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師兄妹的交談
面容和善的高瘦老者，正是龍虎山第四十二代掌門人張天罡，也是張仲演和李佩真的傳道師傅。
張天罡感知到天師府內的天機異常，尋着端倪瞬間來到這處小院，也就有了詢問張仲演的一幕。
而後和墨非笑談兩句，說是有空和他這個小友聊聊江湖趣事，也算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招呼，隨後人就再次離去。
不過寥寥數句的話語，老人給墨非的感覺很是不錯。
不止是因為對方的如沐春風，更是因為房外的一眾喧鬧道人，在他來到時變得鴉雀無聲，在他離去后一同消失，這讓少年很是感激。
隨後的交談更是讓他知道，與少女跌下山崖后沒有得到救援，也完全是這位老人的意思。
當張仲演一行人趕到崖畔時，卻發現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裏，只說有些事情命中注定，跌落懸崖前尚可強行改命，此刻再做更改已經為時已晚。在讓眾人散去后，交代他一人留在山門前，等跌落山崖的兩人自行上山即可，隨後就直接返回了道觀。
墨非聽完之後很疑惑，完全不明白老人話里是何意思。
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問，就被年輕道人以診治傷勢為由，把他強行送到了房外，更是在無情中關上了廂房房門。
最後他也只能前往迎客殿，去尋找李碧茹拿回行李，而那座樸素廂房，在他離開后徹底回歸安靜。
直到小院內的腳步聲遠去，張仲演這才轉身走回床榻，坐在圓凳上看過少女良久，板着臉道：「我的好師妹，你還要繼續裝睡的話，天可就真要黑了。」
李佩真的睫毛動了一下，隨着雙眸緩緩睜開，看向年輕道人的目光已經變成可憐巴巴：「師兄，他欺負我…我好像還打不過他，你這次一定要幫我的！…」
張仲演沒好氣道：「不是好像打不過，而是肯定打不過！一個五境劍修卻棄劍不用，只用雙拳打出一個九州第十一，若是他的實力含有半點水分，根本就活不到現在的。」
說完瞪了少女一眼，直接拆穿道：「所以你知道打不過，就別出心裁，想通過卜算確定他的命格，好暗中給他下絆子。但是卻沒想到人家命格太硬，不僅沒有卜算成功，反遭天道反噬，最後把自己搞的吐血是吧？」
「我沒有！我吐血就是被那無恥之徒氣的，他自己都承認了！」李佩真嘴硬道。
年輕道人沒有接話。直到停過片刻，這才收起佯裝出的生氣，看向少女異常認真道：
「佩真，師兄已經多次告誡過你，不要隨便給人卜算。一個人的命格，就像掌中紋路，每算一次就會淡化一次，從而影響人的真正氣運。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一些人格外反感卜算命格。像你這般任性行事，遲早招惹因果引來禍端，若是遇到墨非這種深不可測的人，輕則吐血，重則大道斷送，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少女面露不屑，很是不岔的回道：「就他還深不可測，就他還斷我大道？我就是不小心出了紕漏，不然根本就不會吐血的！」
張仲演看着她表情，也不再作出反駁，而是出言反問道：「那師妹可知，師兄當初為什麼要和他同行一個月？」
少女疑惑：「你不是已經說過，他非要拉着你看江湖女俠，非要和你一起喝花酒，你最後盛情難卻，才不得已和他同游一個月的。」
張仲演略顯尷尬，輕咳一聲解釋道：「這些只是師兄想看他的為人罷了。這小子看似花心，
實則專情的厲害，還真不是你以為的那種花花腸子浪蕩子。至於其中緣由，就不便給你細說，你只用知道，他不僅沒有教壞師兄，師兄反而還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否則也不會回到山門后，直接破了七境瓶頸，正式踏足八境指玄。」
「這個鍋他確實背的冤枉，也怪師兄當時沒有給你講清楚，導致今天這場鬧劇的發生。況且師兄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會跟他同行一個月的真正原因，是因為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很奇怪。」
「他的氣運，就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面，連正常人該有的起伏都沒有，所以師兄當時就好奇的看了一眼，你猜看到了什麼？」
看着少女臉上所現疑惑，年輕道人沒有等她回話，繼續道：
「看到了湖面下的驚濤駭浪！有人為了幫他改命，竟然不惜使用逆天手段，故意倒轉了他的氣運！師兄當時震驚之下，也忘了師門祖訓，第二眼看了他的命格，你猜又看到了什麼？」
李佩真已經面露驚訝，下意識回道：「那還能有什麼？按師兄所說情況，他本該洪福齊天才對，但是被人氣運倒置，就變為了命運多舛！原本有多大福緣，現在就有多大磨難，命格就是奇差無比了！」
張仲演搖了搖頭：「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但是那一眼看下去，只是看見一道深淵，一道黑得令人心悸的深淵！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看待一個早已死去的人！若不是當時正值白天，師兄差點就要以為見了鬼了！」
說完指了指鬢角數根白髮，似乎仍在心有餘悸：「師兄下意識往深淵中走過幾步，隨之就是猛然驚醒，速速撤回心神后，就發現鬢間已經多出幾根白髮！也正是因為此事，才和他有了一個月的同行經歷，目的僅是想要跟着仔細查看而已！」
張仲演頓了頓，見床榻上的少女聽完后，似乎想到了其中關鍵處，俏臉都不禁有些發白，這才繼續道：
「所以你應該明白，這次是多麼幸運。正因為你道行尚淺，連他的命格都沒有看清，才僅是吐出一口血，只用休息半天就能緩過來。否則你此刻的情況，就算往最好方面想，也至少陽壽大損，年紀輕輕就要華髮早生，變成一個沒人喜歡的醜八怪。」
說完擔心少女仍舊不放心上，又是嚇唬道：「所以以後千萬不要再隨便算人命格，尤其墨非這小子的。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簡單遊俠兒，身份甚至比師兄想像的還要恐怖。就像師兄剛才那口鮮血，只是對他說出幾個字眼，竟然在無意間泄露了天機，被人循着痕迹給予重創！若不是及時停止話語，說不定此時已經倒地不起，道心徹底崩碎！」
「師兄八境修為，再加上生來具有道骨，一身道法已經算是登堂入室，能夠如此碾壓我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這小子搞不好就和陰陽大家墨家有關係，甚至和天下第一人黃道有牽扯！否則實在想不出，除了師傅外還有誰有這份能耐，竟然能設下這個禁咒，連師兄的道行都不配與之鬥法，甚至千萬裏外給予師兄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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