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生
早晨，陳餘生從床上醒來。收拾好行裝打開門，發現昨天給自己送飯的人就端著水盆站在門口。
「你怎麼站在這？」陳餘生問道。
「昨天少俠問完我話，我們東家就讓我專門伺候您。早上天剛亮就來了，東家說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那個小斯連忙哈腰恭敬的回答陳餘生。
「那你把盆放到桌子上吧。」陳餘生偏過身子，讓他端著盆走了進去，然後又說道:「去準備點吃食，我要帶走。然後你告訴好朱老六，讓他做壞事之前想想昨天的匾額！」
「哎，知道了知道了。」小斯把水盆放到桌子上後跟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然後告辭離去。
等小斯把吃食送來陳餘生吃的差不多后，還剩餘了兩張大餅，他把這兩張餅裝在自己隨身攜帶的衣物，又在朱家寶樓嚇唬一頓朱老六後轉身離去。
陳餘生一路順着昨晚小斯說的路線走，不一會就來到了一處山腳。找了半天他都沒看到一處能上山的路徑，無奈只能撿根樹枝在亂草雜枝中闖進去。
一路上用撿來的木棍開路，那小斯說的不錯，這一路陳餘生看到不少的毒蛇猛獸，陳餘生趕路的期間還要躲避這些野獸，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一來，就算陳餘生腳力十足，可來到山頂的時候也已經日到正中。到了頂上陳餘生才知道這座山並不高，只是面積太大。從陳餘生的方向往東方看沒有多寬，下了山頂就直奔東邊的山腳，但是南北卻是一連貫的山林。
從趙家集出來后大半天還沒有吃東西，陳餘生打算在山頂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再準備下山，正好看看風景。
把早上裝起來的大餅拿出來一張，握成卷就吃了起來。他剛吃完一張正準備拿出另一張餅，就聽見距離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這大荒山野嶺的還有什麼人在？是獵戶嗎？」趙家集因為道路是個要地，隨便干點什麼都比獵戶賺的多，而且還安全，所以趙家集裏並沒有獵戶居住。
好奇心的驅使下陳餘生決定去看看，辨認好了爭吵聲傳來的方向陳餘生就趕了過去。
到了地方他看到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年齡偏大的中年人，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年輕人。兩人都是短衣襟打扮，年齡偏大的人身後背着張獵弓，他的腳下還躺着一頭體型非常大的野狼，一支弓箭插在它的眉心。
離得近了他們也看見了陳餘生，兩人才停下爭吵。
「二位，因為何事在此爭吵？」陳餘生率先走上前拱手抱拳對兩人說道。
年齡跟陳餘生差不多的男人也對陳餘生拱拱手說道「這位兄弟，打擾了。我們二人有點爭執到是不妨事。」
說完就聽見另一個人冷哼一聲，隨後也對陳餘生說道「小兄弟能獨自進山中，恐怕也有點能力。那你來評評理，我今日上山中打獵，在山腳看見了這頭老狼。」說着指了指腳下的狼屍，繼續說「我跟它跟進了此處才找到機會一箭射中它的眉心，我正打算把屍體帶走的時候這個人就跑了出來說這狼是他先看上的，要把狼皮拿走。這明明是我打到的獵物，我怎肯分給他！」說完瞪了瞪年輕的少年。
「你不要誤解事實」年輕人也對中年人一瞪眼，然後轉頭對陳餘生說「兄弟，這狼我早上就在山中看見了，正好我家中長輩這兩天過壽，想把這狼皮帶回去當做壽禮。我當即就要用暗器結果它的性命，奈何這狼老而成精居然躲了過去，只打中了它的前腿。」
陳餘生來到狼屍的跟前，把狼屍翻過身子看到它的左前腿確實有一個鐵彈子鑲嵌在裏面。
「這老狼受傷后就一路狂奔到了此處被他一箭斃命，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是他射殺的老狼，我也沒打算強搶。便與他商量用五十兩買下狼皮，他在市場賣最多能賣十兩，還要處理乾淨。我直接出價五倍他都不同意，那我們便再次爭論了起來。」
