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第一戰

第十九章 下山第一戰

「什麼!」周圍的士兵都不敢靠前。

徐城子看着車廂內明顯神智不清的少年,目光幽暗,用長槍挑開蓋在他身上的衣服,結果看見少年全身上下都被鞭子捆綁着。同時,少年的雙臂鼓起,眼冒紅光,拚命地想要從長鞭上掙脫出來。徐城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鶩之色,他抬起頭看向車頂上的兩人,目光中充滿了探究和複雜。「解釋一下吧,這架勢不像是路遇劫匪這麼簡單吧?」

「不是普通毛賊,是江湖中人。義兄一時不察,遂中其毒,此毒性霸道,現在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大腦,不僅視聽封閉,還癲狂不止。大人,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進城尋醫。」沈君站在馬車頂上,微微側頭,與徐城子目光相對。

徐城子接受這個說辭,點頭道:「有理有據,我很同情,但法不容悖,宵禁之後,任何人都不能進城。你們只能等天亮了。」

「就沒有例外?」沈君拿出明珠舉起來一照,明珠的光輝灑落在地上,將四周照得一片通明,甚至城牆之上的侍衛也被寶珠的光芒照亮。

士兵們被突如其來的亮光嚇了一跳,他們一個個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戒備地望向那輛馬車。

沈君發現有一長串的馬蹄印一直延伸進城門裏面,而且這些馬蹄印后深前淺,明顯是疾馳而入導致后蹄印發力遠遠大於前蹄,蹄印也比一般馬匹都要大,不是普通的馬,應該是官馬。

或許這裏下了一場雨的緣故,地上才會留下這麼清晰的馬蹄印,沈君在心裏數了數,大概是十七匹的樣子。

徐城子順着沈君的目光也察覺到了。「沒有例外。」

風驚春也注意到了,指著馬蹄印激動地喊著:「這你也能睜着眼睛說瞎話!下雨的時候明明關城門了,這馬蹄印怎麼來的?他們人呢?」

徐城子冷冷地說道:「他們沒進去。」

風驚春雙手環胸,眉宇間滿是不耐煩,開口嘲諷道:「那他們去哪了?這馬蹄印可是朝里不朝外啊,馬呢?吃了啊?我當你多公正呢,還法不容悖!」

「因宵禁駐留在城外的不止你們一戶,你看看這四周有多少人盯着你們。我出城的本意是抓你回去,不過現在看你們這麼慘,我就不計較阿毛的事情了。我們走!「徐城子調轉馬頭,周圍的士兵也收起長矛跟在其身後回城。

風驚春看了看四周,在明珠的照耀下,他看到了四周確實有人,有的人在觀望,有的在休憩,有的人甚至對着這邊指指點點。他一眼瞪過去,眼神兇狠極了,那些人連忙收回目光,低頭避讓。

「怎麼辦?他的身體越來越燙,必須要找到醫者。」沈君跳下馬車,查看了李長生的狀況,發現其身體越來越熱,心中焦急。

「坐穩了。」風驚春拉緊韁繩,鳳眸微眯。

「你這是要做什麼?你別胡來。」沈君話音剛落,就見風驚春「駕!」一聲厲喝,馬兒一聲長嘶,整個馬車就朝着敞開的大門沖了過去。

「大人!小心後面!」城牆上的士兵大喊。

士兵們不明所以地往後一看,就見一輛馬車撞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他們根本躲閃不開。徐城子眼快手疾,手中的長槍橫掃而出,將士兵們掃飛出去,然後腳蹬馬背,縱身躍上馬車的車頂,和馬車一同進了城。

「我勸你們最好停下!不要知法犯法!」徐城子警告道。

「大人,我們實在是救人心切……」沈君在馬車內剛想解釋挽救一番,就見車頂上陰影一動,她連忙伸劍而出,艱難地擋住了徐城子的這一槍。

風驚春側過身子,沈君趁機得了空隙從馬車內鑽了出來。

沈君用劍藉著長槍的力,翻身上了車頂。

「你們就此停下,看在你們有病人的份上,夜闖城門的罪名我當從輕發落。」徐城子面容冷峻,氣勢逼人。

沈君有些為難,看了一眼趕車的風驚春,想要打圓場:「可以,但大人能否快馬加鞭,去飛雪山莊請一人來救治。」

「誰?」

「飛雪山莊的莊主夫人。」

徐城子一口回絕:「不可能。」

「那就直接去飛雪山莊!」風驚春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羅盤仙子讓他背李長生回去,他沒道理背回一具死屍啊!怪就怪他太相信李長生的自愈能力了,誰能想到這廝突然癲狂了。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和官府作對!」徐城子長槍一提,揮開攔著的沈君,朝着風驚春一刺而下。

