第三十五章 她被罵了

第三十五章 她被罵了

翟璽摸到姐姐少了一根手指,道:「姐姐,手指呢?」

「手指沒了。」翟月明實話實說。

翟璽哇嗚嗚的,哭了,道:「璽兒都說了不要去打仗么,沒了手指,一定很痛,哇嗚嗚...」

翟月明抹掉他的淚,道:「不哭不哭,璽兒不哭,是姐姐痛,又不是璽兒痛。」

「姐姐痛就是璽兒痛。」翟璽振振有詞。

翟月明好是無奈,哄了他半天才哄好,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痛了。

邊牧左看右看,看來市井傳聞不可盡信,都說明月公主搶了自己的弟弟王位。這麼個五歲的小娃娃,不被如狼似虎的臣子們給吞了,那才奇怪。

「公主。」原磊急忙忙趕來,看着她的手。

翟月明舉起手,道:「看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我沒事。」

原磊低下頭,十指連心,如何不痛。他道:「華大公子來了。」

翟月明神情激動,道:「是華安卿?」

「不錯,華公子是三月前回國都的,他每隔三四天就會來宮中看望太子妃。今日聽聞公主歸來,特來拜見。」

翟月明腦瓜一轉,道:「原磊,你去把王宮後面的花色老虎帶來。」

原磊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去:「這...」公主的玩心起來了。

「快去快去。」她催促得急。

華安卿以前幾乎是天天入宮的,對宮中道路早已爛熟於心。左方承領着華安卿,到了明月殿前。他道:「華公子,請。」

華安卿頓了下,推開門。一隻花色大老虎「吼」的一聲,嚇飛了他半條心。又是這樣的招數,這麼多年不見,她的惡趣味一如既往。

寶寶心裏委屈呀:「貞兒,你。」

「你不是跟內個,什麼十八羅漢去學藝了么,六年不見,還是這麼慫呀。」翟月明沒好氣,一直在笑他。

花老虎被人帶下去,華安卿指責她的沒良心,道:「你也知道我們六年沒見,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

翟月明指責她下首的一個位置,道:「好了,坐吧。」

華安卿整整衣擺,這才坐下。

「大嫂怎麼樣?」

「我大姐,還行吧。」華安卿自然希望華依柔嫁個好人家,只是拗不過她,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如何忍心?他又道:「貞兒,你說你,膽子也太大了,龍椅都敢做,我爹跟我叨咕好幾個月這件事了。」

「我能怎麼辦,我可不想讓我的璽兒受一點委屈。」翟月明說的也在理。

「還好朝中這幾個老臣沒反對你,要不然。」兩人雖說打打鬧鬧偏多,關係也是着實不錯。

翟月明理解華安卿的擔憂,道:「先這樣吧,等過幾年,璽兒長大了,我再慢慢移權。」

「這倒是也行。」

「你功夫學的如何了。」翟月明很好奇他會有多厲害。

「我跟你可比不了。」華安卿怕她找自己切磋。

「切磋我也不找你,我有玉綸。」

「鳳家嫡子鳳玉綸,聽說他帶兵有道,還是明國第一劍客呢。」華安卿對他很感興趣。

「不錯,改日我給你們引薦。」

邊牧換掉一身風塵之氣,姣姣公子天邊月。他道:「公主。」

「是你。」華安卿驚訝他怎麼在此。

「你...」邊牧竟跟華安卿相識。

翟月明有些驚訝,道:「你們認識?」

邊牧如實說來,道:「這位公子曾三救於我。」

翟月明更驚了,道:「你們,可真是緣分,這是華家嫡子華安卿,這是邊牧。」

「你叫邊牧?」

「竟是華公子,小人有眼無珠。」邊牧拱手至敬。

此間事了,原磊派人仔細查了查這邊牧。

邊牧的身份無從知曉,只知道,他三月前來到國都城。那時的他,窮困到衣不蔽體。他先是去酒樓劈柴燒水,只求一頓溫飽,後來又去做了人字凳。後來被幾個惡棍流氓看上,對他三番羞辱,最後被人賣到了紅樓。因為自身有幾分才情,人稱玉樹公子。

「他好慘呀!」翟璽靠在姐姐身上。

翟月明摸着他的頭,道:「他確實很可憐,璽兒,我們這些權貴,坐擁江山,權利無邊,卻是連這樣的小人物的不肯放過。我們要做的,就是讓這世間,不再出現如邊牧一樣的人。」

「邊牧的身份,臣暫時不能確定。但是看他口音,應該西嶺一帶的人。此人雖說窮困潦倒,以色侍人,卻不輸風骨,想他身份,應不簡單。」原磊分析的不錯。

「你派人去西嶺一帶看看,主要看看一些的大戶,可有丟掉的公子。」

原磊這一來一回,又是半個月。原磊歸來,帶來一個讓人驚愕的消息。

被排除在四大世家之外的謝家,被人滿門殺盡。老幼婦孺,一個都不放過。驗屍的人說,看着樣子,死了有四五個月了。

「是誰?」謝家雖說被四大世家排擠在外,可勢力也不弱呀,這麼輕易地,就跟殺貓殺狗一般,悄無聲息地,五個月了。翟家處置尤家,尚且有個理由呢。因為謝家住在山中,被殺之事,到現在還沒人上報。

