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石烈回憶

凌雲和月維從棋聖老人的府上出來，就踏上了回凌悠悠小院的道路。

凌雲的身體狀態還是很差，凌悠悠已經叮囑過他，從棋聖老人處拜訪結束后，要回到她這裏接受治療。

掌握魂術的凌雲，心中的豪氣漸漸升騰，多年不曾擁有的力量，終是重新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雖然現在自己身上的靈魂力量還是孱弱而不堪，不過只要奮力向前，希望已在前方。不過也有着幾分憂慮，還有兩天凌家強者就會前往天雲山脈之中，以現在自己的力量，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止。唯有不斷的強大，才能有機會應對可能到來的危局。

老人的府院離凌悠悠的小院並不遙遠，沒走多長時間，偌大的小院就已經近在眼前了。

在老人處對弈結束后正好就是午時，凌悠悠小院中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肉香味。已一個上午沒有進食的凌雲和凌月維瞬間就感受到，無比真實的飢餓感覺。他們向前緊走幾步，來到了院落之中。

剛進入院落，二人就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此人黑衣黑髮，膚色健康，皮膚顏色介於黑白之間，不算白皙卻也算不得黝黑。臉龐略顯稚嫩，但劍眉星目長得也算一表人才。

院落之中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燒烤架，此時他正蹲在燒烤架的旁邊，手裏的棍子下方綁定着一隻動物巨大的腿部，他右手持棍，正在那裏不斷翻烤著碩大的動物腿部。

「石烈！」月維沖了上去，十分困惑的叫上了石烈的名字。

石烈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瞬間轉過身來，看着凌月維和凌雲露出了最為諂媚的笑容。

「哎呀，是凌姐姐和凌雲兄弟回來了。快請坐，快請坐。這羊腿馬上就烤好了。到時候第一個讓你們嘗嘗鮮。」他繼續翻動着已漸漸烤熟的羊腿，說話之間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工作。

「小石頭，你今天可是有些不對勁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凌月維明艷動人的臉龐上頗有幾分防備之色。

「怎麼會？在你面前我不一直這麼乖巧嗎？」石烈回復道，嘴角繼續保持着最為甜美的笑容。

「拉倒吧，幾個月前在天雲山脈外圍歷練的時候，你的口氣可是大的很啊。」凌月維回復道。

石烈的臉上微微一紅，往事一幕幕浮上腦海：

數月之前自己剛剛晉級為靈師，就帶着幾個石家隨從，意氣風發的前往天雲山脈外圍歷練。在歷練中遇到了孤身一人歷練的凌月維，仗着剛剛晉陞靈師的修為，他邀請凌月維加入了他的歷練小隊，又以實力排序把自己推選為隊長。當時月維點了點頭，並沒有反駁。

二人在天雲外圍歷練良久，離天雲山脈深處也是越來越近。在這期間，斬獲了不少天雲山脈外圍最為普通的野獸。

看着堆積如山的戰利品，石烈的心中甚是得意。從未擁有的強大力量，讓他頗有幾分看不清自己。

就在打獵結束快要踏上歸途的時候，石烈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有意將手靠到了月維柔軟光滑的肩膀上，頗有些不可一世的說道：「小妹妹，放眼出雲城，你可曾見過像我這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又實力如此強勁的少年？」

少女好看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快，她一個抽身，躲開了石烈靠過來的手臂。聽着他大言不慚又十分可笑的話語也是十分不屑，她開口淡淡的說道：「像你這樣的廢物遍地都是，完全不值一提。」

石烈聽到凌月維的話顯得非常不開心，隨即說道「從你嘴裏本少爺永遠都聽不來什麼好詞，什麼小石頭，小傻瓜。現在我已經晉級靈師了哎，你還只是個小小靈士，還敢這麼猖狂？我們天靈大陸向來以實力為尊，本來本少爺心情好，這打來的獵物準備分給你五成，哼，現在看來你完全配不上這些戰利品，就給你兩成吧，剩下的八成都歸我。」

「你敢。」凌月維向著石烈這邊瞪了一眼，冰冷的目光下滾動着寒氣，居然讓已是靈師的石烈微微一個激靈。不過他隨即又挺胸站好，要是被一個靈士的目光盯上一下就頗感壓力，傳出去自己可怎麼在出雲城混啊。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身為靈師，在獵殺獵物的時候出力也是大頭，能給你兩分利，也算對你不錯了。」

