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換藥

從樓上下來一直到寧小瑩走到倉庫里，她都覺得自己尷尬癌快死了。

因為無名氏一直給她的感覺是神秘莫測，所以她對他一直持著的也是一種謹慎的態度，而人一謹慎起來自然就會顯得很正經，今日卻讓他瞧見了自己臉上掛著米粒的憨樣。

寧小瑩勒令自己不許再想東想西，前幾日賣出去所有的雪碧，冰箱和貨架上都空出來很大一塊，她需要從倉庫里運點東西去填補空缺。

走到裡面，少年還在睡覺，昨日夜她下到這兒，少年就被腹部的傷口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眼下應當是終於睡著了，她也不忍心打攪，拿走庫存的一些酒水轉身準備離開。

「阿姐？」

少年方才不久已經醒來，縱使寧小瑩搬東西的聲音已經極力減小到最低程度，實際上在習慣一整夜安靜的人聽來還是蠻大的。

寧小瑩聽到少年的聲音，乾脆東西也待會再拖走了，走過去，「你感覺如何了？」

少年聞言撫撫自己的肚子，神色獃滯，寧小瑩以為他是怎麼，心裡突然有些緊張，卻聽少年道，「阿姐，我餓了。」

寧小瑩：「……」

寧小瑩扶額。

又聽少年道，「阿姐，剛剛我聞到阿姐身上有好聞的香氣，好像是很好吃的東西……」

少年一邊說著話一邊在她周身聞著，模樣真的很像她以前那隻小狗，想起來少年似乎還沒有名字。

寧小瑩道，「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嗎？」

少年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嗯，不記得了。」

寧小瑩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那以後就叫你小元如何？」

少年甫一蘇醒開始腦海里就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那裡去，甚至還有些痴傻的癥狀，見眼下自己突然有一個可以給自己帶來歸屬感的名字，心中燃起一種連他自己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

「嗯嗯！阿元都聽阿姐的。」

寧小瑩沒想到少年竟會如此乖巧，心中很是欣慰，摸了摸他的頭，「阿姐給你端紅糖粥來。」

中午寧小瑩給少年換藥，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不少，只剩傷口周圍還有些隱隱泛白。

說句實話，寧小瑩還是有些不太敢直視。

她從來沒有這樣直觀地見過這樣長的傷口，如果說是現代社會還好，在這種醫療極不發達的古代，不能進行縫合，沒有葯就是必死，稍不注意等著他的就是發炎化膿甚至是腐壞。

少年本乖乖等著他阿姐給他上藥，卻見阿姐看著他的傷口遲遲不肯動手，心裡依稀感覺到是阿姐擔憂了，「阿姐，莫要擔心，阿元不疼的。」

寧小瑩聞言都要變得又哭又笑了，不知道是誰剛剛因為纏在身上的紗布和疤長在一起，要拆的時候嘴唇都翻白，還在這兒安慰她。

「阿姐待會兒會盡量輕一些，實在痛的話要跟阿姐說。」

少年點了點頭，寧小瑩把藥瓶握在手裡，頓時感覺壓力倍增，輕輕把粉末撒在傷處，這藥瓶里的粉末有消炎殺菌以及促進癒合的功效，卻因此會伴隨著刺痛和瘙癢。

「癢的話是因為傷口在長合，不要用手去撓。」

等上好葯，寧小瑩感覺自己身體都要脫力了，完全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