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發現,神秘的血淚

被發現,神秘的血淚

實際上在得知科莫德曾在騎士團呆過時,薩克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在他被趕出騎士團時,威爾德還在光明殿進修並未回來,他或許聽說過騎士團長的名號,但卻並未真正見過面。

正是利用這一點,加上埃里克本身也在半個聖殿騎士,配合著一手光明殿的獨門手段,讓他誤以為埃里克實際上就是威爾德,而這涉及到後面的計劃。

至於那個神秘人認不認識埃里克都不要緊,哪怕他不認識,就憑藉他這個可疑人士將他身份暴露這件事,肯定也會將此彙報上去。

這也正好給了薩克一個機會,雖然看不見他的身影,但那身上散發的氣息卻將他暴露無遺。

每個人的氣息都不是不一樣的,何況是魔族,那陌生而顯眼的氣息彷彿黑暗中的明燈,為薩克指引著方向。

憑藉著高超的跟蹤隱藏技巧,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上並不是難事。

過了許久,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當他追到這時,那神秘人已經消失不見,周圍一片空曠但卻被迷霧所籠罩,無法確定具體位置,而且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覺迷霧中似乎有一雙雙眼睛在盯著他。

薩克環顧四周,眉頭微微皺起,直覺告訴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妙。

嗡嗡嗡~

剎那間地上發出亮光,浮現出各種紋路相互交織成一道黑色法陣。

「糟糕,是陷阱!」

薩克頓時清醒,剛要逃離,法陣升起的光幕卻已將他籠罩其中,光幕上同樣閃爍著不少大大小小的法陣,看上去極為堅固。

薩克從懷中掏出破魔,準備強行破開法陣,匕首狠狠的往光幕上一刺,卻只破開一道小小的縫隙,霎那間便瞬間恢復。

「別白費力氣了,這以囚籠為基礎,加上各種大大小小的防禦法陣組成的複合型陣法,一時半會兒可沒那麼破開。」

輕飄飄的聲音響起,只見迷霧中走出幾個身披斗篷,戴著面具的神秘人。

「可算逮到你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手中那把匕首,應該有破魔屬性吧,這樣想來,法爾斯栽在你手上也不冤。」

站在最前方的神秘人率先說道。

「你們早知道我會跟來?」

薩克擺好架勢,眼神警惕的說道。

「那是自然,不然又怎會那麼輕易行蹤透露出去,我還懷疑會不會有些太刻意了。」

「果然這種事還得交給x&%g£來干,演技實在是高,完全看不出半點刻意。」

「那是因為你根本沒將這事告訴我啊混蛋!早知道這傢伙跟在後面,我打死都不會去。」

「我個法師近戰怎麼可能是刺客的對手,你這傢伙,就算是死要拉你陪葬啊混蛋!」

「你個#№§給我放開,信不信我殺了你!」

「來呀!誰怕誰你算老幾。」

左側的神秘人揪著那人的衣領咆哮著,而那人同樣也不甘示弱,似乎下一刻就要打起來,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

法陣內的薩克倒是冷靜許多,他了解斯格,就算他真的想殺自己,也絕不會跟這幫傢伙合作。

只是沒想到,情報是他們故意散發出去的,原以為計劃很順利,卻被對方反將一軍,果然還是太自大了。

不過剛才他們說的是什麼,魔族語言嗎?

「咳咳,好了,回歸正題。」

罵戰停止,最前方的人頓了頓,繼續說道:「倫森特體內的魔器在你手上吧,交出來我們可以饒你一命。」

「那個東西對你們很重要?」

「這個保密,不過那東西你留著也沒用吧,不如給我們,從此無不相犯,怎樣?」

「呵,你以為我會信?還是說你自己信嗎?」

薩克冷笑一聲,若不是他們老傑克又怎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和魔族早就結下了大梁子,再沒緩和的可能。

何況他還三番五次的阻礙對方的計劃,還殺了其中一個,就算他想和解,但魔族會放過他嗎?

大家都是精明人,這麼拙劣的謊言誰會信?

「看來是談崩了,既然如此,那隻能採用一些比較激進的手段了。」

「你不會以為,這複合法陣只有防禦一個功能吧?」

只見那神秘人將右手輕輕抬起,魔力閃爍間光幕上的法陣逐漸消散,轉而變成一種中間為圓邊上刻著花紋的奇妙法陣。

黑水不斷從腳下大陣滲出,凝聚成一個個黑色人影,眼睛泛著紅光,手握雙刀,看上去十分駭人。

這與科莫德召喚的甲士還是有些區別的,至少這玩意更像人一點。

「我發現你們這些法師真很喜歡弄傀儡法陣之類東西,是不是魔法用的不趁手?」

薩克忍不住了,他對法師這行業似乎真的有很大的誤解,他印象中的大法師都類似於沃法前輩那種知識淵博儒雅隨和,深不可測的那種。

再不濟也是類似於伊娜那種,整天鑽研魔法知識的純粹的學者形象。

可現實是這些傢伙一個比一個苟,陰謀詭計用的一個比一個六,寧願布下天羅地網,也不正面硬剛或者打死不出手,果然不能用麻瓜的思維來揣測魔法師嗎?

