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討伐

「天基武器充能完畢，是否發射？」

「發射。」

一道巨大的光柱貫穿天空，亡靈島開始寸寸蒸發。

有四個人坐在島邊的船上，看著這一幕。

「你們說，惡魔會不會被天基武器直接打死。」有著火紅頭髮的高大男子問。

「想屁吃。」穿著精緻的蘿莉頭也不抬地回應隊友。

「隊長，我要是死在這怎麼辦啊？北境的西伯利亞風魔還得我去牽制呢。」

穿著戎裝的平頭男問向扎著低馬尾的男子。

「惡魔比大妖獸更危險。」扎著低馬尾的男子回答。

「小王你怕啥？打完惡魔，我們組團去幫你把那啥風魔給揚了。」紅髮男子一把攬住平頭男的肩。

「火君前輩！」剃著平頭的小王感動地看向火君。

「小王，你這耳飾啥情況？還滴著血，不得讓芭比給你治一下。」火君拍了拍蘿莉的肩。

「這是西伯利亞風魔留下的傷，治不好的。」小王笑著回答。

「行雲，可以感知到惡魔的意識了。」芭比轉頭看向扎著低馬尾的男子。

「還有什麼話沒說的嗎？」行雲轉身看向三個隊友。

「都交代好了。」芭比。

「我也。」火君。

「要是我沒了，我希望司令部再往北境調一個風系大術師。」小王。

「那麼，惡魔討伐戰，開始。」

……

光柱逐漸消散，沈謙站在光柱犁出來的空曠平台上，手裡捧著一本小冊子。

《祭親手冊》：

御靈系——金，來源：姜楠（母親）。

心靈系，來源：許夢婷（朋友）。

亡靈系，來源：李詩瑤（朋友）。

治癒系，來源：沈欣（妹妹）。

無屬性的術力，來源：曹原（朋友）。

【姑且先做點準備吧。】沈謙合上了冊子，感知里，有四股意識在靠******台上的腳步聲突然消失，沈謙臉漲得通紅，耳朵里有鮮血流出。

【周圍被抽真空了！】沈謙向一旁快速飛去，一個打扮精緻的蘿莉和他對視了一眼。

「嗡——」腦袋裡響了一聲，他茫然地停下腳步。【我是誰？我在幹什麼？】

高大的紅髮男子從天而降，把沈謙按在地上。

男子的手肘處有絢爛的火焰向後噴射，一拳狠狠地砸在沈謙臉上。

「唔——好硬。」男子說著，又是一拳砸下。

臉上的痛楚喚醒了沈謙的意識，金屬針向上方刺出，逼退敵人，沈謙一個翻滾，往旁邊逃去。

「刺啦——」脖頸上不知何時纏上了絲線，在切割聲中拉出火花。

眼看自己的【纏】就要被割破，沈謙伸手拽住了脖子上的絲線，金屬絲在手中變軟。

在他抬頭的一剎那，一抹青色的光澤在眼前迅速放大，然後佔據了整個瞳孔。

劍鋒刺向眼皮，窒息的感覺湧上，眩暈感從腦海里蔓延開，後背像是要燒起來。

地面下，巨大的金屬針刺瘋狂湧出，空曠的平台瞬間變成鐵色森林。

討伐隊的四人被逼到空中。

沈謙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死亡的陰影籠罩住他。【打不過，會死！】

