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煽情，就狗血。

認真，就輸了。

朴大吉既不煽情，也不認真。

於是他不說話。

氣氛就顯得尷尬。

尷尬的不是他，而是李知恩。

「你就會氣我！」女人扔下這句話，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噠噠出了待機室。

「朴老師……您和李知恩xi很熟？」

這世界到處都在吃瓜。

只有一小部分在吃雞。

還有一部分一邊吃瓜一邊吃雞。

很少有人像朴大吉這樣，既不吃瓜，也不吃雞。

「我和她不熟。」

「那剛才——」

化妝師小姐姐吃瓜熱情十分濃烈，閃亮的美瞳里映照着兩顆綠皮西瓜。

「我和iu很熟。」

「那你們——」

「化好了吧？」朴大吉聽到耳機裏面傳來導播的聲音，要上席了。

不是那個席，是評委席。

大家不要一直想着吃。

「化好了，就是有點——」化妝師小姐姐看着男人鬍子拉碴，長發挽成髮髻。

再加上一襲素色風衣，身材瘦削頎長，有飄然若仙之意。

「來，幫我把這個檀木簪子給插上！」

小姐姐接過簪子，稍微打量了兩眼，然後給插上。

「我看上面有一隻鹿？這簪子挺好看的，老師您在哪兒買的？」

「Tb買的……來，我幫你下app。」

……

評委席正對着舞台，大概是疫情，所以無現場觀眾。

評委席下方是一排攝像機。

「朴老師，您的座位是從左邊起第五。」

朴大吉落座之後，發現右邊是柳熙烈，禮貌地朝他點點頭。

以前打歌的時候，經常參加kbs台《柳熙烈的寫生簿》，兩人也算是舊識了。

「朴老師好久沒出單曲了吧？」

朴大吉點頭。

「朴老師何時出新歌，一定要上我的節目啊。」

朴大吉點頭。

「朴老師話還是很少啊。」

朴大吉點頭。

「朴老師終於換造型了？」

朴大吉搖頭，解釋道:

「不過是很長時間沒有理髮刮鬍子了。」

「朴老師想以這樣一副滄桑成熟的面孔來面對大家？」

朴大吉點頭:

「柳老師覺得如何？」

「很酷，很有衝擊感，我想熒幕前的觀眾會喜歡的，不過就別叫我柳老師了。」

「很尬對不對？」

「有點。」

「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左手邊，李知恩坐了下來。

朴大吉深吸一口氣，臨近又有聲音傳來。

圭賢: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宋閔浩: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宣美: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李海麗: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

