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破罐破摔
姜淼是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原堰啟的身影，他正從行李箱里將衣服拿出來，然後掛到衣柜上。
原堰啟的動作還是相當小心的，但還是將姜淼給吵醒了，姜淼現在怎麼可能真的跟在家裡的時候睡得那麼安穩，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心悸。
感覺到床邊姜淼醒過來的動靜，他轉頭看她，笑了笑，頗帶了幾分歉意，然後將動作放得更輕了幾分，「對不起啊，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看著原堰啟的笑，聽著他這得體禮貌的話語，姜淼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好像這個人還是原來的那個原堰啟，他有原來那個原堰啟的溫柔體貼。
當然，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很快將姜淼又被拉回了現實，因為她很清晰的記得自己被困在這個屋子裡，被困在原堰啟給她編織的牢籠里。
姜淼深吸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她走到衣櫃旁，看著原堰啟將衣服一件件掛上去。
原堰啟的心情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將衣櫃關上之後，瞟了姜淼一眼，笑著開口，「我特意回去拿的，這都是你平時喜歡穿的。」
原堰啟說完這話之後，目光灼灼看著姜淼，姜淼甚至覺得他好像在等人誇讚一般。
姜淼這個時候，真心無法誇他些什麼。
姜淼深深地看著原堰啟，其實她很想說，他們要不要坐下來再好好的談一談，但是看著原堰啟這若無其事的模樣，姜淼又放棄了，她跟原堰啟並不在一個頻率上，怎麼談都談不攏的。
原堰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任何時候任何想法都以他自己的感受和想象為準。
「我走的時候交代了讓人給你買東西吃，你吃了嗎？」原堰啟請問這話的時候，伸手拉了姜淼的手，將她拉到沙發那邊。
被原堰啟按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姜淼抬頭看他，看著此刻不知道又在想什麼的原堰啟。
原堰啟面上的表情無懈可擊，姜淼真的差點就要以為他們真的在度假，外面真的是陽光沙灘。
姜淼整個人腦子裡都是空的，她在被逼迫陪著原堰啟演一場戲，可是她卻連劇本都沒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扮演怎樣的角色。
她好像是一個隨機的存在，她要隨時感受著原堰啟的變化，原堰啟希望她是怎樣的，她就必須是怎樣的，雖然原堰啟不勉強她，但是，但凡她跟原堰啟的步伐不一致，原堰啟有無數中方式把她拉到自己的步伐上。
「吃了嗎？」原堰啟似乎有些執著，沒等到姜淼的回答，又問了一遍。
溫柔的壓迫感十足，好像姜淼不回答的話，他能一直等待這個結果。
姜淼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卻又一陣沉默。
不知道該跟原堰啟說什麼了，跟原堰啟呆一塊讓她感覺難受。
原堰啟看著她，突然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下巴貼著她的肩膀處，將自己整個腦袋的重量都搭在姜淼身上，「我好累，讓我抱一會兒。」
原堰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輕，但很低，似乎還帶著那麼一絲的疲憊和委屈感。
原堰啟這一套一套的，一下一變的，姜淼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面具面對他。
姜淼咽了咽口水，沒敢動，任由原堰啟抱著她，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開了口，「你就打算就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嗎？」
不想問這話題，這話題只會讓她無奈和無能為力，可終歸也不能真的完全不問，畢竟困住的是自己的腳步啊，姜淼並不想一直呆在這裡。
沒有人喜歡失去自由，哪怕她知道就算她不出去，原堰啟照樣能把外面該姜淼的做的一切工作都處理好。
原堰啟笑了笑，笑聲很低，貼著姜淼的耳邊，「你要是不喜歡這裡，我們可以換個地方。」
姜淼不禁失笑出聲，原堰啟這話猛聽上去好像還挺通情達理，好像給足了她選擇，但其實並沒有選擇。
聽原堰啟這話，姜淼就知道自己沒希望跟他好好說話和溝通了。
姜淼抬了抬手，略微猶豫，還是握上了原堰啟摟著她的手臂，「原堰啟，你如果不想離婚，我們可以再好好的談一談，沒有必要像現在這樣極端。」
原堰啟現在這樣，並不是一個好的辦法，只會讓他們之間真的變仇人。
原堰啟將她摟得更緊了些，然後嘆著氣開口，「寶貝，我不想談了。」
姜淼皺眉，微微轉頭看他，她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原堰啟居然說他不想談了。
也是，一直都是他說了算，他想談你就必須跟他談，他不想談的話，你根本拿他無能為力。
原堰啟微微抬眸，對上姜淼的目光，笑了笑，「跟你談話也好，相處也好，我都很累，我總是要顧及著你的感受，還要在心裡想著你有沒有生氣，有沒有不開心，我這樣做有沒有讓你覺得難受，其實這樣很累的，我不想了。」
原堰啟倒是很誠實，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覺得與其小心翼翼地在姜淼身邊扮演一個帶著面具的美好角色，不如就將自己全部撕破，將真實的自己呈現在姜淼面前。
反正不管姜淼接不接受，她都走不了。
原堰啟已經放棄了，他試過努力了，但是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姜淼還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你既然跟我在一起覺得累，為什麼又非要跟我在一起？」
姜淼真的不懂，既然原堰啟跟她在一起覺得累，那麼離婚不是最好的選擇嗎？為什麼又死活不肯簽字？姜淼真的想不明白。
原堰啟笑了笑，笑得很苦澀，沒打算再繼續回答姜淼這個問題，只是再一次的緊緊把姜淼抱住了。
他現在很疲憊，真的很疲憊，特別是感情上的事情，他無心再聊了。
他現在就一心按著自己的想法來就行了，反正他和姜淼之間，總有一個人要內心不舒服，他已經為姜淼隱忍那麼久了，現在真累了。
破罐破摔有時候反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