「他說的也沒錯，若不是他打傷了這頭狼，你也不會那麼容易射殺它。應該你二人一人一半，現在他願意用五十兩買走狼皮你又為何不同意呢？」陳餘生轉過頭問了問中年人，畢竟按道理來說確實應該一人一半，另一方既然願意出錢購買何樂而不為呢？
「話是這麼說，但他沒拿出錢來啊！」
中年人眼神一擰，又沖着年輕人瞪了過去，看他的樣子感覺若不是還有個人在這他都直接動手打人了。
這時年輕人臉色一紅，支支吾吾對得說道「我早晨出來的時候只帶了三十兩，還差二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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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餘生一愣，他想了很多種情況，但愣是沒往這上面想。雖然年輕人穿着短衣襟，但都是些上好的布料，怎麼看也不是差錢的主啊。
看陳餘生一愣，年輕人又說「我已經跟他說了，我是大灣城東俠客的弟子，讓他之後到我家中拿錢，但他愣是不幹。」
「你是東俠客的弟子？」陳餘生一聽就問道，他這次就是去訪東俠客的呀，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他的弟子了。
「那當然！」年輕人頭一揚胸一挺，自己師父可是名揚四海的大俠客，剛才自己對那中年人說的時候居然沒聽說過，還說「我哪知道什麼俠不俠客的，反正你不給我錢這個皮你就拿不走。」氣的他差點對中年人動手，可轉念一想，自己對一個不懂武藝的獵戶動手，那以後傳出去不是敗壞自己師父門庭嗎？師父知道了也絕饒不了自己。
「那斗膽問一下，您就是東俠客的愛徒:『戲水靈猴』張生張少俠嗎？」陳餘生對着年輕人重新拱手，身體微恭問道。
「不敢不敢，江湖人瞎給的戲稱而已，不敢稱少俠。」張生趕緊雙手虛扶回答道，然後又問起陳餘生的名諱。
「徒不言師諱，他老人家姓陳，江湖人稱道行無極子。我隨師姓，兩字名餘生。」
「原來是劍客門徒，失禮了！」等餘生說完，張生當即對陳餘生深深的鞠了一躬。本來以為兩人年齡相仿是同輩人，結果他竟然跟自己師父是一個輩分的。
陳餘生對於張生的反應完全不覺得意外，師父的字條上說過，他老人家在江湖之上只有幾個人能跟他平輩，其餘的都是晚輩，包括名滿江湖的四大俠客。不過張生對陳餘生客氣，陳餘生可不能真接受，趕緊去扶起張生。
「喂喂喂！你們聊好了沒！一會狼肉都臭了，到時候我賣不出去全算在你們身上！」陳餘生把張生扶起來以後兩人就開始了互相客套，中年的可是等不了了，在等下去他怕狼肉都壞了。
「抱歉」陳餘生對着中年人說道，然後從自己的包袱拿出錢袋，「我這裏還有二十兩，張兄你拿去湊起五十兩給他把」。
這還是他師父放在木盒子裏的銀子，自己下山後吃的都是從木屋裏帶出來的食物，到趙家集也不用自己花錢，所以二十兩分文未動。
張生也不墨跡，當即把五十兩給了獵戶，跟他說讓他趕緊把狼皮拔下來。
拿了錢的獵戶咧嘴一笑從腰后拔出一把短刀，俯身在狼屍旁開始忙活。
他的動作非常熟練，沒一會一張狼皮就被他從狼屍身上扒了下來，除了眉心和左前腿的傷口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
「諾！」獵戶把狼皮在懷裏一疊塞到張生的懷裏，自己轉頭將扒了皮的狼皮扛在肩膀上，看都不看兩人就離開了。
自我感覺離遠了才悠悠得說了一句:「沒錢還裝13！」
陳餘生和張生兩人是什麼聽力，對於獵戶來說小聲的吐槽，清晰的傳到他們的耳朵里，聽得張生嘴角直抽抽。
陳餘生拍了拍張生，對他說道「張兄，實不相瞞我這次就是打算去拜訪令家師的。」
張生也將疊好的狼皮扛在肩膀上，回到「那感情好，小叔叔就跟我一起回去吧，正好家師得壽宴在即，小叔叔這來的可真巧。」
陳餘生連忙擺手「張兄可別叫在下叔叔了，我們年齡相仿就以兄弟相稱即可」
「那怎麼行，您的輩分在這裏，直呼姓名的話被我師父知道能把我腿打斷。」
「無妨，令家師那裏由我去說。我們年齡相仿，你叫我叔叔，我實在是不舒坦。」
「好吧，感覺您比我還小一些。嘿嘿，其實我也有些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