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家
這幾天沈謙過得很不舒心。
先是畫了一晚上的圖被人擦掉，然後是教科書被撕毀，衣服被人丟在地上潑了水。
今天，他早上起床時，筆記本電腦被泡在臉盆里。
三個舍友若無其事地干著自己的事。
沈謙堵在宿舍門口。
「治安局可能不好動楊家人，但動動你們應該還是挺輕鬆的。」沈謙看著三人說道。
三人好像沒聽到。
「也是，宿舍里沒安監控，治安局不知道能查出多少，但先叫了再說。」
一號床的人轉過頭來看他：「兄弟，我們也不想干這種缺德事，但在晉河市得罪楊家人，你還是趁早走吧。」
沈謙點了點頭，「謝謝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但在我走之前，再發生這種事，我會報警。」
「呵。」二號床的兄弟嗤笑一聲，「你報啊，能查出個屁。」
「所以你幹了些啥？」
「撕你的書，把你電腦泡水裡，咋滴？查唄。」
「嗯，大概查不出來吧，但我會報警，還會把你們的名字和所做的事捅出去。剛才的話也錄音了。」沈謙晃了晃手裡的手機。
「……」
看著沉默的三人，沈謙轉身出了宿舍。
「哥，我不想讀書了。我們回去賣牛肉麵吧。」沈欣坐在階梯上，雙手抱膝，聲音裡帶著哭腔。
「看來你也被欺負了啊。可能比我還慘得多。」沈謙坐在妹妹身旁，抬頭望天。
「哥，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沈謙沉默了一會兒：「去認慫吧，該下跪下跪。跪一下，總比沒書讀好吧。」
「只能這樣了嗎？」沈欣說。
「可能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吧，他要是提更過分的要求，我們就走。」
沈謙自嘲地笑了笑：「賣牛肉麵收入也還行，攢一攢，哥每年都帶你去聽子怡大大的演唱會。」
沈欣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哥，我們去認慫吧。」
「嗯。」沈謙站起身。
一群治安局職員朝兩人跑來，沈謙心裡蒙上陰影。
「沈欣，你涉嫌盜竊戰略物資，你被逮捕了。」
治安局職員抓住了沈欣。
「你們怎麼能這樣！」沈謙慌了。
沈欣兩手被銬住，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笑容：「哥，應該是那群婊子又往我抽屜還是書包里放東西了。也不知道這次放的啥，還戰略物資了。呵~」
沈謙的手機突然響鈴。
「呦，小沈子，治安局的人來了吧。」手機里傳出楊志南的聲音。
「小沈子，你放心，事關覺醒石，我再運作運作，一星期就可以給你妹妹判死刑，哈哈哈。」電話掛斷了。
兄妹倆的臉變得毫無血色。
「你們別聽他瞎說。」一個職員說道：「是非清白，我們自會公正判斷。」
沈謙站在原地，看著妹妹被押走，顫抖著拿出手機，「媽——，妹妹她——」
「小謙怎麼了，你慢慢說。」
「……」
「我知道了，我去走動走動，你別慌，沒那麼嚴重的。」母親的聲音平靜而溫柔，沈謙的心情略微平緩了一些。
「去拜託楊局長嗎？」
「他只是楊家外系成員，姑且試一下吧，媽媽有其他的人脈，你別擔心。」
「嗯。」
沈謙又撥通了一則電話：「熊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
「事關覺醒石，會判死刑是真的。」
沈謙的心沉了下去。
「我動用我的人脈試試，之後有消息了再聯繫你。」
……
沈謙走向戴著墨鏡、金項鏈的男子。
「呦，這不是那誰嗎？」楊志南戲謔地看著沈謙。
沈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楊少，求求你放過我妹妹吧。」
楊志南笑眯眯地蹲了下來，平視著沈謙，然後一巴掌抽在沈謙臉上，「現在知道該怎麼和我說話了啊？」
又是一巴掌，「之前不是還挺硬氣的嗎？」
再一巴掌。
「小的有眼無珠，楊少大人有大量——」
「去你的大人有大量！」楊志南一個膝撞把沈謙頂翻，沈謙眩暈了一會兒又跪好身子，頭抵在地上。
楊志南抓起沈謙的頭再貫在地上，「老子就是要讓人知道，這晉河城，是誰家的地盤。」
「要怪就怪你妹命不好，正撞在老子的槍口上。」
楊志南繞著沈謙走了兩圈，又踢又踩。沈謙跪著不吭聲。
「對了。」楊志南笑了一聲，蹲下身對沈謙說道：「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要不就送你一份禮物吧。」
「謝楊少，謝楊少！」沈謙拚命磕著頭。
「別謝得太早嘛，不過這確實是份大禮就對了。」
楊志南扶著沈謙讓他站起身，然後湊到他耳畔：「等你妹妹死後，我再送你一顆覺醒石吧。」
「然後你和你妹妹就可以團聚了呢，哈哈哈——」楊志南拍了拍沈謙的肩，哼著小曲離開。
……
「我是覺醒者，想用自己的術力本源請你們幫一個忙。」姜楠坐在一間小房子里，對眼前穿著白大褂的男子說道。房間所在的高樓大大寫著幾個字——楊氏法器研究所。
男子瞥了她一眼：「抽了之後就沒多久好活了，而且你必須全身心地配合我們。」
「我知道。」姜楠平靜地回應。
「什麼忙？」
「我女兒……」
男子站起身，踱了兩步，「覺醒石——，這事鬧得很大啊。翻案是不可能翻案的，另一邊是我楊家的小少爺。頂多幫你把判決的日期延緩一些，然後改成死緩，再改無期。」
姜楠開始慌張起來：「真的不能再周旋周旋嗎？」
男子坐了下來：「事關覺醒石，判無期都是很少的了，要怪就怪你女兒命不好吧，撞在我家小少爺的槍口上——所以你抽還是不抽？」
姜楠的臉徹底失去血色，「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