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報

「說說看吧，把你收集到的有用的信息全都說一遍，」季鸞兒坐在中軍大帳中央，一個頭戴銀色面具的男子垂首而立，正是銀面。

「回大小姐，屬下探查到了一件關於二老爺的情報，以及另外三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銀面的聲音不知道是否被處理過，至少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反正戴著面具看不出來。

「且說，」季鸞兒把閉目養神，身後的鳳鳴戰甲熠熠生輝，襯託了她的威嚴之色。

「二老爺在一個月前和天下盟的宇文盛見過面！在之後的一個月間，他們有密信往來！」

「有截取到密信的內容么？」

「屬下嘗試過，但二老爺手下的探子甚是厲害，而且個個是死士，所以......」

季鸞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好了不要解釋了，這就是你跟金面的差距，他從來都不會強調客觀理由！」

銀面立即單膝下跪請罪。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二叔家的那些探子我接觸過，的確如你所說有些棘手，好了繼續說你的，」季鸞兒顯得很是淡定，語氣波瀾不驚。

「最近一次二將軍和宇文盛密信往來之後，他派出了一隊人馬，總計二十人，一人雙騎，沿著官道西行，屬下派人跟隨，已經可以確定，他們是朝長安方向前進，屬下猜測，他是想要去迎接陛下宣旨的隊伍！」

「去了幾天了？」季鸞兒嘆了一口氣問道。

「已經三天了！」

「他還真的是迫不及待想把我趕出將軍府啊！」季鸞兒睜開了眼睛，「真不愧是我那皇帝舅舅的忠犬......這件事我自有應對，說說另外三件比較有意思的事情。」

銀面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說道：「第一件，就是幽州城裡最近多了許多茶館，幾乎每家茶館中都有著一個說書人，路人吃茶聽書，已經成了一時之風尚！」

季鸞兒微微眯起眼睛，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一個看起來和秦少羽幾乎同樣賤兮兮的面孔，然後點點頭：「有什麼奇怪的么？這種民生之事，應該不是你等需要探查的吧。」

「但是......這些說書人所說的話本.......卻和大小姐有關！」銀面繼續說道，「他們不知道如何知曉了大小姐近幾日的行蹤和遭遇，將之編纂成了一部家叫做《巾幗將軍之幽州劫起》的話本，話本中對將軍府、幽州軍和、天下盟甚至二將軍都有所指代，七分真三分假，屬下懷疑，有人在故意引導這些說書人，目前已經安排人盯住了。」

季鸞兒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看來秦少羽的速度挺快啊，這就通知到他的好兄弟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將消息傳遞出去的。

做的這麼明顯，是什麼意思？他在告訴我將軍府的情報系統已經徹底廢了，就連他的武穆衛族都有人手在將軍府中了？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不要輕舉妄動，等我通知，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季鸞兒緩緩說道，「還有呢？」

銀面點頭稱是：「第二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幽州風家居家北遷了，探子來報說是去了遼北！」

「風家？風天錫？」季鸞兒似乎對上號了，想起來了自己似乎真的跟風家有一些過節，「等等，我似乎沒有要對付他們風家的意思，他們何故北遷？」

「他們一路北遷，一路宣講是受到了鎮北將軍府的逼迫。」

季鸞兒笑著搖了搖頭：「抹黑我們鎮北將軍府么......這估計又是天下盟的首筆吧，對風家的廢物利用？第三件事情呢？」

銀面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河東、河南、關內、京畿以及山東淮南的世家大族似乎都派出了求親隊伍朝幽州出發了，他們的目標，估計是大小姐您。」

「哈哈哈，這確實有趣，」季鸞兒展顏一笑，「不過目的是不是真的為了我而來，還有待觀察，公孫先生怎麼說？」

「公孫先生說，世家大族費心了，難得他們會做這麼一件立場統一的事情，既然如此，將軍府就舉辦一場招親大會，好叫他們說不出閑話來，順便讓平靜許久的幽州城熱鬧一番。」

「公孫先生有考慮過姑爺的想法么？」季鸞兒對公孫長存的想法沒有太大的意外，也沒有任何的抵觸情緒，「畢竟他可是我選定的夫婿，今日早些時候還幫我姐弟二人解了二叔的責難。」

「他說，姑爺是個從聰明人。」

季鸞兒嘆了一口氣：「唉，跟這些聰明人打交道真費勁兒，銀面，去通知各營將校，本將軍在大帳設宴，有好酒......」

是夜，月明星稀，夜風吹過庭院后夾雜著草木的清香，秦少羽站在屋檐底下的大水缸前刷著牙，一邊刷牙一邊欣賞著獨立小院小花園的夜景。

他把將軍府有給他安排伺候起居的丫全部勸退，惹得那兩個嬌滴滴的小丫鬟哭紅著眼睛在地上跪了好久。

最後是松伯將兩個丫鬟領走，離開的時候又勸告了秦少羽一番，大體意思就是什麼身份不同了，有丫鬟伺候都是標配云云。

但秦少羽明顯看到了松伯在見到自己不接受丫鬟伺候時，臉上有一抹笑容轉瞬即逝。

當小爺我傻是不是，這種事情我還能心裡沒點數么？給小爺配丫鬟，小爺要是真留下來了那才是大麻煩！

「噗~」一口吐掉嘴裡的漱口水，秦少羽感覺到了一絲輕鬆，自言自語道，「這種送命題還是難不倒我的。」

下午的時候，將軍府中的侍衛將秦少羽大大小小的箱子行李都送了過來，按照秦少羽的要求，這些東西都是從他自家的商行中取來的。

回到陌生而又空寂的房間，他突然有些懷念和季鸞兒在喜鵲街小院兒里的生活了，雖然自己打地鋪，而且季鸞兒也總是和自己吵架拌嘴，但那種生活在將軍府中怕是想都不要想了，大婚之前，自己估計碰不到季鸞兒一指頭了。

好懷念那美妙的手感啊.....

房間里的燭燈突然恍惚了一下，把秦少羽從懷念中拉回了現實。

「出來吧，在老頭子的空墳錢我就有所懷疑，直到升龍堂上的時候我就確定是你們了，」秦少羽單收托著下巴，突然顯得很無精打采。

這時，一道黑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他身穿灰色罩袍，頭戴蒙面巾，面向秦少羽抱拳頷首：「羽少爺！」

「現在你們高興了？」秦少羽百無聊賴的嘆息道，「小時候做局讓將軍府與我老爹立下婚約是你們，現在推波助瀾讓我進將軍府的也是你們，我就不明白了，不進將軍府，我就做不成那些事情么？」

蒙面人低頭說道：「說到底，我們族人欠鎮北將軍府一個人情。」

「你們錢的人情，拿我來還？」秦少羽看著蒙面人，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

「羽少爺說笑了，如果您不是真對上將軍動了情，您不會進將軍府的，」蒙面人促狹一笑。

秦少羽頓時感覺到一陣煩躁，揮了揮手：「走走走，見到你們就堵心，以後少在我眼前晃蕩，攤上這麼個老爹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