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是杯沒有對錯的酒

人總會有煩惱，有兒子的人會有他的煩惱。突然的某一天，當他的兒子問他要媽媽的時候，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離婚好久了，甚至忘了，還可以找一個人，和自己一起在這個城市裏奮鬥，書寫屬於他們的故事，他想到這些的時候嘴角不經意間流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是好久之前都不曾出現在這張寫着疲憊的臉上的笑容。但兒子的問話，也打翻了他的心事瓶。

他想告訴他媽媽在家鄉，甚至想告訴他，他的媽媽不方便見他，至少目前不方便見他，至於為什麼他不好說。因為他感到有些奇怪，兒子明明是前妻身上掉下來的肉，但這些年，她也沒來看過，至少沒聽說她來看過，也許她有她的苦衷。因為他聽說她結婚了，即使不結婚，他也和她再沒有關係，如果有隻是曾經的歲月中留下的那一縷的關係。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件事情，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他們會相見。他知道自己不會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他也會勸兒子不要去怨恨他的媽媽。人生總有好多無奈，比如他，就感覺沒有辦法在家鄉以一個農民的形象最終活在這個人世間。

在孩子一歲多的時候有一次生病了，他給她打了電話她來了，也是他記憶中她看兒子的唯一的一次。事情過去太久了，他甚至忘了那時的好多細節，這種忘也許是出於善意的忘。只是隱約記得，在看到兒子那撕心裂肺的哭的時候他想和好復婚，但被拒絕了，理由早都和往事一樣，在時間中風乾了。這是他生命中永遠的痛，甚至如果不是兒子突然間提起，他都沒有想過再婚的事情。

同時他想起的還有一個曾經也許喜歡過他的女孩。不過當他想到她生活得挺好的時候，一切似乎又歸於平靜。所有的想法一閃而過，他也在思考這個事情，這事情差點成為他離開帝都的原因。最終沒有離開也許是因為他已經適應在這個城市，以這樣的方式，以這樣的心態存在了。

在他內心深處彷彿有一顆釘子，這顆釘子把他死死的釘在了這座城市，讓他和這座城市有意和無意之間有了一種永遠都無法撇開的關係，這關係也許剛開始並不強烈，但在過去的某一天開始，這關係就釘在了他的心間。當一個人，下定決心留在一個城市的時候，他就要做好留在這個城市的所有的準備。好多念頭就開始如同一個個線頭一樣慢慢的湧進他的腦海。然而，以他的學歷，他從這座城市的最南面到最北面，從最東邊到最西邊。這座城似乎就沒有他不可以流汗的地方，但就這樣，他也僅僅是在這個城市裏活着，活着而已。

有時候他吃飯的時候都想喝一杯酒，好幾次，酒都要好了，那種三五塊錢一杯的小口杯，喝了一口感覺味道比生活還苦，就苦笑了一下，酒不喝了，只吃飯。至於那酒的名字都不太重要，因為以他的工資，那些無名的街邊小店裏的酒，又能有什麼出名的酒呢?所以，好久之前喝過的一次江小白，都能讓他幾年不忘。（我是江小白，生活很簡單）這廣告依然讓他覺得如雷貫耳。一個人喝酒不是孤獨，喝了酒想一個人最孤獨。其實那次喝酒之所以選江小白，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喝的不是酒，而是自己當時的生活。

然而現在，他連江小白都不喝了。不喝酒，理由很簡單，生活本來就苦，不想再去品嘗那種追求來的醉生夢死，儘管他每次都不喝醉，但他不喜歡讓別人看到，他喝完酒的樣子。本來就很普通，不想讓那醉意熏熏的腳步，打亂他在這個城市的生活節奏。他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新的工作，一次又一次的尋找新的出路，路也許一直有，只是他不定在那個綠燈的時候恰好經過。

然而人生，不是你的奮鬥就一定有結果。那份質樸和那份憨憨的樣子，就讓他與這個城市之間好多隔着點什麼。那汗水的香味從何時起，慢慢的成為廉價的代名詞，那林立的大廈和滾滾的車輪，早都掩埋了很久之前這塊土地上的農田。

他試着做過小生意，試着而已，然後才知道，那些路邊的攤位，居然都可能是別人早就佔好了的，他只能到別人空出來的地方去做，要麼是這頭或者那頭，要麼是幾乎沒有人會來的地方。就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過來收費。所有擺攤的人都給，他也就給了。儘管他覺得自己智商還行，但在做小生意的時候，他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和別人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了。吃苦受累，都不算什麼，但那些曲曲拐拐的事情，真的讓他繞不過那個彎來。那是一個他似乎永遠也沒有辦法理解的一個小世界，裏面各種各樣的精明的人，讓他看着只有羨慕的份。在那個圈裏的一頓摸排滾打，最終的結果就是他本來打算掙錢的本錢賠了一大半......也許再堅持下去，會有好的結果，但他實在是跟他們走不到一起去。儘管裏面有的人，是真的想帶着他一起在那個圈裏相互照應一點，但他也不好總是藉著別人的肩膀過日子。

