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幣

「真是抱歉，我高估了你的身高。」骸骨有些局促，感到不好意思，他伸出手碰了碰矮人。

矮人沒有動靜。

「明明沒有血跡，怎麼不省人事了？」骸骨的腦袋貼近矮人，聽不到呼吸聲，向下移動，卻能聽到心跳。

「還沒死透嗎？我來給你做心肺復甦，你要忍一下。」骸骨把矮人翻過來，讓矮人頭朝上，平躺在地上。

矮人非常害怕，他眼睛迷城一條縫，觀察骸骨的動作。

骸骨雙手握拳錘擊矮人胸口，因聽到隱隱的吼叫聲，導致方向錯位，砸到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矮人冷汗直流，緊張到了極點。

骸骨穩定心神，「我先把你救活再說！」骸骨舉起拳頭砸向矮人。

矮人手腳並用，連忙先後躲避，強忍心中恐懼喊道：「大……大人，大人，我已經……活過……來了，謝謝大人救命之恩。」

骸骨吃驚，「你剛才果然是裝死。」

骸骨走向矮人，無形的恐懼和壓迫讓矮人呼吸變得困難。

「你好，我叫烏敵·雲圖。」

矮人看著骸骨伸過來的手骨，難以置信。

「你……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跟你交朋友了。」

「你……不是……要殺我？」

「殺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你有做欺騙我的事情嗎？」

矮人慌忙搖頭，顫抖的雙手握一下骸骨的手骨，連忙縮回，「我只是個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鍛造工，來這裡找礦石，沒有非分之想，看來這個地方是屬於大人的，那我就不打擾了。」

矮人拿起繩子，朝陣法扔。

骸骨說道：「這裡不屬於我，我只是碰巧出現在這裡。」

矮人嘀咕：「果然不能直接溜走，這傢伙到底要幹什麼？」，矮人不敢轉身，「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骸骨說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矮人一聽幫忙二字，眼睛里精光閃爍，狀態變得和商人一樣，「大人，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白幫忙的事情，就算親兄弟也要明算賬，當然了，我提供的信息價格低廉，和其他人相比，您找到我算是大人您的福氣。」

骸骨連連點頭，說道：「怎麼收費？」

矮人搓著雙手，仔細上下打量骸骨，判定對方不像有錢的主，伸出一根手指。

「一枚銀幣一個問題。」

骸骨張大嘴巴。

「大人，您不會連一枚銀幣也沒有吧？」

骸骨搖搖頭。

「看來我是高估大人了，銀幣在這裡可是最小計量單位了，再低就只能以物換物了，不過我提供的信息雖說價格便宜，但也不至於賤賣，我的大人，請您理解。」

骸骨弱弱地詢問：「沒有其他辦法嗎？」

矮人緊皺眉頭，顯然有些為難，他搖搖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您別看我個子小，我可是有原則的！」

矮人轉身，背對骸骨，開始收拾繩子。

骸骨的聲音傳來：「我可以和你交朋友。」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里，我已經有了作為一塊兒肉的覺悟，朋友、友情這種東西太高貴了，鄙人高攀不起。」

「那，我身上這個東西不知道值不值錢。」

矮人神色有些鄙夷，他搖搖頭，「大人，我剛才仔仔細細地打量過，您身上的爛布條根本不值錢，拿出來只會讓人笑話……」

矮人已經收拾好繩子，轉身看到骸骨手裡拿著一枚金燦燦的金幣。

鄙夷的神色瞬間轉換為諂媚，他的眼睛盯著金幣，一刻也挪不開。

「噢，我的大人，我尊貴的大人，剛才小子是眼瞎了，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這才沒有見識到大人的高貴，請大人原諒小子的魯莽。」

骸骨輕輕咳了一下。

「好說，我這枚金幣可以問你多少個問題。」

「大人，您這就見外了，這枚金幣就是你我友誼的象徵，小人對朋友從來都是不計回報的付出。」

骸骨把金幣交給矮人，矮人拿到之後滿心歡喜，來回擦拭幾遍，裝進內衣口袋。

骸骨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尊貴的大人，這裡是某位大人依託實地建立的次空間，用特定的陣法可以千里之外打開入口，存取東西。」

骸骨點點頭，這樣的陣法類似於傳送陣，只不過……

「施法者可以千里之外進來嗎？」骸骨問道。

矮人搖搖頭，「尊貴的大人，我在陣法外觀察了幾個月，發現這個高級陣法在同等級陣法中屬於低等級的，沒有疊加傳送陣法，所以不可能有人直接過來。」

「難道不能在陣法上疊加陣法嗎？」

矮人難以置信地看著骸骨，從骸骨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緒。

「尊貴的大人，您這是在考我陣法的基本知識嗎？」

骸骨驚訝，難道這些內容只是基本知識嗎？完了，要被矮人鄙視了。骸骨輕咳一聲，說道：「我只是要確認一下咱們需不需要繼續維持友誼。」

矮人雙眼發光，這種貪婪里夾雜著崇拜的目光，令骸骨有些不適應。

「我尊貴的烏敵·雲圖大人，是這樣的，陣法一旦寫下就不能更改，除非破壞重寫，但是這種類似空間的陣法一旦破壞，就會失去坐標，只能重新開闢空間。像這樣一個空間，少說也得維持五十多年了。」

