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是花瓶?
東源皇城,地下交易所。
地下交易所之所以叫做「地下」,一方面是因為這麼大一個地方,常年蝸居在四周的高廈華屋之間,難以見到陽光;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地下交易所的大部分商品交易都是不合法的,比如說毒藥、邪陣、奴隸等等。
但實際上,東源與北朔休戰不過幾年,朝中百廢待興,顧不上這些灰色地帶的事情,更何況這些灰色地帶的實力盤綜錯雜,不容小覷;並且地下交易所也帶動了民生髮展,從大局上來說,對現在的東源反而是利大於弊,因此朝堂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要不要太過分,影響到了東源根本,皇帝也就當做不知道。
這種地方,有趣的東西倒是很多。
雲綺月倒是想去斗獸場或者競技場看看,但想到自己還缺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金針,便去了賭場。
準確的說,是賭石場。
黑衣的少女和她身邊的小侍衛出現在賭石場時,四下里彷彿靜了一靜。
燭火映照著少女潔白無瑕的面龐。容貌精緻無比,恍若九天之月,枝頭繁櫻。一雙鳳眸微眯,彷彿拒人千里之外。紅唇緩緩揚起,端的是風華無邊、角色動人。她的肩頭立著只極有靈性的小鳥兒,姿態高貴,不飛也不叫,很乖的樣子,倒是看不出是什麼鳥。
「姐姐,他們在看你耶。」易過容的嬴尋止笑嘻嘻地勾頭看向雲綺月。
姐姐真的好美。
雲綺月不置可否。
「咦,倒是個小美人呢。」遠遠的,第一排的位子上,白色衣裳的俊朗男人扭頭,笑嘻嘻地道。
青年明明穿著一身白衣,長了一副清風朗月的模樣,姿態卻弔兒郎當的,一條腿極其囂張地蹋在身前的矮几上,有幾分醉態,頸子上顯出一條極顯眼的紅繩,隨著他的動作在他的鎖骨間蹭動著。
雲綺月的眼光涼涼地掃過去,手指習慣性地撫上腕間隱身了的蛇鐲。
謝家大少爺,東源皇城第一紈絝,謝長風。傳言說他是地下交易所的常客,與場主交情匪淺,看來傳言非虛。
東源謝家,家族龐大,許多子弟都在朝為官,家風清正,個個出門都板著個臉,幾百年下來也就出了這麼個奇葩,人稱「秦樓楚館謝公子,勾欄院里尋長風」。
「靈徒七階,後期。」華影道。
雲綺月:「……」
居然,比太子的靈等還要高一點!!看來又是個隱藏實力的人。可是太子也就罷了,謝長風又是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呢?她記得謝長風可是謝家家主最為寵愛的孩子,就算露出點鋒芒也沒什麼吧。
雲綺月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男人的眼睛虛眯著,有幾分迷離不清的意味。紅唇鮮艷動人,似有水澤。黑髮掉下來一縷垂到他臉邊,像是黑夜裡的枝蔓,神秘且動人。坐在這逼仄混亂的賭場里,卻好似與身邊的人隔開了,自成一道風景,自有一番風姿。
但是,真是輕浮啊。比段文曜那隻花孔雀還要輕浮。
雲綺月淡淡地移開視線。
謝長風笑笑,饒有興緻。
周圍人群譏諷的聲音慢慢傳開來:
「哈,我說,女人、小孩和寵物上這兒來幹嘛?」
「哈哈哈哈就是,女人就該待在家裡繡花,哪裡懂什麼賭石??」
「就是就是,難道都以為自己是什麼南玉公主、雲家雙姝、柳大小姐??而且要我說啊,就是那幾個女人也不懂賭石!!」
「長得還挺好看的,估計是個花瓶吧。」
「花瓶嘛,就該好好待在自己的地方當個花瓶。」
謝長風笑眯眯地,也不勸阻身邊的人,好整以暇地望著雲綺月,一副作壁上觀的悠閑模樣。且看她如何化解這個局面吧,他還真有些好奇呢。
蛇鐲的力量讓他看不清雲綺月的修為,這樣的事情在謝長風這兒可不常見。東源的同齡人裡面,也就那個剛剛回朝的太子和牧家的那個少家主高深莫測了點,其他的,在謝長風這兒,真不算什麼角色。
雲綺月抬眼,姿態漫不經心,一雙鳳眸里卻緩緩積起寒意來。
「花瓶?」少女低喃,露出一抹嘲諷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