「看手法,是江湖中人。」原磊說道。

「此事沒那麼簡單,謝家被殺是在何時?」翟月明犀利非常。

「尤家被滅之後。」原磊也恍然大悟。

「去把,邊牧,不,是謝牧,找來。」

謝牧跪在下面,道:「拜見公主。」

「說吧,跟着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翟月明單刀直入。

「榮華富貴。」

「謝牧,別裝了。」

「公主,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謝牧沒想她這麼快就識破他的身份。

「明明是個大公子,卻甘願去砍柴、當人凳、以色侍人,是什麼樣的仇恨,才能讓一個不顧一切地活下去。」翟月明對謝牧,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感。

「我們謝家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謝牧,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我外出遊學,一年後,回來就這般了。我差點死在衙門,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的身份,如果不是華安卿救了我,又給了我銀子,我也到不了國都。」

從這天起,謝牧就成為了翟月明座下第一謀臣,他雖是文臣,但做事果斷,揪出不少朝中的貪官污吏,收拾起人來,也是毫不手軟,跟明月公主的手段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連華安卿的地位都不及他。

有鳳玉綸與謝牧這兩個左右手在,明月公主在朝中的地位是越發穩固。這一文一武,再有原磊幫襯著,一時風頭無兩,連華顯運和郭知雍都迴避著。這一批貪官污吏揪出來,百姓們的日子好過了不少,這方念起了明月公主的好來。

這日宴席結束后,翟月明和鳳玉綸切磋了好半晌。太日微月,果然不俗,她胳膊肘還疼呢。

那是什麼,好像是兩個男子的身影,那個身影挨得很近,相互依偎。

鳳玉綸捂著翟月明的眼睛,道:「別看。」

「我又不是沒看過,不就是謝牧和華安卿么。」話說這好男風不算什麼,兩個男子相互喜歡,這可就是個事了,短袖可還行。不過,女子都坐上了龍椅,男子與男子相愛,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是真的搞不懂華安卿跟謝牧是如何眉來眼去上的,事已至此,她也不方便棒打一對男鴛鴦,隨他們去吧。

最大問題,就是華家在她的懷疑之內,翟月明認為謝家被滅跟華家脫不了關係,就怕真的如此,謝牧會瘋的。

在這看似一片祥和的朝堂中,明月公主改了一條規矩。那就是凡朱雀殿之人,可以成親。

「公主,朱雀殿的規矩,不能隨意更改呀。」原磊勸說她。

「我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大哥。」是指左方柏之事。

「不是每個朱雀使者都是左方柏呀。」左方承也跟着勸說。

「這樣不好么,朱雀殿也不會那麼冷清了,我們也不用上外面去找孩子了。」有的朱雀使者,為了湊夠孩子的數量,甚至會去搶窮人家的孩子,扔下一錠銀子就走了。

鳳玉綸還是決定站出來,道:「我雖不是朱雀殿之人,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謝牧也道:「朱雀殿素來以絕情著稱,因為這般,使者們才會更加衷心。我想說,如果我們給予使者們更多的情,他們也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華安卿道:「聽聞朱雀殿有兩位聲望極高的前輩,若是他們能同意,是不是會好很多呢。」

翟月明吩咐道:「給我師傅飛鴿傳書吧。」

「是。」

不到幾天,兩位師傅果然同意了。規矩一改,先是有一對使者大膽站了出來,明月公主為他們操辦了婚事。後來,一對一對的,朱雀殿確實多了不少生氣。

之後,明月公主又做了件驚世駭俗的事,她...她...她...,她竟然廢了女德。

老百姓們不幹了,你怎麼能這樣呢。男子罵她,女子也罵她。明月公主前幾年積攢下來的好名聲,全毀了。因為廢女德這件事,甚至引發了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動亂,這場內亂最終以地方上的幾個大儒被全家抄斬為結尾。

後來女德還是廢了,但是跟沒廢一樣。因為女德一直活在人們的心中,跟百年傳承比起來,一條律法算得了什麼,明月公主又算得了什麼。

之後明月公主,再也沒有試圖改過一條律法。她跟胡青風等人,一點點完善聚水陵,每年朝廷都會派人去修建,整整七年,聚水陵完全建成后,明月公主這四個字傳遍了四國。百姓們對明月公主是有的誇,有的罵,就算罵,也不敢讓人知道。

以前大哥在時,她最煩看摺子了。如今,每天一睜眼,除了摺子,還是摺子。改不了律法,她就改別的,朝廷選官的制度也被她修了個七七八八。她每修一次,華顯運和郭知雍就得在明月殿外跪上好半天。郭知雍一見她,一是問翟璽如何了,二是問她和鳳玉綸何時成親。

鳳玉綸看她忙得眼都快瞎了,大手一撈,抱着人就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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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明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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