「魔法本質上是一種對世界真理的解讀,以凡人之力去感悟哪怕細微至極的世界規則,其中的困難遠超你的想象。」

或觸碰到了一些專業知識,他稍微解釋了一番,隨後便不再多言,放下抬起的右手,法陣內的影死侍也煞時啟動像薩克襲來。

鋒利的刀刃從側身劃過,隨後被薩克一刀砍掉腦袋,但還沒完,法陣滲出黑水再次補充,腦袋又恢復原狀,即便是使用破魔也只是要恢復速度慢了些。

這個東西並不是傀儡使魔那種個體的存在,本質上來說它們是法陣的一部分,唯有將法陣完全破壞這些東西才會消失。

薩克一邊迎擊襲來的死侍,一邊思考著對策,這裡空間太過狹窄,死侍的數量又太多,敏捷的身手受到了不少限制,對於作戰來說十分不便。

嗡~

就在這時,頭頂的光幕又出現了變化,只見周邊的紋路開始流轉,中間的金圓彷彿變成了一個個炮口,似乎有能量在其中壓縮匯聚。

砰砰砰!

剎那間無數的魔彈從光幕上的法陣中噴射而出,本身空間就狹小,再加上數量太多太密集,搞得薩克無從招架,只得用魔力化作屏障籠罩周身,這才堪堪抵擋。

但卻也不是個辦法,雖然魔彈本身的傷害不高,可在數量如此多密度如此大的情況下,薩克體內剩餘的魔力根本抵抗不了太久。

而看著法陣內的薩克苦苦掙扎,外面的三人卻嘲諷般,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膽敢阻礙吾主的計劃,這就是下場,哈哈哈。」

「就是這樣,慢慢折磨他,讓他在絕望中死去,吾主的權威豈是這低賤的人類可以冒犯的!」

左右兩側的神秘人不斷嘲笑著,但站在最前方那個卻沉默著。

他皺起眉頭,看著在法陣轟炸中不斷穿梭的薩克,心裡略感到不安。

「明明計劃如此周密,對方也很輕易就上鉤了。」

「無論怎麼看都是必贏的局才對,可心裡那股隱隱的不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啦。

一陣似玻璃般的碎裂聲響起,他猛然察覺到異常,瞬間向後退去。

轟!

法陣瞬間如玻璃般轟然碎裂,一道黑色身影猛的衝出一刀斬去了左側那人的腦袋。

「什麼!你…」

右側那人滿臉震驚,話未說完,卻被薩克從腰間拔出了短刀給開了瓢。

他抖了抖刀刃上紫色血漬,轉過頭,神色冷漠的看向那個依然驚魂未定的神秘人。

其實薩克狩獵的知識面並不廣,但其中好巧不巧就有關於法陣一類。

法陣方面的相關知識,其實大部分都是沃法前輩教他的,畢竟他那種僅靠數個連續法陣就能憑空造出一座秘境的能力,看著就十分驚人。

但像這種複合型法陣,他是真的了解不多。

雖然知道一些魔力節點的具體位置,但卻不知道到底破壞哪些魔力節點,法陣才會完全崩潰。

不過好在有破魔在手上,只要一個一個試就准沒問題。

這也是薩克為何在法陣中亂竄的原因,一是為了破壞分佈在法陣各個位置的魔力節點,二也是為了迷惑外面那些傢伙,讓他們放鬆警惕。

而四處轟炸的魔彈產生的光芒,也為薩克的行徑做了很好的遮掩。

沒有言語,薩克翻轉手中的雙刃,一個俯衝向他殺去。

面對這種情況,那神秘人突然有一種迫在眉睫的緊張感,而這糟糕的情緒也令他體內的魔力運轉出現了擾亂,連施法都有些卡殼。

而看著那道不斷逼近的身影,想要再次施法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那神秘人突然又笑起來。

「哈,你以為我輸的嗎?大錯特錯,我才是最後的贏家!」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繪製複雜的捲軸,中間還有個類似蛇的圖案。

薩克瞬間便察覺到異常,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抵禦那些鋪天蓋地的魔彈,你的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吧,無法催動手中那把匕首,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

「去死吧!」

嗡~

捲軸發出嗡嗡聲響,陣法中的紋路開始旋轉發亮,而最中間那條蛇形圖案,似乎也像活過來了一般。

嘶啊!