「怎麼感覺惡魔好菜？和十年前完全沒法比。」火君皺著眉頭說。

「沈謙？」行雲認出了他。

沈謙抬起頭，這時才看清圍攻他的人。

【行雲、火君、芭比，

都是爸爸講過的傳奇術師。平頭男不認識。】

「芭比，把我的情報共享一下。」行雲說。

討伐隊四人停在空中，沒有繼續對沈謙動手。

「所以這次是二代惡魔？我還以為初代惡魔復活了。」火君鬆開了眉頭。

「那個，其實我是無辜的，從來沒有害過人。」沈謙見狀，慌忙解釋。

「這是真話，而且我能感覺出，他不是壞人。」芭比說。

「隊長，怎麼說？」小王看向行雲。

「他在可見的未來里，能掌握單人滅國的力量。」行雲看向沈謙。

火君摩挲了一下拳頭，「抱歉啊小兄弟，可能你會覺得冤枉，我們一開始的討伐目標也不是你，但是——」

「惡魔必須死！」

火焰噴涌而來，沈謙向身側閃去。

未卜先知一般，火焰提前覆蓋向沈謙的逃跑方向。

幾乎凝為實質的術力覆蓋住腿部，沈謙向另一個方向跳起。

火焰再一次提前湧向他。周圍的針刺迅速融合，一個金屬球將沈謙籠罩在內。

「縮成烏龜可是會被活活烤死的哦。」火君笑了笑。

金屬球在火焰里快速融化，露出內里新的一層金屬。

其餘三人浮在火君身後默默地看著他噴火。

半分鐘過去。

「這球怎麼還沒融化完？」火君疑惑地問三個划水的隊友。

芭比拿出手機刷了刷，「他在兩層金屬間夾了一層真空層。」

「這瓜娃子還是個學霸？但兩層金屬也早該化完了吧。」火君又問。

「他凝了一百多層金屬殼。」行雲說。

「前輩，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北境還需要我。」小王說。

沈謙縮在金屬球內，雖然沒有特意把術力集中在耳邊，但惡魔留給他的龐大術力使得他即使只靠【纏】，也能清楚聽到敵人的談話聲。

【我記得芭比是心靈系的，她怎麼知道我在殼上動的手腳？】

沈謙閉上眼，感知里有陌生的心靈系術力在他身上穿入穿出。

他睜開眼，【得先解決芭比，不然逃不掉。】

刷著手機的芭比手指一滯，「他識破我的讀心了。」

四條金屬巨龍鑽出地面，向浮在空中的討伐隊襲去。

「這麼大？小兄弟你術力不會不夠用嗎？」火君一邊悠哉地躲著，一邊問。

四人分散開。

沈謙從咬向芭比的巨龍空中跳出，瞬間拉近距離。

【堅！】龐大的術力壓縮在拳頭上，綻放出金色的光芒，就要砸在芭比身上。

「咚——」沈謙肚子凹陷下去。

眼前的小蘿莉突然膨脹成三米高的巨人，手臂肌肉隆起，拳頭捶在沈謙肚子上。

沈謙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兩圈，氣息又變得勻稱。

女巨人握了握拳頭，說：「你好像不是很驚訝，從手感來看，也不是毫無防備。」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看破這個陷阱的？」