「我八成，你兩成，要是覺得自己了不起現在就比劃一下看看。」凌月維的聲音中浮現了一絲冰冷，像是隨時就要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爺動起手來。

「真是不知...」

「嗷嗚...！」

石烈的話還未說完，一聲怒吼從天雲山脈深處傳來。

一隻全身雪白的巨型靈豹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在它的周身還環繞着濃郁的土系靈力。靈獸！這是一隻貨真價實的靈獸。

靈獸不同於猛獸，就算是最差勁的靈獸也有着相當於人類一級靈師的實力。而這隻雪白靈豹顯然不是屬於最差勁靈獸的範疇，雖說實力算不得多強，但身上散發的濃郁土靈力，它的實力至少相當於一個高級靈師的水平。

石烈剛剛晉級靈師，雖然他天賦異稟，掌握著金木兩種元素力量，但由於晉陞時間太短，靈師之後方可學習的高階靈技他也沒有學會。如今對上這雪白靈豹怕是凶多吉少。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也是初入靈師的隨從，一行的眾人看着雪白的靈豹面露憂色。

「帶着女人就是麻煩，小妹妹我也不找你的不愉快了，趕緊逃跑去吧，就算以哥哥驚人的實力怕也不是這頭畜生的對手。」石烈盯着前方的雪白靈豹沉聲說道。

「噪聒。」月維還是冷冷的回道，肌膚如雪般純凈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懼色。面對這雪白靈豹竟是比石烈還要鎮定不少。

雪白獵豹已是向眾人撲來，它雪白的爪子上蘊含着巨大的力量。靈獸和修者不同，它們不能修鍊各種強大的靈技強化自身，但它們肉身血脈強大，配合著不俗的靈力，在和同級別的人類靈者對抗中也是能夠不落下風。而若是血脈比較高貴的靈獸，自身擁有一定的天賦血脈能力，它們的實力還要在同等級靈者之上。

石烈將手中的長刀揮動而出，在空氣中划動出優美的弧線。獵豹的爪子已經到了，它的爪子對着石烈的長刀直接砸下，這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刀，雖然鑄刀所用的材料也不是普通的垃圾材料，但刀卻並未到達靈寶的程度。一把普通的凡刀，在獵豹鋒利的爪子下，還是一碰就碎。

看着碎裂的長刀石烈心中也是有幾分後悔，以他靈師的實力已經可以駕馭最為普通的黃級靈寶了，但還是因為剛剛晉陞的緣故，家族之中還未賜予給他靈寶。失去了長刀，他所會的石家刀法盡數不能施展，他的實力就要更差一截了。

他身邊的五六個隨從慢慢走上前來，對着雪白獵豹形成合圍之勢，雪白獵豹揮動爪子向著石烈面部而來。豹類靈獸的長處本就是極快的速度，而速度並非石烈所擅長，一味的逃避顯然不是良策，如今之際也只有硬撼一條路可以走了。

石烈晃動身形閃避著獵豹揮動而來的爪子，然後握緊拳頭，對着獵豹的面部重拳襲來。但這拳頭並沒有阻礙獵豹前進的速度，它直接張開了它的滔天巨口，準備把石烈的拳頭直接吞入肚中。石烈一時驚疑，這凝結力量的拳頭卻沒敢砸下，若是進去的拳頭有進無出，明顯風險過大。

可在他遲疑之際，靈豹的爪子卻未曾停下。它鋒利的爪子雖然偏離了石烈的身體，卻依舊狠狠的砸在了石烈的身上。

「噗！」隨着重重的一爪，石烈的口中被砸出了鮮血。他隨着爪子上的重力，倒飛了出去。幸虧石家也是以修鍊肉身力量為主，若是普通靈師只這一爪怕是半條命都不保了。因為準備的不充足，和應對靈獸的嚴重經驗不足。身為靈師的石烈竟然一招就敗下陣來。

