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此鄉非彼鄉

第二章:此鄉非彼鄉

張夕兒笑了一會兒,就蹲在川川面前逗它,川川愛搭不理的樣子,讓她更是心癢難耐,於是伸手試探著摸圓圓的虎頭,川川不願意了,沖她呲牙低吼,她趕緊把手縮回來,對小滿說:「奶凶奶凶的!」

小滿點點頭道:「嗯,老虎屁股摸不得。」說這句話的時候,小滿沒來由想起一句話:女人是老虎。

張夕兒道:「我沒摸它屁……那裏呀。」

小滿就道:「主要是你姿勢不對,像這樣。」

小滿就伸手盤川川,看到小老虎低眉順眼,很是享受的樣子,張夕兒羨慕的都不行了。

這個空檔,張夕兒的同伴,她的哥哥張連興,華服青年公孫岩也走了過來。

張家兄妹是一境修行者,家境殷實,兄妹進山名為歷練,其實就是逛水游山。

公孫岩是涿郡城公孫世家的嫡系公子,是張夕兒的追求者,充當護花使者。

張連興聞到肉香,沖着燒烤架吸了吸鼻子,對小滿說道:「好香啊!」

小滿笑道:「不嫌棄的話,幾位坐下來一起吃點。」

張連興喜滋滋道:「不嫌棄,不嫌棄。」說着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又招呼妹妹和公孫岩一起坐下。

小滿的燒烤味道和別家不同,添加了一些這個大陸上沒人用的調料,不僅聞起來香,咬一口,味蕾彷彿打開了一道新大門。

幾人吃的滿嘴油,張夕兒的淑女形象也不要了,只顧埋頭苦幹。

張連興吃的最多,他嘆息道:「第一次吃這麼多,我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食量。」

張夕兒吃的並不少,但還是抓住機會笑話哥哥:「吃貨。」

小滿給張連興打圓場,道:「吃貨都是善良的,每天想着怎麼吃的好,沒時間算計別人。而且,懂得吃才是真英雄,俗話說,識食物者為俊傑。」

張夕兒抿嘴笑了,「我懷疑你在變相地誇自己。」

小滿就一幅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他從腰間摘下酒壺,遞給張連興,「來一口?」

張連興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口,嗆得連連咳嗽。

「咳咳,什麼酒!」

小滿笑道:「這是我們家鄉的焚酒,酒如其名,入喉如烈火一般。」

他又道:「名字還有另一層意思,話說天下大事,焚酒必喝,喝酒必焚。」

張連興琢磨了一下,點點頭:「天下大事,焚酒必喝,喝酒必焚。這喝的哪是酒,是興衰成敗啊。」

說完又抿了一口,把酒壺遞給公孫岩,公孫岩皺了皺眉頭,沒有接,嘴裏嫌棄地說道:「這種鄉野劣酒,入不了口。」

張連興搖頭道:「你這就沒意思了,鄉野之人烤的肉食,你照樣吃的香美。」

公孫岩沒有反駁,心裏卻鄙夷道:一個不能修行的鄉野小子,只會做些飯食而已,怎配和我共飲一壺酒?

為了彰顯兩人的天差地別,他對小滿恩賜般說道:「你有這種手藝,不妨去我們公孫世家當一名師公(廚師的雅稱),待遇方面,不比你在山中所獲少分毫。」

沒等小滿開口,張夕兒不高興了:「貴府廟高,小滿怕是高攀不起。」

又扭頭對小滿說道:「如果你願意屈就,張家這座小廟隨時歡迎。」

說完,她賭氣般取出一枚紅彤彤的山果,遞給小滿說:「來時路上尋找的,以前吃過,口感超級好,你嘗嘗。」

小滿不肯,張夕兒就把山果用小刀切開,給了小滿一半。

看到小滿咬了一口,邊上的張連興才搖頭說道:「夕兒,眼裏沒有我這個哥哥也就罷了,公孫岩可是老朋友,你也不知道客氣一下。」

張夕兒就解氣地說道:「人家是大家族嫡系子弟,怎會吃這種上不了枱面的東西。」

公孫岩只好說道:「果子沒有熟透,我吃不得酸。」

嘴上說吃不得酸,心裏卻像打翻了一缸的山西老陳醋。

看到小滿和夕兒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心裏又像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飯後,張家兄妹邀請小滿結伴同行,小滿想了想答應了,於是四人一虎,在瀾滄山脈的南部邊緣地帶繼續行進。

張夕兒是首次進山,看啥都新鮮好奇,就圍着小滿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公孫岩看在眼裏,恨在心裏,就想找機會教訓一下這個黑小子。