一陣似蛇的吼聲傳來,一條巨大的炎蛇剎那間便從捲軸中衝出,它張開巨口猛地向薩克衝來,彷彿下一刻就要將他吞噬一般。

而情況也確實如那神秘人所說,薩克體內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根本無法催動手中的破魔。

「魔力耗盡,想躲也以經來不及了,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那已經近在咫尺,彷彿剎那便將他吞噬的火焰巨蛇,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薩克最後如此想道。

………

炎蛇使過之處留下了一巨大的焦黑溝壑,正不斷冒著白氣,裡面零星的熔岩發出哧哧~聲響。

而薩克的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或許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看到眼前一幕,那神秘人總算鬆了口氣,然後腿軟的坐在地上。

「呼~,還好最後留了張底牌,不然可真就玩脫了。」

「這三階上品的炎蛇捲軸確實不錯,威力都已經可以比擬四階了,如果不是因為本身極不穩定且方向單一,恐怕也不會跌到三階水準。」

「不過那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不敢想象這麼偏僻的小鎮能養出這麼恐怖的傢伙。」

回想起那道手握雙刀,向他殺來的黑袍身影,他只感覺背脊一陣發涼。

黑色兜帽下猩紅的眼眸,彷彿死神般死死盯他,那幾乎溢出的純粹殺氣,讓他感到刺骨的寒冷,腦海中只剩下恐懼與緊張。

還是見識太短了,經驗嚴重不足,和法爾斯那個老東西相比差太多了,能作為總負責人之一果然不是吃乾飯的。

雖然都說魔族殘暴血腥,雖然事實也是這樣沒錯,但其實還有一小部分人是比較正常的,就像那些鑽研知識魔法學者,他們大都十分理性,交流起來也沒有什麼障礙。

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大多時候都在鑽研魔法,並沒有接觸過太多血腥和殺戮,整體來說氛圍還算和諧。

畢竟那些腦子裡整天想的都是血腥殺戮的同族,早就滾去北方戰場當炮灰了。

這麼一下來,似乎又有些情有可原,那傢伙可比身旁的同類恐怖多了。

「算了,想這麼多幹嘛,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是趕緊離開吧,免得節外生枝。」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剛準備起身,不知哪裡來的一腳突然將他踹飛,撲騰滾出數十米,隨後重重砸在石壁上,一口鮮血猛的噴出。

費力抬起頭,卻只見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脖頸,那兜帽下猩紅的眼眸正死死盯著他。

「你!咳咳,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或是震驚的話語牽動了傷口,他又吐出幾口鮮血。

「閉嘴,我問你答,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兜帽下冷漠的聲音傳來,也證實了他的觀點。

但他想不明白,在魔力耗盡的情況下,緊靠肉身去抵擋,那威力堪比四階的炎蛇,他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其實連薩克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想起之前的情況,就在炎蛇將要將他吞噬的時候。

他體內突然發出一股猩紅的光芒,隱約可以看到一顆水滴狀的紅寶石在體內旋轉。

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世界的本質,炎蛇在眼中化作一個個魔法粒子閃爍著紅光,周遭的石壁化作細微的黑色顆粒。

他輕輕抬起手,那紅色粒子如分流般從身旁劃過,熾熱的氣息圍繞身旁,自己彷彿處在元素洪流之中。

看著如此震撼的一幕,薩克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眼神中滿是震驚,似乎沒有任何語言可形容如此奇妙的場面。

他突然想起夢境最後鑽入他體內的血淚,剛開始還以為只是幻覺,所以沒太在意,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他想象那麼簡單。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回過神,薩克冷聲質問道:「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呵…呵…不會告訴你的,即使你知道了又怎樣?已經來不及了,你什麼也守護不了,薩克-萊恩斯。」

他知道自己已經難逃一死,相比剛才反而更加坦然。

噌噗。

「啊啊啊!手,我的手臂!」

他痛苦哀嚎著,捂著被砍斷的手臂處的傷口,鮮血不斷噴涌而出,他面具下的臉龐更加蒼白。

薩克手握著染血的短刀,紫色鮮血不斷順著刀身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他的臉旁早已冰冷如寒霜,眼神中的殺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你是怎麼知道的。」

冰冷刺骨的聲音傳來,令人不禁打個寒戰。

「呵……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別天真了,我們在這紮根十幾年,想要徹底調查一個人,不過時間問題罷了。」

「哈哈哈!死吧,都死吧!為吾主的降臨獻上靈魂!」

嗡~

一瞬間刀光閃爍,紫色的鮮血向天噴涌,顱緩緩的從脖頸上滾落,臉上的面具緩緩脫落,露出一張瘋狂醜陋的臉龐。

薩克手握著染血的短刀,站立原地沉默許久,一個恐怖的猜想,在腦海中醞釀著,鮮血滴答滴答的從刀尖落下,只是讓場景變得更加寂靜。

「薩克,薩克你沒事吧?」

良久,後方傳來熟悉的呼喚聲,轉過頭,只見埃里克穿著帶有血漬的鎧甲跑來。

「我那邊已經解決完了,你呢,沒出什麼問題吧?」

看著滿地殘骸,埃里克擔憂的詢問道。

「沒事,已經解決完了,可惜沒有問出些什麼。」

薩克搖了搖頭,語氣漠然的說道。

「哈哈哈,沒關係,線索斷了就斷了,那幫傢伙都是群瘋子,沒問出什麼也很正常,不必在這種事上糾結。」

他以為薩克氣餒是沒有問出線索,於是大笑著出口安慰道。

「嗯,接下來我要回了農場一趟,你直接去沃法前輩呢等我就好,不要跟過來。」

對於埃里克的安慰,薩克並沒有在意,輕輕點的點頭回應。

「唉,等一下。」

埃里克原本還想詢問一些事,可話剛出口,薩克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望著那消失的背影,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薩克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總感覺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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