周身的隨從已經圍了上來，不過大多數的隨從連靈師都不曾達到，他們拿起手中的刀劍向靈豹砸去。有幾劍被靈豹快速的身形躲過，就算真有一兩劍砸到了靈豹的身上也不過是多出了幾道淺淺的紅痕，連血跡都不曾流下。

不過被刀劍砍中的疼痛感還是讓它感到出奇的憤怒，它轉頭盯上了人群中那個實力最強的隨從，一級靈師。

它翻轉身體，對着唯一對它有威脅的敵人，利爪揮動而下。

就在此時，月維動了。她從不遠的地方急速趕來，柔荑凝脂的玉手之上也是空空如也。她在雪白靈豹的身前停下，渾身瞬間散發出了一種奪豹的威勢。靈豹只感覺側方的空氣中散發出了一股威壓，讓它整個豹的氣勢都被壓滅了不少。它急忙放棄了對那靈師隨從的攻擊，扭過身來。

月維站在它半米之前，周身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寒冰靈力，巨大的劍氣虛影漸漸凝結。片刻之間一把淡藍色的優美長劍握在了她的手裏。她身後的長發迎風飄動，舉劍而起的氣勢優美而奪目。淡藍色的劍芒在空中留下動人的光彩，急速斬下。

眼前的人類明顯極度弱小，連剛才的兩個靈師人類都不如。可為何我心中竟然升起了濃重的懼意？

恐懼的感覺在雪白靈豹心間縈繞，它無比討厭這種感覺。它抬頭對着凌月維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吼叫：「喵~喵....」

「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石烈，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聲音了，本是氣勢逼人的靈豹為何發出如此卑微的叫聲，這是豹子嗎？病貓都不如！

來不及他多想，冰藍的長劍就已徹底斬下。靈豹伸出雙爪儘力抵擋着月維斬下的長劍，但不過一瞬，冰藍的劍芒就已劃開了它的爪子，刺骨的長劍斬入了靈豹的身體。

「喵~喵」靈豹痛苦的大叫着，這奶里奶氣的聲音就是它自己也能聽到，雖然感覺到十分丟豹，但現在明顯不是糾結自己聲音的時候。它痛苦的從地上爬起，準備逃離此地。然而淡藍的長劍卻再度凝聚而成。

「噗！」

「噗...!」

「噗......！」

帶着寒氣的長劍，不斷的刺入它的體內，它雖然有着敏捷的優勢，現在卻因為極重的傷勢無法施展了。

雪白色的毛髮上已經被紅色的血跡淹沒，身為靈獸它確實生命力極其頑強。在月維靈劍進進出出十多次之後，方才失去了生機。

「女俠...姐姐真是厲害。」看到靈豹應聲倒地，石烈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想起之前傲慢的話語頗有幾分臉紅。他對着凌月維伸起了大拇指。

「這隻靈獸的屍體歸我了。」凌月維扒開了雪白靈豹的小腹處，取出了它身上蘊含着不錯能量的土系靈丹。

「這是自然...」石烈趕忙回復到。

「其實這畜生行動的第一個瞬間我就可以把它斬下，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晚才出手嗎？」月維看向石烈平靜的向他問道。

「女俠姐姐你說。」

「那些我面前耀武揚威的傢伙，我向來都看他們不順眼，就算靈豹不把你拍成重傷，我也會親自動手的。」凌月維說道。

「不至於...不至於」石烈連忙擺手假笑了起來。見到了凌月維的手段，雖然自己身為靈師，卻是不敢再和她起衝突了。

「行了，把今天打獵的收穫全拿來吧。」

「全部嗎？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二八分賬嗎？」石烈一臉幽怨的看着她。

「晚了，那是當時的條件，現在我救你們一命，這些東西就全是利息了。要是不交的話，我既然能救你，也能繼續教訓你。」說話間冰藍的長劍再次凝聚在了她的面前。

「不就那點戰利品嗎？誰稀罕一樣。諾，都在這了...」石烈語氣十分硬氣的從儲物袋中把當天的戰利品全部拿了出來，遞在凌月維的面前。

「還要提醒你一點，我可是知道你的出生時日，明明比我還要小兩個月，還要到處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下次見面記得要叫凌姐姐，要是不叫...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月維說話的時候浮現了一縷微笑，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風，卻讓當時的石烈沒敢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