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線曙光

第七章 一線曙光

「方才就傳給您府上的廚子了,往後用不著小輩過來,您老就能日日享用。」李晆趕忙起身解釋,讓老頭欠個人情。

「哎呀,哎呀,這可如何是好,老夫憑白撿了個大便宜,要不府上丫鬟給四郎送過去兩個?」曹王笑呵呵地說。

見老頭扯到正題上,潞王趕忙道:「孝敬您老本就是晚輩的福分,怎可再受回贈,倒是四郎過些日子怕是不能再孝敬您老,這才把家傳之技獻上。」

沒等老頭回應,潞王便把李晆定親的事一股腦說完,順便還話里話外暗示此事由吉王引起。

「額?李保昨日向老夫稟明有嗣王迎妃,還當是哪家破落戶求個名聲,沒成想是你小子,莫非新婦是韋家的?」曹王眉頭輕皺。

李晆趕忙點頭。

「壞了,這事有些難辦,不是老夫不願幫襯,而是這門親事陛下都派人盯著。唉,四郎你咋就這麼糊塗呢,連你親叔都不稟明便答應下來,此事莫說老夫,便是你那亡父還魂也插不得手。」曹王連連搖頭。

「莫非欽天監算出來,那韋氏女乃妲己褒姒轉世,咱娶過來就得亡國?況且昨日內庭有人盯著,王叔也插不得嘴!」李晆不解地問。

「呸,欽天監要有這本事,哪輪得到安史之流禍害,憑白丟了大好的河山。啊呀,算逑,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今日便告訴你。四郎要娶的韋氏女與吉王妃乃親姐妹,現在知道此事的玄妙之處了吧。」曹王端起茶湯一飲而盡,手都有些顫抖。

政治鬥爭自古便血腥無比,失敗者無論是何種身份,最後的下場都是身死族滅。吉王當年被大臣擁戴,肯定成了皇帝的眼中釘,只是礙於身份沒有動他。偏偏李晆在這時候跳出來,打算跟吉王組成連襟,皇帝要是再沒個想法,屁股下的龍椅怕是都保不住。

「莫要想著退婚,陛下既然親自下旨讓你成婚,必是動了別的念頭,敢推辭必會遭遇雷霆之怒。」曹王接著補刀。

李晆很想掐死府里的老太監,好端端的單身漢不好么,成個屁的婚,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老祖宗,您就發發慈悲救小輩一命吧,這不是娶新婦,那是娶個禍害上門吶!」李晆雙腿發軟地哀求,大唐皇族為個皇位殺兄弒弟的事沒少干,親兒子都不會放過,更別提他這個明面身份比親王還低等的旁支。

潞王也在一旁說道:「就是,您老可是看著四郎長大的,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火坑裡跳吧!」

......

大順元年四月初二夜,萬春殿。

「曹王真是這麼說的?」大唐帝國的皇帝李曄靠在軟塌上眯著眼問。

宮燈下的陰影處傳出人聲:「正是,自打二月初八那日雷擊於雅嗣王府,李晆行事便處處透著詭異。當初張神醫可是親診三次,斷定李晆活不過三月,可如今都四月了!倘若真如曹王所言,讓雅嗣王入皇族典兵,奴家以為不妥,若是吉王與其沆瀣一氣,到時再有那位在外協助........!」

李曄嘴角微皺,笑罵道:「典兵之權皆由朕決,怎會容得此事發生,你莫要杞人憂天。李晆只是朕殺給六哥看的雞,只要他這隻猴子安分些,那雞就不白殺,更何況........哼哼!讓內廷去查查,韋相這幾月斷沒斷與族內的聯繫,倘若再與吉王私下往來,朕就讓他老死在蜀中。」

「奴家這就讓人去查,只是陛下,那雅嗣王身出異象之事已經傳到宮中,再不處置怕日久生亂吶!」陰影里的人繼續道。

「哼哼......天降異象,被雷連劈三次也叫異象?要朕說那是受了天罰,庖廚之事都會做,朕就讓他去給化外蠻夷當廚子。」李曄嘴角露出絲嘲諷的笑容,隨後似乎又想到什麼,眉頭漸漸微皺道:「三日後,族內典兵,李晆入劍南西道,封姚州刺史,至於府邸,就安在戍州吧。聽說韋相已經抽調其處八成兵力,剩下的翻起不起大浪,就算南詔攻過來,自保還是能成的,況且那還是韋相下聘的侄婿,於情於理都不會讓他死在戍州,也免得朕落下個謀害族親的名聲。」皇帝冷笑著做出決斷,作為一個上位者,首先要保證的是權利穩固,以此為基準的情況下,任何威脅都必須剷除,哪怕只是謠言。但他更在乎的是藩鎮之事,這才是懸在大唐腦袋上的利劍。

.......

李晆不知道自己是哪得罪了皇帝,他只知道想要保命必須在今日的皇族典兵中佔據一席之地,否則關在十六王宅中指不定哪天就被皇帝找個借口除掉,哪怕是出關攻打河東都認了,大不了半路裝病,為此連巴豆都備了一包藏身上。

大唐自武后當政以來,皇族便再無軍權,武宗年間為了應對日益增長的藩鎮勢力,曾打算效仿開國初年的舊事,可惜皇帝李炎磕葯上癮,還沒等實行便直接飛升。如今,新登基的李曄也算個雄主,直接將皇族典兵搬上日程,至於結果如何,反正李晆不太看好。

大唐皇族在十六王宅里住得太久了,以至於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嬌弱公子養出一大幫,連馬都不會騎,更別說行軍打仗了。李晆前邊就站著個襄王家的二世祖,大熱天還披著身黑袍耍酷,明明汗珠子把後背都弄濕了,楞捨不得脫掉。

「族兄這般健碩,必是入神策軍馬軍為先鋒,待平定了河東,族兄必為首功,到時可末忘了提攜兄弟一把!」

「嘿嘿,哪裡哪裡,為兄就是個小小的定遠將軍,前鋒官是做不成了,那邊恭王家的可是三品雲麾將軍,為兄也就是跟他後邊撿點小功而已。」

李晆望著眼前這兩體重超過二百斤的胖子在那互吹,心裡對領兵的事更失望了,尼瑪,就你們那體重,別說前鋒,戰馬馱不馱得動都是問題,別到時把糧草都吃光還沒走出長安就算好的。

「禁言,陛下登台!」禮官站在西苑馬球場的帷幔后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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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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