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餑餑與臭狗屎

李小白是一個結婚比較早的平凡女人，用同事陳文勝的話說：這符合植物生長規律，路邊不值錢的小花總是比溫室的名貴品種開花早；用同事劉愛民的話說：這符合動物繁殖規律，貓貓狗狗總比獅子老虎發情早。

李小白所在的雜誌社叫「農友」，陳文勝和劉愛民他倆一個是學植物學的，一個是學畜牧的，他們習慣把人類的所有事情都與他們的專業扯上關係，大家也已經習慣了在飯桌上聽陳文勝講轉基因、嫁接、人工授粉，聽劉文光講交配、屠宰，絲毫不影響大家吃飯的胃口。

這兩人有很多意見分歧，但在一件事情上答成了共識：婚姻制度的存在，不符合生物學規律。理由是：某一植株不會只由另一固定的植株來受粉，實踐證明雜交品種可以在產量和質量上都佔有優勢；某一動物不會只與另一固定的動物交配，先不說蜜蜂螞蟻這種**動物，就說老虎獅子，也是三妻四妾的，這有助於優良基因的遺傳。

當李小白坐在主編辦公室時，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兩人的婚姻觀，果然，大花布也聯想到了，咆哮道：「他經常說什麼雜交、配種，我看他就是獸心不改！」大花布的手指幾乎戳到了劉愛民的鼻尖上，劉愛民將尷尬求助的眼神一次次地拋向主編，將辯解詞一遍遍地重複著：「主編，真是一場誤會，我什麼都沒幹。」

「你！狐狸精！破壞別人家庭，不要臉！」大花布將矛頭指向了李小白，主編板着臉，喝斥道：「叫你們來是解決問題的，這裏是辦公場所，要想罵大街，出了大院外面罵去！。」

大花布立刻換了一幅表情，開始委屈地流眼淚，抽抽嗒嗒地終於算是安靜了下來。

主編示意劉愛民詳細說說經過，劉愛民瞄了一眼李小白，開始了講述，李小白也想起了上周那趟差事。

雜誌社安排出差通常是單數，如果是雙數也盡量是同性，但在劉愛民臨出發前，助手小高的老婆急性闌尾炎住院，臨時抓差抓到了李小白。

發佈會、現場簽售會，兩天的忙碌結束后，縣裏領導安排了一頓晚宴，將劉愛民一通吹捧，劉愛民飄飄然地覺得自己成了一個人民英雄，舉杯換盞，喝得是豪氣衝天，快十二點才回到賓館。

接待的人把他們送進電梯，完成任務而回了，在電梯里，劉愛民靠在轎廂上，望着李小白傻笑，然後慢悠悠地滑了下去。

「李小白把我扶回了屋，我進屋就去洗手間吐了，等我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劉愛民委屈地說道。

李小白接着說道：「劉編去洗手間吐，他屋裏的座機正好響了，我順手就接了起來，是嫂子打來的，問劉編在哪，我說在洗手間，她就怒了，問我是誰？為什麼大半夜在劉編屋裏。」

「哼！男盜女娼！」大花布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小白怒道：「你嘴巴乾淨些，你把劉愛民當個香餑餑，在別人眼裏不過是攤臭狗屎！」

李小白口不擇言，剛才嚴小青的話，嚴重傷害了她的自尊心，被大花布一激，竟然將難聽的話脫口而出。

劉愛民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低下頭，嘴唇顫抖著，大姆指的指甲深深掐進了食指關節中。

「你說誰是臭狗屎？」大花布突然蹦了起來，一個健步衝到李小白面前，雙手閃電般抓向李小白頭髮。李小白這次提前有了防備，雙手向大花布臉上撓去。

「住手！」主編一聲暴喝，驚得兩人停了手。主編氣憤地喝道：「都吃槍葯了嗎？能不能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