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正文完

溫昭年的話讓栗棠言當即眼睛一亮，雙手揪在他衣領的位置，臉上漸濃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剛剛的半點低落。

「原來真的是你？」

說完，就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

湊上前的同時，眼眸明亮：「那你怎麼還躲起來了？」

說到這裏，栗棠言不由地想起上回和紀懷瑾遇上的時候，他跟自己提到過的溫昭年。

隨後，垂眸間眼睫跟着顫了顫，話裏帶上了點不確定：「不想理我？」

溫昭年低頭看了眼自己衣服上被她揪出的皺褶。

順着胸腔處的振幅，很快便帶出了聲微沉的笑：「栗粥粥，你這話說的，真的不是在顛倒黑白嗎？」

溫昭年的話讓栗棠言沒忍住臉上一熱。

抬頭剛想反駁，就感覺後頸的軟肉被人輕捏了一下。

帶着安撫，溫昭年的聲音聽着讓人莫名生出了點蠱意：「就那樣看着，也挺好的。」

「...」

栗棠言的沉默讓溫昭年沒忍住有些好奇，剛想低頭去看她。

就聽到栗棠言低低叫了聲自己的名字。

聞言，心裏懸起的繩子這才稍稍鬆了下，他嗯了聲，隨後就感覺領口處的衣料突然一緊。

與此同時，自己的視線就對上了雙像暈開了層薄薄水霧在其中的眸子。

而她的聲音聽着還有些悶悶的：「溫昭年，你太犯規了。」

說罷，他又聽到栗棠言讓自己低頭。

聞言，溫昭年笑了笑。

心下瞭然的同時便已經順着她的要求低了低頭。

隨後果不其然地就感覺唇上被人湊過來咬了一口。

吃痛間，他沒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而捏在栗棠言後頸上的手也跟着緊了緊。

等見到那人縮了縮脖子想躲開頸間漫開的癢意后，手心下移才順勢攬上了她的腰間。

明明清楚懷裏的人在偷襲過後正羞著，卻還是眉尾輕揚，反問道：「開心了？」

話音落地，果然就被栗棠言狠狠掐了一下。

等過了會，他才聽到栗棠言又瓮聲叫了聲自己的名字。

這回，溫昭年沒再鬧她，好脾氣地又應了聲后，才聽她清了清嗓子，嗓音溫軟藏着點微不可察的堅定。

「明天我帶你去玩，缺了的我們都補上。」

「好不好？」

*

中秋節在國慶假期的第三天，所以前兩天栗棠言按照她先前的決定帶着溫昭年在S城一通瘋玩，去過的沒去過的都來了一遍。

等到第三天也就是中秋節的那天，溫昭年帶着栗棠言去了離S城大概半小時車程的一個古鎮。

佳節時分，讓本就韻味十足的古鎮上又多了絲節日的喜慶。

燈籠高掛，牆上旗子飄飄，兩邊街道熱鬧非凡。

溫昭年像是早有帶她過來的打算，已經事先做過了解，所以帶着栗棠言逛起來倒是一點也不費勁。

等到再晚些的時候，兩人才找了家裝修看起來古色古香的甜品鋪休息。

兩人找了二樓靠窗的一個位置，往外看去，木質圍欄外剛好還能看到古鎮中心的一條湖。

湖上石橋築起，空間不小，是晚上賞月時絕佳的賞景地方之一。

直到店員將甜品送上來后，栗棠言才收回了往外看的目光。

視線落在溫昭年的身上，見他面色如常，心底卻越發好奇。

今天是中秋節，但同樣也是她的生日。

然而，到現在為止先不說禮物，就連一句生日快樂栗棠言都還沒從他口中聽到。

栗棠言雖然篤定溫昭年是記得的，但是他的反應，卻讓自己的心裏頭就像是爬過幾隻螞蟻，多少有些不得勁。

於是，就在她不知道第幾次往溫昭年那邊偷瞄了后，才見他放下手中的杯子。

手支著下巴，漆黑的眸里儘是瞭然：「說吧，想問什麼？」

聞言，栗棠言也不扭捏。

嘿嘿笑了兩聲后，往他的方向傾身的同時，雙手交疊在桌上。

指節微微蜷起，暴露出了她的緊張：「聽說今天是我的生日耶。」

半點不像暗示的暗示，在說出口的瞬間便引來了溫昭年的一聲輕笑。

隨後，就像是有意逗她一般，只見溫昭年跟着點了點頭。

語氣還是平穩無波：「是啊，今天是你的生日。」

果然，他是記得的！

「那你怎麼...」

怎麼連句生日快樂都沒有。

迎著溫昭年帶笑的目光，栗棠言最終還是將心裏的話給憋了回去。

隨後扭頭輕哼了聲，一副不去看他的樣子。

見狀，溫昭年的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下，指腹終是沒忍住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

