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連親爹都不認識了
秦睿朝秦清招了招手，示意秦清附耳上前，秦清見兒子神秘兮兮的樣子，一時不明所以，就停了下來。
秦睿把自己的計劃小聲說了出來，秦清聽了之後，滿臉黑線。
「不行，我們老秦家，都是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實實做事，這麼做事不地道……」秦清聽完之後，搖了搖頭，說道。
秦睿一看老爺子這態度，就非常鬱悶。
自家老爺子對這種投機取巧、投機鑽營的事情，非常看不上，而且還是個老頑固。沒辦法，在國營廠里幹了近三十年活的人，思想上就是保守一些，作風上很正派。
「爸，姓孫的幹得那些缺德事，早就被四鄰八舍戳著脊梁骨罵了，我們這次敲他一筆，就當是為民除害、行俠仗義了……」秦睿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覺得這些錢燙手，那就把醫療費、營養費留下，剩下的全捐了，捐給希望工程、捐給福利院，就當替姓孫的積德行善了！」
「這樣好嗎？」有了這個大義的名分，秦清的態度有所鬆動。
「好，當然好！貪官污吏，人人得而誅之；為富不仁的奸商，更應該好好治，姓孫的掙得那些喪良心的錢，就應該吐出來……」秦睿躺在病床上，義憤填膺的說道，「再說了，我跟他家無冤無仇，憑什麼讓他白打一頓，不狠狠教訓他們家一下，豈不是讓他覺得我們好欺負！」
先把錢拿來，剩下的事再說，秦睿的打算很簡單。
秦清想了想確實是這樣，關鍵是兒子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簡直是無妄之災！
於是，秦清點了點頭。
秦睿嘴角露出一絲奸計得逞、賤賤的笑容。
程虎將楊林靜送回家后，立即回了所里，被帶回來的黃毛青年，被拷在暖氣片的管道上，蹲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程虎立馬將青年拉到了審訊室，還沒開口問，小青年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撩了。
倒不是青年不講義氣，秦睿拿着搬磚在他臉上磨來磨去，又準備砸斷他的手指，這讓青年覺得秦睿心狠手辣，絕非易於之輩。更何況眼前這位所長，還和秦睿認識，搞不好是曲里拐彎的親戚。如果自己扛着不說，人家用點手段，受罪的還是自己。
這年頭，沒有監控攝像頭，對刑訊逼供這種事，公安機關大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不坦白交代，他們有一千種方法，讓你開口說話。
好漢不吃眼前虧！
程虎讓青年在口供上簽名、按手印后，立即安排人去把孫晨拘進了派出所。
當時秦睿和兩個青年打架時，孫晨就在不遠處看着，準備隨時出來，準備英雄救美，結果沒想到秦睿太彪悍了，就讓手持搬磚，使出撩陰腳，一點武德都不講，愣是干翻了一個，把另一個嚇跑了。
孫晨也只能悻悻然，偷偷地跑回了家。
回家之後，孫晨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在他看來，自己找的兩個青年，都是「道上」的人，屬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主，應該不會出賣自己。
等大蓋帽找上門時，孫晨才慌了，他的家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被搞得不知所措，在眾目睽睽之下，孫晨被拎上三侉子帶走了。孫晨的奶奶看着自己孫子被帶走，直接暈了過去。
亂了，孫家徹底亂了，街坊鄰居們則在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鬧。
正在外面辦事的孫德志，接到老婆的電話后，第一時間驅車趕到了派出所。等警察把孫晨犯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孫德志后，孫德志一臉鬱悶，開始打電話找關係。
一圈電話打下來，得到的回復都是派出所所長不在，要等所長回來才能處理。
程虎知道孫德志跟鎮里幾個領導關係比較好，他怕關係壓下來，自己頂不住，畢竟所里的錢袋子、米袋子都要靠鎮里支持，所以已經找借口躲出去了。這年頭，不是人人都有大哥大的，想找到程虎都難。
不過臨走之前，程虎跟所里的人打好招呼了，先把口供落實好，堅決不能放人。
誰讓孫晨這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外甥女身上了。這不是屎殼郎出門——找死(屎)嗎?
「孫老闆，我們所長去市裏開會，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你兒子這事，可大可小，就看受傷的人家願不願意追究了！」跟程虎一起去抓人的秦姓警察，看到一臉着急的孫德志，在一旁說道，「你還是趕緊去醫院看看，能不能讓人家不追究了吧！」
孫德志聽了秦姓警察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趕緊驅車趕到了鎮醫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秦睿。
「是你兒子把我們家秦睿打成這樣的？」秦清看到孫德志后，一把薅住了孫德志的衣領。
「老秦，這事是我兒子錯了，是我管教不嚴，我替我兒子向你道歉。」孫德志為了自己兒子，姿態放得很低，一臉歉意的說道。
「你兒子還真能下死手啊！你看看，都快一個多小時了，我兒子還沒醒過來……」秦清說這話時，有點心虛，就把臉側向了秦睿的方向。
孫德志一聽秦睿一個多小時沒醒，頓時心裏打起了鼓，萬一秦睿要是醒不過來，那麻煩就大了，趕緊說道，「老秦，不是我兒子出的手，是他的朋友出的手，不過該負的責任我們絕不逃避！」
「負責？你能負什麼責？我兒子要是醒不過來，我就讓你兒子賠命！」秦清瞪了孫德志兩眼，惡狠狠的說道。
就在這時，躺在病床上秦睿「悠悠」醒來，睜開了眼睛，瞪着天花板，有氣無力的說道，「這是哪裏啊？」
孫德志一看秦睿醒了，頓時喜上眉梢，這就說明秦睿沒事了，趕緊對秦清說道，「老秦，大侄子醒了，沒事了，沒事了！」
秦睿早就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秦清了，秦清扭頭看了一下秦睿，趕緊走到病床前，問道，「睿啊，你覺得哪裏不舒服？頭還疼不疼了？」
孫德志也走上前，一副關心的樣子，說道，「大侄子，你醒了……」
孫德志還想繼續說時，秦睿一句話，讓孫德志如墜深淵。
「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裏？」躺在病床上的秦睿，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屮，屮艸，被打得連親爹都不認識了！孫德志覺得事情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