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古川的危機

第6章:古川的危機

初陽忽然情緒波動,阿飛不放心,一路追了過來。

回到憩所,阿飛氣喘吁吁,問道:「喂,你這傢伙,怎麼忽然不對勁了?」

初陽坐在床邊,抵著腦袋,厚厚的眼皮蓋住眼睛,只聽他道:「沒什麼不對勁的,不喜歡他自以為是的樣子。」

阿飛疑道:「自以為是?」

初陽道:「哼!難道不是么?」

回想剛剛的情景,阿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倒覺得,與其說是自以為是,不如說這位大叔,沒搞清楚狀況,以為這是那潛什麼宗呢。」

事實也確實如此,這裏大多數人,都只是平凡世界中最不起眼的一粒塵埃,隨風而來,將來又隨風而走,這一輩子,能入駐武家已是幸事,至於什麼天之選士,簡直像天上星辰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休息夠了吧,走吧。」阿飛忽然拉起初陽。

「去哪?」初陽不解。

阿飛道:「當然是去上修鍊課啊,今天是白先生授課呢。」

初陽詫道:「我也要去嘛?」

阿飛皺眉:「那當然,現在你就是初陽,這個時間,正是修鍊的時候,你既然在扮演初陽,可不能偷懶啊。」

「誒,這……」

「別這啊那的,我打工換來的學費,可不能浪費!快走!」

阿飛也不管對方樂不樂意,拽起初陽就跑,初陽大呼「慢點」、「慢點」,兩人終於磕磕絆絆到了修鍊道場。

說是修鍊道場,其實就是館中一個露天道場,白無垢正引領這一群學員,端坐在廣場上冥想,據稱,這是在教大家感知——氣。

氣,是什麼?

阿飛自然不太明白,其他人,也未必清楚,白師範引導大家冥想,簡單說明后,說了一大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高深話語,自己則坐在一旁,從衣服里翻出一面小鏡子,檢查起自己的牙齒來。

躑躅館執教分工也算明確,石老教大家身體力行之術,白無垢教授冥想運氣之法,雷烈子傳授器械格鬥之法,符勇教授煉丹治療之術,梟隱教授潛伏偵查之術,不夜花教授奇門遁甲之術(基本不上課),每個執教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只是阿飛資質愚鈍,感知能力也較弱,很難找到練功的法門,這麼多天了,冥想始終沒有進展,反倒將姿勢定好后,睡意綿綿而上,腦中空空如也,練就了一招坐着也能睡着的秘技。

「小初陽,你又來睡覺了啊?」

「坐着也能睡着,厲害哦!」

旁邊四名學員,興緻勃勃,調侃前來修鍊的初陽,這四人悟性頗高,為首者長著一副大方臉,稜角分明,惹人驚嘆,年紀不大,看起來卻格外老成,因形象鮮明,落個了頗有個性的外號——雕刻,餘下三人也都有諢名,分別喚作:舞陽、沉香、獨龍。在躑躅館同期中,這幾人也算是實力出眾的佼佼者,平時會私下切磋技藝,但不會將經驗分享給其他人。

初陽稀里糊塗,倒不在意,阿飛卻臉色一紅,覺得不好意思,奈何自己確實比不過他們,倒也敢怒不敢言。

時間很快過去,阿飛稀里糊塗冥想了一上午,其他學員也是所得有限,大都不得要領,白無垢偶爾提示,但大多徒勞無功,索性懶得再說,任由大家神遊太虛。

期間,古川過來,站在一旁駐足觀望了好一陣,白無垢冷哼一聲,只輕哼一聲:「哼,偷看!有違執教之身份!」也不多打招呼,任由其無趣后離開。

冥想結束,初陽臉上神情古怪,不住嘀咕:「奇了,怪了,怎麼聚氣不了呢?」

「哈?哪這麼快能學會啊,我學了半年多了,都沒掌握,你看他們,都沒學會呢。」阿飛指著同樣一臉懵懂的雕刻四人組。

初陽還待再琢磨,阿飛拉着初陽,忍不住催促:「什麼奇了,怪了,別想啦,要是食堂打工去晚了,那就不是怪了,而是糟了。快走,快走!」

食堂內,阿飛進門就發現古川坐在裏面,正對着食堂門口,桌上放置一塊落地牌,上面白底黑字,寫着「天之選士報名處」,乍一看去,分外顯眼。

看着這等架勢,阿飛與初陽互望一眼,哭笑不得:「這位古先生,還沒放棄啊?」

凌小殊搬來一疊柴火,往地上一扔,抹了抹汗,粗聲粗氣道:「誒,真的唉,都沒人理會他,在這坐了半天了,這大叔,可真夠執著的。」

阿飛偏過頭,看着凌小殊,凌小殊正蹲在地上,整理大小不一的柴火,阿飛想了想,忽然問道:「小叔公,你要參加天之選士嗎?」

「哈?」凌小殊一愣,啞然失笑,雙手連搖,「我不是說過了嘛,這種送命的選士,老娘才不參加咧,誰會被他輕易糊弄啊,真是的!」

「你難道不是笨蛋嘛——啊——痛!」

啪的一聲,凌小殊雙手交叉,砸在阿飛頭上,阿飛被打得頭暈眼花,心道:小殊的十字刀叉手,還是這麼痛啊!

