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醒悟
原堰啟湊近床邊，伸了伸手，然後撫上了姜淼的頭髮，語氣倒是放得很低很低，「姜淼，我記得我說過的，你如果想要離開我，我會把你的腿打斷。」
原堰啟說這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還是溫柔的，他在輕撫著姜淼的頭髮，感受着手心撫過姜淼頭髮的觸感。
他已經用盡了各種方法，有溫柔的，耐心的，也有無恥的，威脅的，可好像都沒有用，都攔不住姜淼想離開他的心情，而且是越來越想離開。
姜淼抬手，她好象也破罐破摔了，既然原堰啟都說了這樣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需要顧及什麼，或許就等著原堰啟真的把她的腿打斷。
她抬眸，然後在將原堰啟的手從頭髮上拉開的那瞬間，還是眼眸堅定地開了口，「如果你把我的腿打斷了，那我就算是爬，也要逃離你身邊。」
「姜淼，你是真的不怕死是嗎？」原堰啟後退一絲，目光緊緊盯着姜淼的臉。
「我沒有那麼偉大，關心你在我身邊是什麼感受，你離開我之後又會如何的開心，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關心這些，但你如果真的不怕死，那就無所謂了。」
原堰啟站直起身子，在床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微抬頭，看了好幾秒天花板，然後垂下眸子看姜淼，眼底又開始冷漠，又開始陌生，又開始像一個魔鬼。
「那讓我看看你的決心，你要是真的不怕，我們就一起死。」
姜淼咽了咽口水，直直看着原堰啟，緩了好幾秒，嘴唇才動了動，「你說……什麼？」
原堰啟看着姜淼的眼睛，卻後退了兩步，然後緩緩轉了身，「等等我。」
原堰啟再一次走向了門口，身影很平靜，但是每一步都格外的沉重，他拉門離開了。
原堰啟的身影雖然離開了，但是姜淼的內心裏卻越發的不安，她不明白原堰啟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的真的怕原堰啟的，很多事情原堰啟不是說說而已，她現在已經對原堰啟不報任何的希望了，原堰啟真的是能說到做到的，原堰啟現在好像真的是不怎麼惜命的。
姜淼拉了被子，將自己裹住，但還是覺得很冷。
很快，門口處又傳來了動靜，原堰啟的身影再一次的出現了，這一次他手裏拿了一瓶葯。
他站到姜淼面前，居高臨下，但是目光里沒有了一絲的光亮，原堰啟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在這一刻看着姜淼時，好像已經放棄了任何的掙扎和情緒。
「姜淼，我給你兩個選擇，你要麼乖乖留在我身邊，要麼，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原堰啟將藥瓶冷漠的丟到了姜淼的面前，「反正，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不存在第三種選擇。」
姜淼內心顫抖，她不可思議的看原堰啟，原堰啟已經不再看她了，滿臉無情，她垂眸，又看了看面前的藥瓶，手觸碰上的時候抖了抖，「原堰啟，這是什麼？」
「安眠藥，足夠你悄無聲息的死去。」
姜淼猛然抬眸看原堰啟，太可怕了。
不說他拿着這麼一瓶葯丟給她說這樣的話，就光是想想，原堰啟居然有這麼大一瓶葯，就感覺后怕和匪夷所思。
原堰啟似乎能感受到姜淼的震撼目光，他緩緩垂眸，看向姜淼的時候，眼底才又緩緩爬上些許的糾結，「不說你自己說的，你不怕死，既然你死都要離開，我死都不願意放手，不然我們看看，誰的決心更堅決？」
「你……」姜淼握著藥瓶，手抖得更厲害了，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股難受到了極點的感受堵在喉嚨，讓她瞬間感覺到了窒息的可怕。
「怕了？」原堰啟俯下身子，看着姜淼，然後抬手箍上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你現在親我，親親我，讓我知道其實你還是愛我的，我就不逼你了。」
「你認真的嗎？」姜淼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抖的，但她覺得自己問這個很可笑，原堰啟是認真的，認真的要魚死網破。
原堰啟沒回答，湊近姜淼，然後吻上她的唇。
姜淼僵了兩秒之後，還是將他狠狠推開了，「你是不是瘋了？」
「是」，姜淼的這一推直接又將原堰啟給推暴躁了，他狠狠瞪向姜淼，然後將她推到床邊，咬牙開口，「不是不怕死嗎？不是死也要離開嗎？證明給我看。」
「原堰……」姜淼想罵人，原堰啟卻又突然一把將她拉到了跟前，然後抽走她手裏的藥瓶，當着姜淼的面就打開了，他把姜淼拉過，然後將一手心的葯按在了姜淼的嘴前。
姜淼在掙扎，掙扎的時候餘光能看見原堰啟的臉。
這一瞬間，時間好像被突然拉長，她直直看着原堰啟的臉，開始不斷不斷的在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甚至懷疑原堰啟是否真實存在，是否他們真的相愛過。
姜淼突然就停住了掙扎，放棄抵抗的張了嘴。
原堰啟手上的力度鬆了松，一手的葯撒在床上，他整個人像是失了力，後退了兩步，如夢初醒般的胸膛劇烈起伏着。
姜淼抬眸看他，原堰啟眼角發紅的傻在那裏喘氣。
迎著姜淼的目光，原堰啟下意識後退，退了好幾步，他到底在幹什麼？他在幹什麼？
原堰啟一個剛才還那麼殘忍的人，此刻卻像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一步一步的退到了牆角。
「啊……」原堰啟背靠着牆深吸了好大一口氣，然後轉身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原堰啟想讓姜淼救他，可姜淼不願意救他。
他其實好像已經沒有繼續救下去的必要了，他已經完全失控，他已經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了。
原堰啟真的可能已經死了，那個他自己引以為傲和姜淼深愛過的那個原堰啟，可能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
原堰啟有些無力的滑坐在了牆角，整個人陷入了深深的絕望里。
他是不是真的該放了姜淼，不為別的，畢竟姜淼是他深愛的人，如果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又何必把姜淼留下，留下來讓一個不可控的陌生的原堰啟無限度的傷害下去。
他應該在他還清醒的時候救他的愛人，而不是真的把自己的愛人拉下來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