嗓音微沉，卻輕易就將她的注意力給重新引了回來。

「晚點你就知道了。」

夜幕降臨，湖中央的石橋上開始踏上三兩結伴的人群。

今晚夜空無雲，皎潔的圓月在湛藍的天空中顯得格外明顯，邊上星光點點，倒映到湖中成了道極美的畫。

「聽說等會還會放煙花，肯定很好看。」

栗棠言低聲喃喃了句，正要回頭去看溫昭年的時候，眼底的雀躍卻在發現身旁不知何時空了的位置隱了下來。

見狀，栗棠言的眉頭不自覺就皺了一下，隨後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然而下一秒肩頭就被人從后拍了一下。

栗棠言回頭一看，兩旁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溫昭年看着她，手裏還拿着一個燈籠，和兩人第一次一起過生日的那個時候沒有太多變化。

只是這回溫昭年手裏拿的燈籠是木的，和那年的六角燈籠有着很大的區別。

栗棠言接過了他手裏的木燈籠。

仔細一看才發現比起燈籠，它其實更像一個雕刻精美的糖果盒。

打開最上面的提燈蓋子，便能看到裏頭平鋪着滿滿的糖，帶出一陣淡淡的果香味。

而原本想問他的話也還是被眼前的新奇物件給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剛要從裏頭拿出一顆，就被溫昭年抬手按住。

栗棠言抬頭看他，有些不解：「不能吃嗎？」

溫昭年搖了搖頭。

將提盒蓋重新安上的同時，指了指木燈籠外壁的某處：「可以，但你先按一下這裏。」

聞言，栗棠言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任由著溫昭年將木燈籠拿了回去。

隨後按着他的指示抬手按了下那處的開關。

下一秒，隨着啪的一聲輕響，木燈籠就從里亮起一道橘黃色的燈光，瞬間，雕刻在外壁的紋路清晰了起來。

與此同時，那處開關下半指長的地方隨着木壁上藏，緊接着便從裏頭探出了只手捏紙條的公仔松鼠。

與此同時，帶着點機械性的聲音跟着響起：「生日快樂，要開心噢~」

周圍，一些過路人的驚呼聲跟着傳了過來。

然而此時栗棠言卻無暇顧及，她抬手摸了摸那隻公仔松鼠毛茸茸的腦袋，眼睛眨了眨，想忍住那突然泛起的熱意。

她輕聲說了句謝謝，然而下一秒就又聽到溫昭年說了句：「不看看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麼嗎？」

聞言，栗棠言的注意力才轉向了松鼠捏著的那張紙條上。

隨後輕輕一抽，望着手心裏還未打開的紙條，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栗棠言抿了抿唇，跟着才打開了那張紙條。

只看到上面靜靜躺着幾個字：

藏在木燈籠最下方中心的那顆糖，最好。

見狀，栗棠言愣了一下，有些始料未及。

然而溫昭年卻已經先一步重新按了下那個開關，等到松鼠重新退回那半指長的空間里后，才再次打開了頂端的提盒蓋。

清冽的嗓音里顆粒感十足：「試試？最中心的那顆。」

「...」

心跳在撥開外圍糖果拿出藏在中心凹陷處那顆明顯不同包裝的糖果時達到了頂峰。

栗棠言指尖一動，按住包裝的同時便明顯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觸感。

讓她心頭不由地滯了一下。

隨即生起一個猜測。

與此同時，隨着幾聲輕響，天空炸起了團團煙花。

在夜色當中暈出一道又一道奪目的景象。

光影重疊下，她看着溫昭年往前走了一步，彎身的瞬間熟悉的氣息縈繞至周身。

溫昭年替她撕去了「糖果」的包裝，指腹擦過指節末端的同時，微沉的嗓音代替了周遭其他的聲響。

只聽他說：

「栗粥粥，歲歲年年，往後餘生——」

「讓我陪你一起過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