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丑的提示

森光坐在床上冷靜下來，「從時間對比來說，視頻應該是這一個小時內錄製的。錄製視頻的人很可能就是小丑，他躲在暗處錄製整個視頻，然後把錄製好的膠捲帶交給我？」

「也就是說，整場鬧劇中的所有步驟無縫貼合，幾乎沒有浪費半點時間。從國際象棋會場寄送到韋恩家族莊園起碼要有一個小時，其中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小數啊。」

不過就連保安和警察都能被小丑收買，這點資源他肯定有。

「我必須冷靜下來，憤怒不是我的武器，只是我的軟肋。」森光雙腿盤膝，兩手作無畏智慧印手勢，這是心劍觀想法中的一種特殊法門，可以幫助人凝神靜氣、破除魔障。

森光運起【心劍】異能，思維速度加快。

『我必須站在對方的角度上思考問題，我才可以抓住他。』

『想想小丑的目的。』

『小丑是一個瘋子，他有一個貧窮的家庭和糟糕的人生，他為了證明任何人在貧窮和厄運面前都會變成怪物，這才犯罪和殺戮。別人犯罪是為了錢，他犯罪是為了玩。』

『小丑聯繫蝙蝠俠的目的，是為了使這個所謂遊戲不那麼無聊。』

『那他聯繫我的目的……應該也是這個。』

森光睜開雙眼，如果按照推論的話，他略微驚愕脫口而出。「這傢伙給我視頻的目的，是為了給我提示？是了，他應該是在告訴我某種提示。」

「小丑是這次遊戲的出題人，出題人不能不給任何提示，解題的人必須得到部分必要信息。」

至少在小丑眼裡，事情是這個理。

森光回想剛才的視頻，小丑所有的話語歷歷在目。

一個突兀的辭彙，像是黑夜中的燈塔般在他腦海一閃而過。貝絲！

為什麼小丑要把【貝絲】與【萊恩.尼克斯】放在一起呢？

森光解開無畏智慧印，【心劍】異能緩慢運轉。「小丑憑什麼認為一個和我就說過十句話以內的女人，她的死會讓我痛徹心扉？懊悔不已？貝絲這傢伙每次見我，嘴巴都跟吃了槍葯似的，說話嗆人，還不夠愛笑，他為什麼會認為這傢伙與我的交情，能與我和尼克斯先生的關係相提並論呢。」

「去除掉所有干擾選項，只有一個可能。」

「貝絲是小丑給我的提示。」

「他故意在一段根本不該出現貝絲名字的話語中，提到貝絲，是要我注意到貝絲有問題。」

森光皺起眉頭，「對於小丑來說，陷入僵持中的對局無聊無趣。」

「貝絲……」

下午的時候，貝絲給過自己一張寫了她手機號碼的紙條。

森光翻出那張紙條，紙條上的字跡雋秀漂亮。

他嘆了口氣，還是打通了電話，畢竟自己不是那種能看著別人去死而無動於衷的人。電話響了兩聲，接通了，電話那頭貝絲貌似很疲倦，聲音比白天要有氣無力。

「你有什麼事情嗎？」

「哦。我伊頓嘛~」

「嗯，我知道。」貝絲語氣不滿。「所以，你有什麼事情嗎？我現在有些忙。」

「呃~我想問一下，我能去你家嗎？哈哈，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聊聊。」

「不能。」

拒絕得好乾脆。

森光麵皮抽動，抿起嘴，露出一個尷尬表情。

一點面子也不給我。

「小少爺，我家住在東區最混亂貧窮的街道，如果你要在晚上七點半過來，那我無法向你父親保證你的安全。伊頓，這裡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森光頭頂黑線，什麼嘛。

我才脫貧幾天啊，我怎麼就和你是不同階層了呢？

別說得我好像是大資本的兒子，不知人間疾苦。

他想到貝絲可能不方便讓自己進她家門，便改口。「那你到韋恩莊園來一趟吧。我為你準備鮮檸檬泡的紅茶，還有來自華夏國的茶葉。」

「不要急著拒絕，你不是說，如果我需要提高棋力的話，可以來找你嗎？那麼好吧，我承認，我需要你幫助我提高棋力。」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考慮。

「好，我馬上過來。」

「要我發一個定位嗎？」

「不需要。」貝絲掛斷前，冷冷道：「韋恩莊園很容易找。」

森光看了眼被掛斷的電話，眉頭擰在一起。

貝絲肯定有問題。

只是不知道是人有問題呢，還是她身上有什麼東西。

自己更傾向於後者。

一個女孩八竿子，也打不著小丑。

貝絲是國際象棋界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在狂熱的粉絲眼中，她註定要記載入象棋歷史，前途無限光明，根本沒有理由與小丑勾結。

森光下樓找到阿爾弗雷德。

彼時，阿爾弗雷德正在廚房裡調度女僕們清洗碟盤。

「阿爾弗雷德，請幫我準備一杯檸檬紅茶、一杯拿鐵咖啡。」森光輕聲說：「我今天晚上請了一個客人過來，就是那個貝絲。所以你不用幫我找國際象棋棋手。」

森光隨手拿起廚房裡的小櫻桃，咔嚓一口。

女僕長汗了下，小少爺你怎麼能走到哪裡吃到哪裡呢？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眼神奇怪。待森光走後，他立刻接通布魯斯.韋恩的電話，向布魯斯.韋恩報告森光邀請貝絲進入韋恩莊園。

阿爾弗雷德在電話里感嘆，「他在這個年紀，半夜請女孩進家，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布魯斯.韋恩，「……」

「我想，伊頓只是為了能贏過貝絲吧。那個孩子比達米安還要好勝，可是他又怎麼可能贏過貝絲呢。」

……

貝絲很快來到韋恩莊園。

經過保安檢查，貝絲進入韋恩莊園。女僕們在大廳里為他們清理出下棋的棋盤，還端過來一些水果，與早先預備好的紅茶與咖啡。

貝絲撩起短髮，由衷感嘆，有錢真好。

森光好奇地看她在桌面上放了一隻歐式鬧鐘，不解道：「你為什麼總要隨身攜帶鬧鐘。」

「為了限制時間。」貝絲隨口回答，「你最大的問題是下棋不夠認真。伊頓，如果你不熱愛這個事物，你就不可能把這個事物做好。伊頓，你看下棋若爭鬥，棋盤若戰場。想象一下所有棋子活過來，在你手中被你命令，去消滅敵人的情景。」

「難道這還不夠有趣？」

貝絲又擺出經典開局，后翼棄兵。

森光嘗試以【心劍】的神異去影響她，卻發現沒辦法找到這傢伙的任何把柄。她就好像千錘百鍊地爐火純青，女皇不需要弱點，不需要恐懼。

受到【心劍】的反噬，森光反倒是頭頂流汗，壓力巨大。

『恭喜您心劍熟練度+2……』

『恭喜您心劍熟練度+3……』

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森光發現，自己的心劍熟練度漲得倒是很快。

桌面上傳來鬧鐘時分針走動的咔嚓聲，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