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昏迷

『簡單』的體能訓練很快過去。

「……從今天開始，你們將正式進入『覺醒者』角色，也就是靈氣的修鍊，」

巴拉巴拉了一大堆理論知識后，教官頭頭雷子堯終於步入正題。

「按照剛剛我所說的方法，你們現在可以進行初步嘗試，按照五星天賦的平均水平，最慢今天下午，你們就可以完全獨立修鍊……」

「雷教官，那最快的需要多久？」

台下有人舉手問。

「十年前藍星的最強者——鍾穆，他的記錄是五秒獨立修鍊，二十歲突破c級，可惜他的輝煌最終只如曇花一現，年僅三十七，處於a級巔峰的他於生日那天毫無預兆的亡故，死亡原因至今未知，他的突破記錄也一直保持到了現在，可以稱得上是一代傳奇人物。」

雷子堯道。

台下一片嘩然。

肆三棄卻是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

曇花一現？

呵……

縱使花朵枯萎凋零，他的『根莖』，可還保存在冷凍室里呢……

以後……還不知會有多少株『曇花』現世……

「那雷教官，你當年的時間是多少啊？」

台下有人繼續話題，湊起了熱鬧。

「三天。」

雷子堯微笑，坦然道。

「我當時屬於個『早產兒』，16歲意外覺醒三星雷屬，自然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天驕』的了。」

「雷教官，那那個記錄的第二人是誰啊？」

台下嬉笑一陣，又有人好奇的問道。

「……」

肆三棄雙眸微閃。

「……」

雲書晴面色複雜。

「……他叫林天笑，」

雷子堯的語氣沉了下來。

「和我不同的是，他直到20歲才覺醒，當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是個零星的廢物，最後卻以五星火屬的成績驚艷了所有人，」

「一分鐘獨立修鍊，23歲進入c級，只可惜自28歲進入b級后，他的天賦似乎就已經走到了盡頭，自此十幾年，實力再未前進一步，最終，這位曾經最有希望打破鍾穆記錄的一代天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場『意外』之下……」

「碦……」

是肆三棄咬牙忍耐的聲音，望着他充血的雙目，雲書晴略感擔心的碰了碰他攥的死緊的手指。

台下沉默了少許，雷子堯也不再繼續閑聊，示意眾人開始靈力的修鍊。

第一次修鍊是需要有覺醒者在旁邊輔助的，這樣一來吸收的靈力更精純，二來速度也會更快。

雲書晴悄悄望了眼身旁低頭不語，卻周身散發着刺骨寒意的肆三棄。

棄哥當年覺醒……

也才11歲啊……

林叔當年若不是……

「嘶……！」

——若不是因為那可笑的『信念』，若不是因為那可笑的『善良』，若不是因為那可笑的『愚忠』，若不是我……

——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

——你又為何還是步入了他的後塵？！！

——為何一次又一次的拋下了我？！！！

隨着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似是有一根長針猛然間刺入腦海，雲書晴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滴答……」

恍惚間，雲書晴似乎看見了肆三棄充血的雙眼，和不知咬破了多深的下唇，一抹鮮紅的血色暈染，止也止不住……

恍惚間……面前的景象與七年前的雨夜重合……

……

「你騙人！」

尚現稚嫩的少年跪倒在地，身後是肆虐的火海。

凄厲的嘶吼消散在燃燒聲中。

他站在少年面前，臉頰被煙火染的烏黑，雙瞳卻是一片猩紅的血色。

「這是事實。」

他平靜開口。

……

那日。

他帶走了他最熱情開朗的『護哥』，幾日後，卻還給了他一個狠戾冷漠的『棄哥』……以及一個完全陌生的他。

……

「不……」

睡夢中，少年眼尾落下一滴晶瑩的淚珠，打濕了枕頭。

「怎麼了？」

醫務室里負責值班的教官畢書學疑惑轉頭。

「！」

床上的少年瞬間驚醒，額頭冷汗滑落。

「不……沒什麼……」

雲書晴坐起身，勉強下了床。

「教官，我休息了多久？」

「還好，不到一個小時吧。」

畢書學放下手中的書，簡單給雲書晴做了個檢查，淡淡道。

「沒什麼大的問題，平時注意些生活習慣的問題就好，儘快熟悉這裏的生活對你沒壞處。」

「嗯，謝謝教官。」

離開醫務室，雲書晴便直奔操場，卻由於跑的太急，一不留神，腳下被一塊凸起絆倒。

「！」

「真是……平地你都能給自己摔死！」

一隻結實的臂膀幾乎是在瞬間趕到，避免了他直接臉着地的悲劇發生。

「……謝謝棄哥。」

雲書晴慌忙站穩，有些不好意思的踢了踢地面。

現在似乎是中場休息，學生們大都分散在四周，閑聊的閑聊，散步的散步，練習的練習，吵架的吵架……

嗯，果不其然，又是陳上虎那個惹事精，不過他對面那個傢伙……

李奇耀？！

「……那個姓陳的剛調戲姓李的的女朋友，結果被姓李的逮個正著，死皮賴臉的不承認，看着吧，那姓李的可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肆三棄注意到雲書晴在看那邊的熱鬧，順口解釋了幾句。

事情發生的經過和他說的也基本八九不離十：陳上虎走過女生伊璐身邊，假裝不經意間摸了下她的側腰，伊璐本就是個膽子極小的女生，這一下嚇的她立馬尖叫了一聲，再然後，自然就招來了離開拿水的李奇耀……

「……你的行為果真和你長得一樣惡劣……！」

李奇耀平時也是個脾氣好的，憋了半天勁，也才堪堪從牙縫裏蹦出這麼一句『髒話』。

臉皮堪比城牆厚的陳上虎自然毫不在意。

反正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認，剛剛這裏也沒幾個人，更沒有監控，誰能一口咬死我摸她了？

陳上虎心道，暗自為自己的『聰明才智』竊喜。

「棄哥？」

不遠處，雲書晴看見身旁的肆三棄往那兒走去，急忙跟上。

「噓，這件事暫時還輪不到你管哦。」

忽然間，一雙白玉般柔潤的小手輕飄飄搭在二人肩膀上，伴隨着耳邊輕鬆明朗的女聲響起。

她是什麼時候來的？！

這是雲書晴的第一感覺，肆三棄卻彷彿早已習以為常。

「玉空閣，把手拿開。」

冰冷的話語，卻並沒有一絲惡意在其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