一處山坡上,奼紫嫣紅開滿了野花,張夕兒就跑上去摘幾朵。

李小滿突然站住,稍微辯聽了一下方位,迅速向張夕兒跑去,邊跑邊取下「寂」,搭弓上箭。

剛好在這時,張夕兒發出一聲驚呼,一頭二級妖獸拱山豬,挺著獠牙向張夕兒撲了過去。

小滿「嗖」的一聲射出一箭,箭矢帶着破空之聲,直射拱山豬的脖頸。

拱山豬皮糙肉厚,一箭射中,只是延緩了它的速度,但是並不致命,它悶吼一聲,到了張夕兒面前,一下子把她撲翻在地。

二級妖獸對應修行者的二境,而且同等境界中,妖獸力氣更大,速度更快,修行者的優勢是可以借用外物,如品級刀劍和各種術法、符篆等。

一境的張夕兒怎麼會是對手!

拱山豬再次前撲,準備把張夕兒一口吞下,卻被一把厚背彎刀擋住了去路,李小滿飛速趕到了。

「老鐵」是三品靈器,拱山豬雖然身體防禦強,但是被「老鐵」砍中也是皮開肉綻。

小滿刀刀不離拱山豬的要害,人也敏捷的像一隻羚羊,任憑拱山豬左咬右撲,總是被他閃躲開來。

一人一獸纏鬥到一起,公孫岩、張連興、樂樂也趕到了,川川要跑上去幫忙,被李小滿喝斥住:別過來幫倒忙!

張家兄妹想要加入戰鬥,被公孫岩伸手攔住:「妖獸兇悍,夕兒的安全要緊,我們要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不由分說,拉起兩人就走。

他心裏,恨不得山豬把李小滿撕個粉碎。

可惜沒有如他的願,經過一番激烈戰鬥,拱山豬失血過多,行動慢了下來,被小滿瞅準時機,一刀插入心臟。

野豬倒下了,小滿雖然也累,但是手中動作沒有停下,開始剝離山豬的妖丹。

在小滿眼裏,妖丹就是銀子。

有了銀子,姐姐李小寧的病就有了希望。

姐弟倆的父母早早去世,只留下李小滿和姐姐李小寧相依為命。

現年十七歲的李小寧自幼多病,看病吃藥離不開銀子,父母遺留下的那點兒家底都換成了丹藥,這個國家沒有「新農合「,因此他們因病致貧了。

近年來,李小寧的身體每況愈下,鎮上的醫生都表示愛莫能助了,小滿就想帶她去郡城,那兒有藥師丹師,有高級丹藥。

前提是有錢。

小滿窮,只能進山拚命。

張夕兒幾人也圍了過來,張連興對着小滿一躬到地,感激地說道:「多謝李兄弟對舍妹的救命之恩!」

又拉了一下身邊的清麗女子:「夕兒,還愣著幹什麼!」

驚魂未定的張夕兒,被哥哥一拽才回過神來,急忙對李小滿深深萬福,口中說道:「謝謝小滿,如果不是你,夕兒就命喪獸口了。」

小滿一邊熟練地取出妖丹,一邊說道:「兩位無需客氣,大家結伴同行,本該相互照應。」

經過這一番折騰,公孫岩對小滿的鄙夷之心沒有了,試想,如果他公孫岩獨自面對拱山豬,自問撐不住三個回合。

但是卻有了除掉李小滿的心思,前面只想教訓教訓他,現在是真切地感到了威脅,張夕兒只能是他公孫岩的!

心裏想,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嘴裏還說着:「我當時只顧著夕兒的安危,沒趕過來和小兄弟並肩作戰,甚是遺憾。」說着搖搖頭,一副情非得已的樣子。

小滿心裏鄙夷了他一下,懶得虛與委蛇,只是把妖丹放到太陽暴晒的石頭上,邊上燃起小火,慢慢烘乾水分,方便長久保存。

經過這一番驚嚇,張家兄妹不想在山裏呆了,張連興也心存內疚:小滿為了救夕兒和山豬拚命,他卻選擇了袖手旁觀。

於是和小滿告辭,準備返程回家,張連興邀小滿去家中做客幾天,李小滿婉拒。

姐姐的病情耽誤不得,自己的事情也耽誤不得。

他只好告知了住處,邀小滿去郡城時,務必去家中坐坐。

辭別了三人,李小滿和川川繼續向大山深處走去。

行至一山谷處時,夜色已深,小滿尋一平坦高處,這就是他們今晚的歇息之處了。

川川倒頭就睡,小滿卻毫無睡意,他仰望星空,試圖找到那一顆蔚藍星球,哪怕是那顆太陽,哪怕是那道銀河。

可是此鄉非彼鄉,這兒的星空沒有銀河,沒有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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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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