風驚春身體飛快地閃避,但長槍帶起的呼嘯聲卻讓馬兒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嘶鳴,馬兒掙脫韁繩的控制,狂叫着亂竄。馬車在道路上東倒西歪地跑着,顛簸的速度讓頂上的兩人都難以維持站姿。

沈君臉上的面紗被風吹動,頭髮上的珠釵也滑落掉下,一頭如墨的秀髮隨風而動。沈君剛要伸手去抓面紗,卻聽見耳邊有強勁的槍風襲來,她閃身避開,臉上的面紗被風吹得飛了老遠。

「是你,你竟然回來了?」徐城子看到對面的女子顯露出的面容,臉色瞬間黑沉,就如同漆黑的墨汁一樣,他的眼睛裏充滿了震驚和憤怒,握著槍的手也青筋暴起。

「我……我只是想回來參加三哥的喜宴……」沈君看着徐城子氣得臉都黑了,欲言又止。

「你剛回來就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你好得很啊!駕車的是你的兄長嗎?還有那位義兄是怎麼回事?你這些年在吹雪山只學會了撒謊嗎?」徐城子咬牙切齒著,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

「我……其實也沒有撒謊,他們真的是遭遇劫匪了,馬車裏的人傷得很重,真的急需醫者!」

「你難道忘了你為什麼去吹雪山嗎!是你當初答應帝都的人去吹雪山守陵二十年,換顧家那小子去帝都飛黃騰達,現在才五年你就跑回來了,你就不怕帝都降罪嗎!」馬車還在瘋狂地顛跑着,徐城子一邊用槍穩住身形,一邊對沈君吼道。

「我都安排好了,不會連累家裏的,而且我師父也同意了。帝都不會發現的。」

「你今天闖城直奔飛雪山莊,你想過後果嗎?你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你要直奔飛雪山莊是亮明身份,讓大家都知道你回來了?」徐城子見勸她不動,手中的長槍一槍刺向了風驚春,槍頭直指其腦而下,槍勢兇猛,霸道無匹。

風驚春猛地一個急速右擺,躲過這一擊后,卻見對方槍尖一勾,連招已成。他只能彎腰仰下,飛快地用手勾住馬車內的一木盒,從裏面取出了一根混鐵棍,按中一機關按鈕,短小的混鐵棍瞬息拉長。他左手持棍,高高舉起,三百六十度橫掃,棍風迅疾,風聲赫赫,形成了一道盾障將長槍的攻擊擋住。

沈君也持劍而上,挑開徐城子的長槍,同他過起招來。「徐大哥,只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保守住的秘密!參加你三哥喜宴的賓客太多了,你別以為只有江湖人,就在你之前,九星舍和長公主的人已經入城了!你一定要冒這個險嗎!」

「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啊。」沈君無可奈何地說道。

「一個陌生人而已!」

「這是條人命,如果能救下而不救,我於心難安。」

徐城子心裏怒火中燒,眼看着馬車的方向快要行至長公主的弟子入住的客棧,他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一咬牙跳下馬車,又從車窗跳了進去。

「小心車內!」沈君也是始料未及,本想跟上去,但又害怕摔斷腿,只能大聲提醒道。

只見徐城子從馬車裏的右側滑了出來,一腳踹中風驚春的手臂,順勢奪過韁繩,將馬車掉轉一個方向,想另找個僻靜的地方停下。

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一槍對一棍,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根本施展不開,雙方都想速戰速決,於是不約而同地抬起手來,一人為拳,一人為掌。兩人速度越來越快,招法瞬息萬變,幾乎就是貼身肉搏,他們每一次出手都極具穿透力,給人一種近乎短兵相接,你死我活的感覺。

「不錯啊。」風驚春冷笑道。

「彼此彼此。」

馬車顛簸得越來越厲害,沈君的衣衫在風中被震得獵獵作響,裙角也被顛得飛起,她緊緊抓着車頂,焦急地喊著,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別打了,馬車裏那位都快死了!不去飛雪山莊也行啊,徐大哥,你剛才說來赴宴的人有很多,那有沒有藥王谷的弟子啊!」

「藥王谷……有一個!」徐城子邊但單手和風驚春邊掌控者韁繩,飛快地駕着馬車朝着目的地而去,他隱約記得是在廣源客棧。

「你有這麼好心?」風驚春想搶過韁繩。

「那你就給我滾下去。」徐城子冷冷地說道。

「徐大哥,我們這是去哪裏?」

「廣源客棧,等到了后你立馬躲著別出來知道嗎!」徐城子囑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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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杯酒釋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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