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求生的路（5）
正打算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門外忽然傳來喪屍興奮的嘶吼，以及孩童凄慘的叫聲。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這短暫的對話。
冬至從貓眼望出去，樓上跑下來許多小孩兒，其中還混著一個李華。
他們怎麼從教室出來了？發生了什麼？而且這些小孩看起來不是因為看見這些喪屍而感到如此害怕，他們看見了什麼更恐怖的東西？
一連串的問題拋出，可現在沒有人能給他解答。如果要救李華，就必須拉開這一扇門，而在這扇門和李華之間，還夾着許多喪屍。
可不能讓白晝持槍一統亂掃，槍彈無眼，要是傷到李華那他們還營救個什麼勁兒，可如果不用槍除非白晝有其他道具……並非僱主，她會給李華用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此地禁止奔跑。」
一時間，無論是喪屍還是活人，都如同被施加某種限制，無法奔跑，就算快走也快不了哪兒去。
砰！砰！砰！
槍聲響起，王子一槍一個爆頭，是讓白晝望塵莫及的精準度。固然，這也跟喪屍大不如前的行動速度有關。
「這是王子的烙印，禁行。」白晝手肘抵在廢舊的課桌上，托著臉頰笑道：「可以禁止某項行動。」
「所以……」她眨眨眼，「準備好了么？」
準備好什麼？還沒來得及反應，外面的喪屍倒下一大片，王子也跟着倒下。白晝起身拉開房門，「李華，帶着王子快進來！」
看來對方的精神力並不足以支撐這麼大規模的禁行。
王子已經將他們之間的喪屍都清理得差不多，李華扶住王子的身體，硬是在其他喪屍撲來之前把他拖拽進房間。
應該慶幸這裏的喪屍大部分都是小學生。抬腳踹開一隻小學生喪屍，冬至接過王子，最後由白晝將房門關上。
幾張符貼上門，外面的音量減弱不少。冬至看着白晝，再看看暈厥的王子，再看看李莎，抬抬嘴皮想要解釋什麼，可白晝快他一步：
「沒錯！我們是M78星雲派來拯救你們的！」
李莎看向冬至，想問他剛才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嗎？白晝用大拇指指向他道：「他是我們和地球聯絡的線人。」
「……」
算了對方也就是名十來歲的女孩，冬至捂嘴咳嗽兩聲，還沒來得及贊同，就見李華來到女孩面前，「你，相信光嗎？」
「……」希望這個世界沒有出現過奧特曼的故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李莎相信了這些人的發言——或許是因為白晝之前給她的印象也並非普通人。
畢竟哪個普通人站在別人校牆上穿着肯德基老爺爺服飾手持雙槍射喪屍？
李莎仰視着高大的李華，眼帘倏地垂落，又跑到冬至旁邊問：「好心的大哥哥，可以帶我去找爸爸嗎……」
「你說的是……」哪一位，后爸還是親爸？
女孩看向冬至，「我的親生父親。他雖然忘了我了，但是……他在把我送給別人之前，對我很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我送走……」
說着，眼淚在女孩眼眶裏打轉。
「你的爸爸是不是叫李大強？」李華與班主任交流過，對於女孩的事應該比在座各位都要清楚。
「你認識他？」
「不認識。」李華很老實。
李莎的眼眸黯淡下去。
「李大強？！」
被隨意安置在一邊的王子抬起腦袋，
「我在律所看見過他的名字！」隨後頭一垂，「砰」地磕在桌子上，再次昏厥過去。
看來一切線索都圍繞着李大強。冬至向李華問道：「你們教室里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全都跑出來了。」
「卧槽你別說，真的嚇死我了。」李華從儲物戒指里掏出一瓶水扭蓋喝下潤喉，才繼續道：「我待的那間教室採光很差，不開燈的話就挺昏暗。」
「喪屍在外面我們哪裏敢開燈？只能暗着唄。然後發生了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燈突然亮了，又突然熄滅！」
「這燈也發生故障了？」李華望向天花板吊著的白熾燈，問一旁的老教師道。
老教師緊緊盯着忽閃忽滅的電燈，整張臉皺縮成一顆核桃。每個教室靠內的牆壁上方都有兩張窗戶，後門用紙糊住還好喪屍看不進來，可這光亮……
怎麼會偏偏今天故障。
「老師，開關——」出聲的男孩猛地捂嘴。
燈管的開關此時正在上下自行開動，宛如有個看不見的人在撥動開關，詭異的一幕讓本就沉寂的教室更加安靜，只能聽見外面喪屍拚命撓門的聲音。
突然間，李華感覺這間昏暗的教室多了個人，他們原本清點了的這個教室只有十七個人。
一、二、三……十七、十八……
為什麼會有十八個？
最後李華目光停在角落裏蹲著的人身上，心裏暗叫不好，從儲物戒指里取出幾張符紙戒備起來。
他那一場籃球表演雖然不盡人意，但深得鬼怪們喜愛，加上小紅導師參與，許多鬼都記住了這個練習時長兩年半的個人練習生，因而他的排名不錯，得到的錢還蠻多，也去買了幾件道具。
儲物戒指和黃紙符就是其中之一。
「開燈……」蹲在角落的看背影是名男人，他嘴裏緩慢而獃滯地嘀咕着什麼，「太亮了。關燈，太暗了……開燈，太亮……」
男人的低語讓在場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李華咽下一口唾沫，強鼓著勇氣站到男人身後，手指顫巍巍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兄弟……燈就等它……」
「太暗了！」男人雙手放在後腦兩側，五指不挺扣抓後腦勺，看指尖竟抓出了血，「對眼睛不好！可是這個燈、這個燈太亮了！」
「啪！啪！」開關開閉的頻率更快，燈一熄一閃，白熾的燈光將每一張面孔照得慘白，又瞬間陷入暗下來，伴隨着男人逐漸變得刺耳的叫囂，整個教室陷入一片恐懼。
「可是太暗了……會影響它學習的……」燈「啪」一聲打開，男人緩緩轉動頭顱，脖子發出奇怪的咔擦聲，在不扭動身子的情況下一百八十度回頭，露出張慘白而詭異的面孔。
他面對李華，揚起乾裂的嘴角。
「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