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生的路（3）
汗水打濕內襯，冬至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慢。人的體力始終有限，可身後這群違背能量守恆的怪物的體力卻是無限的。
瞧著喪屍的獠牙越發逼近，李莎道：「放我下來你自己跑吧。」
「再等等。」還沒到最後一刻，冬至是不會放棄這名女孩的。
緊抿嘴唇，淚水在李莎眼眶裏打轉。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一個陌生人對她如此好，不僅給她曲奇餅乾，還帶她逃亡，明明她只是一個累贅而已。
還好白晝不在這裏，就怕她蹦出一句：「當然因為你極有可能能提供關鍵線索啦。」
冬至看着遠處一道疾馳而來的黑影，眼睛微眯，視線聚焦在那道由小變大的黑影處——
一名戴着墨鏡的肯德基老爺爺正騎着電瓶車往這邊駛來，時速絕對是經過違規改裝后的，不然不可能有這麼快——
但是這個場景好踏馬詭異啊！
電瓶車很快就在自己面前做了個漂移，穩穩停在他們面前。還不等白晝說話，冬至已經帶着李莎坐上後座。
肯德基爺爺眉頭一挑，擰動電門，「抓緊了！」
「滋——」
電瓶車的輪胎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冬至的頭髮瞬間被風吹得凌亂，出口的話也散漏在風中。
「你想說什麼？！！」白晝沒聽清。
冬至的音量也不由跟着拔高：「這是你虛構的嗎？！！」
也不知道虛構這樣一輛電瓶車需要消費多少精神力。
「不！！這是我偷的！！」
「……」按尿性理應如此。
被不知道誰非法改裝后的電瓶車開得飛快，又因為本身靈巧方便，堵塞的公路對它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他們從狹窄的車縫裏穿過，將身後的喪屍甩落一大截。
很快，他們來到一所小學前，這是白晝臨時修改的匯合地，地方偏僻，正門更偏僻，小學生喪屍也比成年喪屍要好對付太多，更何況李華正巧也在那兒。
聽說他正同另外一名老師帶領學生待在一間教室。那間教室在教學樓最偏僻的角落，平時除了本班學生很難被人找到，他們暫時還算安全。
至於王子……
「那個比一開電梯全是喪屍，還好他之前從小賣部購買有槍支，現在也在前往這裏的路上。」
將電瓶車放入儲物戒指里，白晝手持無限子彈的沙漠之鷹站在被摺疊門擋住的小喪屍面前，「這數量有點多啊。」
手雷的動靜會吸引其他喪屍，白晝並不打算用。她只是估量了一下旁邊的高牆，隨後一個助跑，直接兩三下蹬上去，動作乾淨利落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邁的肯德基老人。
如果冬至一個人倒是可以學着白晝上去，但問題是還帶着一個小女孩。
白晝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她：「你拋上來吧，我接得住。」
「……」你當你是超人還是我是超人，「你有繩子嘛？」
最後他們是沿着繩索攀爬上來的。
為了不吸引更多喪屍，他們只是低着身在圍牆上匍匐爬行。下面是喪屍的嘶吼，不過孩童還未換聲，就幾個成年喪屍的嘶吼恐怖些，這並不能嚇到經歷過四個恐怖副本的冬至。
可嚇一個小女孩綽綽有餘。
李莎在冬至前面，青年觀察到對方的手腳都在不同程度上地打顫，於是輕聲安撫道：「不要怕，我們在這麼高的地方，他們上不來的。」
「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在小說里叫什麼嗎？」前方傳來白晝的聲音。
和她的話一同響起的還有下面的嘶吼聲。一群喪屍瘋狂地撲向高牆，漸漸疊在一起，越疊越高……
「亂立。」
白晝三兩下從圍牆上穩穩站起，掏出沙漠之鷹就懟著喪屍群一頓亂射。還好她裝了消音器，不然按這毫不在意子彈的打法，槍響不知道會吸引來多少喪屍。
許是覺得一把沙漠之鷹不過癮，白光閃過未持槍的手，又一把沙漠之鷹出現在白晝手裏。
遠遠看去，就是一隻肯德基老爺爺站在高牆上，雙手持槍，懟著高牆下一通亂射。
冬至看得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對方直接掃到自己。可是這麼打也不是個事兒，難道白晝能把這裏的喪屍都給殺完嗎？就憑這隨機爆頭的槍法。
「等我回去一定報個射擊班。」
被后坐力搞得手臂麻木的白晝放下槍，下面的喪屍也被解決得差不多，起碼無法再像剛才那樣疊高高。
這位肯德基老人再次俯身爬下，喝下一口【小瓶體力恢復劑】，才重新開始爬行。按李華的描述，他們得爬到靠近教學樓右後邊才能下來。
那裏有片小樹林，因為校內有傳言鬧鬼，所以很少有學生會去那兒。彼時他們就可以通過小樹林翻進儲物室。
這個儲物室一般都是儲存舊物的，正門上鎖，窗戶連接鬧鬼的小樹林，基本沒人在，算是一個暫時的安全屋。
這一次冬至沒有再半場開香檳，他們的行動一帆風順。在翻進儲物室后，冬至甚至有種：「就這？」的不真實感。
喝下一口體力恢復劑，冬至坐在小椅子上歇息，眼睛可沒閑着，正在翻查地圖上標註的安全屋。
那裏……目光在紅點上停留良久，冬至抬起頭，看着身旁也在看地圖的白晝，和她面面相覷。
安全屋的所在地，是市中心。
那裏的喪屍數量多得光是冬至想想就頭皮發麻的程度，如果不是副本設定在那裏，這種地方絕對不會成為安全屋。
「也許有其他方法。」白晝把視線轉向一聲不吭的李莎，嘴角居然揚起一抹和煦的笑意，「小朋友，這是你就讀的小學嗎？」
講真的，冬至見過冷笑的白晝，見過譏笑的白晝，見過俏皮一笑的白晝，但從來沒見過笑得這樣和煦如初日般的白晝。
就是那白鬍子看着有些硌應。
「曾經是。」李莎見過白晝手持雙槍射擊喪屍，她並不害怕，相反眼中還帶着憧憬，還有一絲卑微的怯意……
冬至察覺出女孩的情緒，想到她在街上賣火機的場景，有些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