「玩我是吧？還有閔浩你這小子，你可是我看着出道的！」朴大吉心中一陣無力感。

「對不起，前輩，但……我只是替廣大的雞粉（朴大吉粉絲）問的，網上關於呼籲前輩出新專輯的人很多。」宋閔浩起身微微鞠躬。

「朴老師……什麼時候出新歌啊？」

這時候，李仙姬也起鬨調侃了一句。

全場哄然大笑，現場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前輩，您就別這樣了。」

朴大吉起身苦笑道。

「朴老師，你看，還是我對你好吧？一句話都沒說。」金伊娜笑容慈祥。

「姨母，撒浪嘿！」朴大吉比心。

前中期iu專輯的創作，他曾參與了一部分，所以和作詞的金伊娜很熟了，當時姨母的老公趙英哲還是iu專輯的製作人。

「全仁權前輩，好久不見！」

2018年的平昌冬奧會開幕式，他曾和這位搖滾大佬，野菊花樂隊的主唱合作過。

搖滾大佬微笑點頭。

「朴老師，請問您什麼時候出新歌？我想這不僅是我的期許，同樣也是萬千歌迷所期待的？」

Mc李勝基也開始架秧子起鬨了。

「導播，已經開始錄了嗎？」

「朴老師，已經開始了。」台下pd給自己做了一個ok的手勢。

「這段幫我剪掉。」

朴大吉乾脆沒有理會李勝基。

他也想出新歌啊，問題是——

「你不會真的寫不出來了吧？」李知恩在一旁好奇地問，隱約帶着幸災樂禍的意味。

「你很高興？」

「高興的不得了。」

……

「是不是很氣？」

「節目都開始了，麻煩你用點心。」

「某人不是說過絕對不會參加選秀節目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

「所以說啊，男人就是靠不住，一會一個說法，滿嘴謊言。」

「朴老師，還有iu，切拜，別閑聊了，這裏不是戀綜。」

「你看你，能不能認真一點？」朴大吉無奈道。

「誰沒有認真？」李知恩側身過來狠狠地盯着男人。

眼眶紅紅的。

「好了，我的錯，咱認真的拍節目，不說話了行嗎？」

「不說就不說。」

終於，安靜了下來。

旁邊隱約聽到兩人對話的柳熙烈和圭賢坐不住了，心撓撓的。

想吃瓜的衝動。

「你們……談過？」柳熙烈滿臉困惑，同時心中有種不被信任的失落感。

他就算和朴大吉不熟，但和iu，那是非常熟的了。

沒有十分熟，也有七分熟。

朴大吉搖了搖頭。

一邊的李知恩看着男人搖頭，表情黯了下來。

圭賢不是柳熙烈，他可不敢問iu，只得看了旁邊的宋閔浩，想問他一句——

今天，你吃瓜了沒有？

一切盡在不言中。

「再次呼喚我，singagain，無名歌手之戰。我是mc李勝基，幸會！」

不得不承認，舞台上西裝革履的mc李勝基，還是非常帥氣的，開場白也做得非常漂亮，在mc方面已經積累了非常豐富的經驗。

朴大吉稍微往旁邊瞟了一眼，米白色短裙下雪白的大腿，白得炫目，忍不住搖了搖頭。

本想說些什麼，好不容易又忍住了。

罷了，隨她去吧。

裙子再短又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別只看我，宣美的裙子也很短。」

「她坐的遠，我又看不到。」

「你想看是吧？」

「不行嗎？」

「那要不要我和她換一個座位？」

「areyoukiddingme?」

「你和你的英文老師jessica那裏就學了這一句是吧？」

「你提她做什麼？」

「心虛了？」

「我以前都解釋無數遍了。」

「就學英語，別的什麼都沒做。」

「對啊。」

「你當我是pabo嗎？」

「難道不是嗎？」

「這節目錄不下去了！」

「好走不送！」

「我偏不走！」

「從現在開始，不要和我說話。」

「你以為我想和你說話？不是你一直盯着我的腿？」

「我沒有盯着，我只是一低頭，就看到了。」

「有本事你就別看。」

「又不是沒有看過。」

「噗嗤——」

女人反倒是捂唇笑了起來。

「Iu，你在笑什麼？我主持很好笑嗎？」

李勝基感覺今天某人有點搶戲。

「朴老師剛才給我講了一個笑話，所以就沒憋住，抱歉，你繼續！」李知恩馬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乖寶寶一枚。

「趁著剛開場，要不iu你把朴老師的笑話分享分享，讓大家也開心一下！」

李勝基朝朴大吉wink，帶着點挑釁的意味。

「朴老師他說呀，三分熟的牛排為什麼不和七分熟的牛排打招呼？」李知恩非常認真地問道。

「因為他們不熟？」李勝基疑惑著回答。

「Bingo，答對了。」

李知恩自顧自又笑了起來。

大家都莫名其妙，又覺得很搞笑。

於是大家都笑了起來。

現場的氣氛十分快活———

「總之，見到你很開心。」

聲音很輕，很柔，像曾經的耳語。

彷彿是幻聽，在山洞裏面形成迴音，嗡嗡的。

朴大吉要非常用力，才忍住回頭的衝動。

他不敢再去看她。

包括桌下雪白的大腿。

彷彿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曾經，他們的距離那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