回想起來的時候，他只能笑笑，這個世界上原來真的有他做不來的事情。儘管看着那些事情那麼簡單。

兒子是親兒子，他尊重他的話，但是只能是從心裏想想。一個連自己和自己兒子剛能養活好的人，拿什麼跟別人說，我們在這個城市結婚吧。一個人，如果給不了另一個人穩穩的幸福，我怎麼有勇氣對她說「我愛你！」那三個字如同一座大山一樣。但他又不好直接對兒子說，只能告訴他，會有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組一個家，不再是兩家人一起給一對新人的祝福了，而變成了一個家對一個新家的支持，另一個家有可能從這個新家裏再拿一份抽成。所有的文化，都可能有他的必要性。關鍵都是家事，別人也不好說太多。有時候，吵吵鬧鬧的，和市場一樣，只是這個市場，只有兩家人，在談同一個事情，又感覺性質上不是同一個事情。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不管誰有理，唯一最後的結果就是明明白白的一場好的姻緣，可能是結婚的時候就已經七零八落了。好多人，最終因為這個或者那個原因最終分開，而本來挺好的兩個人，怎麼就因為結婚這個事情最終成為分手的那個破裂口了呢？這樣的事情秦籍光也只能想一想。因為他連個談的人，連個可以往結婚的方向發展的人都沒有，何況結婚那種莊嚴的事情了呢？

即使真有，可能在談的時候，哪怕只要想到結婚的相關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分手了。一個不敢胡亂的給別人承諾的人，一個如果沒有足夠的底氣，連喜歡，甚至和異性說幾句話，都找不到正經理由的人，如果單身是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結果。人品。在金錢為尊的時代，你和我說什麼人品?人品值錢嗎？值多少錢?況且一個沒有學歷的渣渣，也敢在這個可能連碩士生都不太好混的城市裏談人品。

前方的路無論多麼迷茫，只要你對未來充滿希望，也許腳下的路暫時並不一定好走。他每次想起自己對兒子說的那句「會有的」那句話的堅定的語氣的和自信的底氣的時候，就覺得幸福就在生活的前方。儘管他不知道心底里的愛情故事會不會在這個城市真的發生在他的身上，但他也是一個漢子。一個有骨氣，並且站在他自己的靈魂中看，他也是一個值得託付一生的人。只是腳下的路，讓他走得坎坷不平的，不知道是帝都的柏油路沒鋪好，還是他走路的姿態不對。但是活着，一定要把希望放在正前言的地方，或者太陽的方向也行。

生活，也許就是那一杯酒，那一杯充滿著苦味的酒。喝的時候不好喝，但在嘴裏的時候，如果你能細細的品，那苦中，似乎也能找到些樂子。比如秦籍光，只要想到自己還有個兒子，只要想到兒子還需要他，那人生就有足夠的理由去面對，有時笑容，就在這個時候偷偷的爬上他的臉龐。

在這個世界上，他覺得如果說這一生他虧欠誰的最多，肯定是他兒子了。對於他的前妻，沒有什麼欠或不欠的。結婚前他反覆的和她確認過，如果結婚了，就不能離婚雙方都不能拿離婚說事。她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怎麼過着過着就變了呢，而且離婚的時候如果女方不同意，按婚姻法雙方是沒有辦法離的。那明明是保護女方權益的事情，到了他這裏，就成了家長里短的焦點。

他也曾反思過，剛離婚的那一段時間，他甚至找不到一個為什麼離婚的理由。在農村，一起生活本來就簡單，況且，他覺得她不應該乾的活，他都扛下來了。雖然在帝都，他的學歷並不高，可在他們那個村子裏，他的學歷也算是上過學的人了。但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一個人，腳下的路可以多，但永遠不要想腳下的每一條路，可能都是通往幸福的那個方向。

－－－－－－題外話－－－－－－

這不是我想要的小說，但下筆的時候，小說就往這個方向跑偏了。想了好多情節，總感覺寫出來不對味，今天電腦一直聯不上網，晚上也是手機弄的，手機寫，比用電腦寫慢多了。

我需要再思考一下這個小說的故事梗概了，前三章變動性，我感覺以後肯定會大，這次我真的下定決心來寫一本小說，所以先留着，儘管不如意，哪怕日後改得和今天完全不一樣，也先留着。說實話，今天斷網對我的影響挺大的，晚上寫的和早上原來想的情節完全不一樣了。一直沒養成記筆記的習慣，也許為了寫小說，以後會記筆記的。否則只靠在手機或電腦前的即興創作，容易讓小說寫到我控制不了的天邊

我在想怎麼寫一個台階讓後面的故事順理成章的把寫內心世界的文字轉為寫生活中的事。第一章，沒有那樣想，其實從第二章開始，我就想創造一個機會，讓這篇小說重新開始新的寫法的開端。

第一次寫，真的沒經驗。先寫這麼多吧，本來以為今天會寫三章的，但沒有找到一個理由把文風，從現在的描寫方式轉到我想的敘事文的方向上。接下來的幾天，我可能只有下午或者晚上才能有時間碼字。在忙其它的時候，也順便思考一下怎麼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