骸骨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還是綠色發光體時，感受到山洞裡有很多箱子呢，原來已經積累了五十多年。」

矮人的手在骸骨眼前揮舞，「我最貴的大人，您怎麼了？」

「沒有什麼，剛才忽然想到一件事。」

矮人笑嘻嘻地盯著骸骨，緊搓雙手，「不知道小子的回答，能否贏得大人的友誼呢？」

骸骨隨手拋出一枚金幣，矮人扭動矮小、粗壯的雙腿，跳起來接住金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矮人收好金幣，回答道：「小的所在的部落鍛造技術很強，要鍛造武器裝備就得尋找礦石，小的無意間發現這個山窩窩有光閃爍。當時小的告訴同行的朋友，他罵我眼花，耽誤他採礦。後來，我就發現，我可以看到一些魔法波動。」

「等等」

「怎麼了？我尊貴的大人。」

「什麼是魔法波動？」

矮人已經把骸骨當成虛心求學的學生，不再對骸骨進行知識霸凌。

「這個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魔法，激發這些魔法，使魔法活躍，就會產生魔法波動。就像風一樣，風一直存在，有時候你感受不到，可是有了樹葉，有了頭髮，你就能看到風。」

骸骨點頭。

「這個世界上，不管人類還是少數種，只有修鍊魔法的人才有可能看到魔法波動，也有一些人，比如我，只能看到魔法波動，卻不會使用魔法。從我看到魔法波動那一刻起，我就意識到自己很特殊，自己一定是部落英雄，可以幫助部落走出困境。」

「說重點。」

「哦，我尊貴的大人，後來，我獨自一人偷了魔獸供奉的魔核，放到魔法陣上，強制啟動魔法陣，就看到了尊貴的大人。」

骸骨抬頭，洞頂的魔法陣還在發光轉動，「我怎麼才能看到魔法波動？」

矮人摸著又粗又硬的鬍鬚，說道：「按照大人的情況，先學會魔法興許是條路子。」

「那就教我。」

矮人一愣，不小心拽掉一根鬍鬚，疼得他呲牙咧嘴。

「尊貴的人，您沒有開玩笑吧？」

骸骨盯著矮人，空洞的眼窩，沒有絲毫波動。

矮人有些為難。

骸骨伸出拳頭，矮人連忙閃躲。骸骨的手慢慢展開，金幣像豆子一樣灑落，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悅耳。

矮人眼睛里就要噴出火一樣，沖向金幣，不小心被地上凸出的石頭絆倒，他連滾帶爬，抓住金幣，一個不剩地攬入懷裡。

「哎呦我尊貴的大人，學習魔法的知識可是密不外傳的，可是咱們的友誼天高地厚，早就掙脫了世俗桎梏，別說修鍊魔法的方法了，就算您要學習鍛造術，小子也一字不落地傳授給您。」

「哈哈哈哈，你那鍛造術我可不感興趣，廢話少說，趕緊開始。」

「尊貴的大人，我要提醒您，學習魔法需要看天賦，天賦差的，就像我，學習幾十年也摸不到魔法的門檻，天賦好的，不出三年，就能學會。依我看，大人的天賦極佳，兩年就能學會。」

「兩年啊，時間略長，不過也可以接受。」

看著骸骨的臉，矮人看不出半分天賦，不過他已經打定主意，告訴骸骨基本內容后就溜之大吉，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多的金幣，可以幫助部落擺脫現狀，沒有必要和一具狗屁不懂的骸骨糾纏。想到這裡，矮人的臉上再次浮現諂媚的笑容。

「尊貴的大人，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吧。」

漆黑的山洞裡，借著微弱的火光，骸骨仔細地聽著矮人的講解，他發現，矮人說的內容似曾相識，跟著矮人的方法，他好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對魔法的理解茅塞頓開。

「好了，尊貴的大人，方法和內容小的都講完了，能不能學會就看您的努力了。」

「怎麼判斷一個人是否學會了魔法？」

「這個很簡單，只要您能魔力外放，就算學會了魔法。」矮人脫掉上衣，繫緊袖口和衣領，這樣就做成了一個袋子，他一邊做一邊說，「魔力會因施法者的體質不同而表現出不同的形態，形式多種多樣。」

矮人把金幣捧進袋子里，金幣撞擊金幣的聲音，令矮人無比興奮，「多麼悅耳的聲音啊。不過，我尊貴的大人，學習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你看，這樣算嗎？」

矮人回頭，眼前的一幕驚掉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