沈謙朝地上吐了一口血，「你不是會讀心嗎？自己看。」

芭比皺了皺眉，「外表越可愛，內心越陰險。這是什麼破爛理由？」

話音剛落，芭比向沈謙撲來。

「這就是芭比前輩的金剛形態嗎？」小王張望著問。

討伐隊的三人站在一條金屬巨龍的頭頂，另外兩條金屬巨龍在地上時不時地抽搐著。

顯然沈謙已經失去了對金屬的控制權。

「行雲，司令部怎麼說？」火君問。

「目前的方針是擊殺，但也有一部分人主張活捉。」行雲回答道。

「那不急，讓這可憐的娃多活一會兒。」火君轉頭看向戰場。

「明明芭比前輩佔據了上風，為什麼一直拿不下他呢？」小王突然問。

「芭比放水了吧。」火君想也不想地秒回，「而且這個小兄弟的【纏】也是真的硬。」

「他在學芭比的動作。」行雲皺了皺眉。

「哈——」火君像是看白痴一樣看向行雲，「他怎麼可能學得會？」

「是啊，他怎麼可能學得會。」行雲皺緊的眉頭沒有鬆開。

「不對勁，他打到芭比前輩了！」專註看著戰場的小王大喊一聲。

「別划水了，去支援。」行雲說著飛向戰場。

「真空界。」小王向沈謙張開手。

沈謙像是提前知道了他的意圖，停下手頭的攻擊向身側飛奔。

「風痕。」

沈謙對著空地一個滑鏟，無形的風刃在他頭頂刮過。

「他預判了我的動作！」小王焦急地大喊。

行雲的臉色凝重起來，【不僅是體術，連讀心也學會了。】

幾片刀刃飛旋著射向沈謙，厚重的金屬牆立起，阻擋了一瞬就被切割開。

「百兵演武——全武行。」行雲手掌虛握，刀、劍、矛，各式各樣的武器從金屬牆上凸出來。

沈謙的身體僵在原地。【動不了了！】

每一把武器都像是一名獨具風格的高手，從不同的角度鎖定住他。

明明身體一切正常，大腦卻瘋狂報警，每一個方向都很危險，哪一個方向都不能去。

最終的結果，就是一個動作都做不出。

耀眼的光在身側亮起，火君的攻擊即將降臨。

「火之高興。」熾熱的光線射出，在半途中爆散開，火君茫然地看向隊友。

「你在搞啥？」行雲皺了皺眉，原本凝在牆上的兵器飛射出去，然後在半途墜落。

「你也出差錯了？」火君看向行雲。

「前輩，我的術力突然變紊亂了，使不出絕招。」小王喊道。

「他事前把自己的術力散到這片空間，我們無意間吸進了他的術力。」被打傷的芭比走了過來。

「他的術力在我們體內流動，所以才能學會你的體術和讀心。」行雲眉頭鬆開。

「這下徹底不能放過他了。」火君的臉色凝重起來。

「百兵演武——」脫離僵持的沈謙手掌虛握，數百把刀、槍、劍從地上冒出。

「連隊長的絕招也學會了！」小王臉色劇變。

「沒有兵魂的百兵演武只是空架子罷了。」芭比站到隊伍前方，用自己高大的身體護住隊友。

沈謙和行雲對視了一眼，【只有親自斬殺高手才能模擬出他的兵魂是嗎？】

兵器變成一個個骷髏頭。

「惡魔行——」

恐怖的威勢從骷髏頭裡爆發出來，四人僵在原地。

彷彿回到了十年之前，絕望地看著那道無可匹敵的身影肆意屠殺。

骷髏頭涌過來，眼看就要將四人埋沒，卻停了下來。

「他逃了。」芭比說。

「要是他攻過來，我們就贏了呢。」火君嘆了口氣。

「前輩，你們在說什麼，我們剛才不是很危險嗎？」小王摸不著頭腦。

「百兵演武有個弱點，如果被攻擊者曾經打敗過兵魂，震懾就不起效果。」行雲說。

「殺死上任惡魔的人就在這裡。」火君大拇指朝行雲比了比。

「所以隊長剛才是在演戲，給他下套是嗎？」小王反應了過來。

「芭比，通知二隊，叫他們撤走。」行雲轉頭看向芭比。

「不能再讓其他人給他送技能了，接下來還得我們去打他。」火君好心地給後輩解釋。

「啊，我還要回北境，西伯利亞風魔——」小王痛苦地抱頭。

「艾瑪，你咋對風魔這麼執著？叫其他風系大術師去不就行了。」火君不解地問。

「我父母在迎擊風魔的時候受了傷。後來因為傷口癒合不了，活活流血流死了。」

「這次好不容易才逼出風魔的本體，我想親手宰了他。」小王握緊拳頭，年輕的臉龐露出剛毅的神色。

「好漢子，出完任務，叔就申請調到北境。」火君拍了拍小王的肩。

「我記得風魔的本體只有人類大小是吧。」行雲突然說。

「嗯，是的。」

「那專業對口啊，行雲你不是最擅長對人戰鬥嗎？」火君興奮地說。

行雲點了點頭，「專心討伐惡魔，任務完成後，我也去北境幫你。」

「隊長！」小王激動地喊，「有隊長在的話，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