「新來的,老娘這招名叫十字刀叉手,威力無窮,以後你不老實,我就讓你嘗嘗滋味。喏,你問問這小子,他可沒少吃苦頭,」凌小殊瞟了一眼初陽,初陽睜大眼睛,只管點頭稱是。

「不敢啦,不敢啦!」阿飛趕緊擼起袖子,激勵自己,「工作!工作!」

一陣胡鬧之後,大家各干各的,凌小殊悄悄留意,但覺新來的阿飛利落大方,像是個老熟人,感覺非常親切,而初陽這小子,則似乎變了一個人,沉默寡言的,與大家陌生了不少。

小殊心有感觸,點了點頭,心道:看來,這位古先生的出現,讓這小子壓力很大啊。

想到初陽的困惑,小殊也不怪初陽偷懶了,反而主動幫初陽幹活,這姑娘大大咧咧,很快就和兩人打成一片,倒也不在乎這些旁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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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古川,還一直坐在那裏。

「他,真的要一直在這裏坐下去嘛?」小胖子廚師一邊和面,一邊瞥了古川一眼道。

「我只關心這哥們,屁股會不會長瘡。」凌小殊手撐著下巴,嘴裏嚼著豆子。

「誒,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麼噁心的東西!」阿飛皺着眉頭,瞪着凌小殊,明明是個姑娘,卻一副噁心巴拉的樣子,凌小殊常以小叔公自居,說起話來口無遮攔,這讓阿飛很有意見。

看着古川有些獨孤的背影,阿飛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生出些許同情,不自覺道:「就算他繼續坐在這裏,也估計沒有哪個傻瓜會參加天之選士吧。」

從第一天石破天驚地宣佈天之選士,到今天,已經三天了,這三天,古川除開四處參觀大家修鍊,基本都獨自一人坐在這裏。館中學員對古川的態度,也從最初的驚訝和不解,到現在的嘲笑和不屑一顧,一臉滄桑的古川,佝僂著背脊,像個傻瓜一樣端坐在這裏,變成他人觀賞和取笑的談資。

阿飛端了一些吃食,安靜地放在對方桌前,一日三餐,阿飛還是認真替對方張羅的,畢竟古川是這裏的執教,儘管目前為止還從未正式教授過學員。

阿飛放下食盤,正要離開,古川忽然開口問道:「年輕人,你在這裏打工,能獲得多少工錢?」

阿飛一愣,隨口答道:「我是全額學費來的,我主要是幫他的忙。」阿飛順手指了指在角落裏笨手笨腳煮湯的初陽。

古川點了點頭,道:「哦,朋友情深。那他,打工能拿多少工錢?」

對方問得突然,阿飛也不知古川是何用意,如實答道:「每個月60個星曜幣,50個歸躑躅館,當做修鍊學費和吃住所用,留10個,館主讓我們自己存着。」

古川嘆息一聲,遺憾道:「年輕人,將大把時光用來維持生計,卻不進行修鍊,提升自己,可惜,可惜。」

「這……」這句話,確實讓阿飛啞口無言,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正在這時,一群人從門口湧進,石老、白無垢、雷烈子都在其中,是躑躅館的執教師範們,眾人看着古川,臉上有些得意,白無垢笑道:「古執教,這都三天了,該結束了吧?」

古川臉色如常,問道:「結束什麼?」

看着古川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雷烈子最是看不過,搶著道:「你在這裏,影響學員士氣,三天都沒人搭理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古川卻不予理會:「古某能說的,多得去了,卻沒必要和你說。」

雷烈子怒道:「好啊,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一個落魄的國宗長老,在躑躅館狐假虎威,欺我館中無人耶?」

雷執教性子急躁,幾句話就要動手,終究被一干人等攔了下來,石老只好出面,搖了搖頭,委婉道:「雷執教,古先生終究是客,不可失了禮數,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到館主那裏去說清楚。古先生,如何?」

「古某奉陪。」

唰的一聲,古川打開一把摺扇,扇面露出一排「欲速則不達」小篆,隨即起身而去。

眾人冷笑,只道古川裝腔作勢,等下到了館主那裏,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眾人熙熙攘攘,隨着古川,去找館主不夜花,一路上,雷烈子罵罵咧咧,白無垢則酸言酸語,石老不動聲色,其餘的人,都面色不善,一路上諸人剛柔並濟,頗具氣勢。

古川依舊不為所動,始終保持大家風範,摺扇輕搖,閑庭信步,任由對方編排。

來到館主門口,白無垢敲門,房內發出一個怪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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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由冤種兄弟不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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