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良時美景

「謝謝。」我禮貌的說，然後故作隨意的拿過麵包。

這是我第一次一票反對我一直以來不入凡塵的想法，但我偏偏又要以毫不在意的態度表現在別人面前，我輕鬆的問他說：「我叫李文橙，你叫什麼？」

「鍾大勇。」他很快就回答了我。

拿過麵包后，李文橙沒有客氣，裝出豪爽的不在意的平靜的樣子大口大口吃起來。

然而。

當班主任突然出現在講台後，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演技在線的靚仔，咳嗽著狼狽地將半個麵包給迅速塞進抽屜。

鍾大勇嘴巴鼓鼓的憋著笑，眼睛也佔滿了快活。

班主任叫謝惜弱，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下巴尖，但臉的兩側偏寬，單眼皮大眼睛，額頭廣，單馬尾，身體偏瘦，著一襲淺青色優雅長裙，有些知性美的感覺。

班主任謝惜弱的出現，讓教室一下子變得安靜。

謝惜弱說了不長不短的開學講話，大致就是讓同學們認真學習，不負長輩不負青春，要活出精彩飛揚的自我，去搏出似錦的前程。

她的一席話，直讓一群小年輕內心激昂，一個接一個的遠大理想和抱負輕而易舉的佔據他們心頭。

但這種心情和決心能夠持續多久，確是一個神秘的未知變數。

班主任講完后，組織男生們將各科課本搬回教室並進行分發，各科課本發完不久，早操開始了。

充滿力量感的「義勇軍進行曲」，開始進入循環播放。

等教室的同學走了大半后，我故意吊在後面起身跟上，鍾大勇他也跟着我一起走。

『這傢伙，幹嘛要刻意等着我。』李文橙心想，這反倒讓他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剛走出教室後門。

有人從他身側跑過。

掠過時帶起輕風，卷著獨特的些些清香。

怦然心動。

而清香的風，又將他額前的根根劉海淺淺微微的撩起，后又溫溫柔柔地一縷一縷優雅放下。

此時此意，誰堪共語？

他的目光下意識尋找過去。

恰此時所遇：

清瘦的少女有着一頭烏黑柔順的披肩長發，隨着她的跑動，秀髮飛揚間，突出著那一雙單眼皮靈動的大眼睛，它裏面分明含着光的耀眼和溫柔，偏偏一副黑框四邊鏡，還又給它加了別樣的風情與感受，鼻子嬌俏，嬰兒肥的臉，還有那隱隱笑意的薄唇。

少女如風，自他眼裏過。

他突然就想要捉住風的肆意。

『好美。』他獃獃看着少女的背影，心想。

「小伍，等等我呀。」

又一個瘦弱的女生從李文橙旁邊跑過，她朝着前面的女孩呼喊道。

「酸菜，你跑快點。」被喚作小伍的女生沒有停下來等她，但速度放緩了些。

『小伍？小伍？我是有聽過嗎？』有些熟悉，他繼續想：『好像昨天撞我的那個女孩，有人喊過她小伍？有喊過嗎？是她嗎？』他有些不確定。

實話實說，他對昨天那個因為讓他出了大糗，然後就被他狠狠教訓了的女孩，那是真的沒有一點深刻印象的，一覺后的今天，他就把她忘的差不多了。

於他而言，昨天能讓他擁有深刻印象的，是他出糗的這件事本身，是他當時內心所湧起的感情，但絕不包括那個普通的女孩。

『肯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因為她們一點都不像嘛！』

一個單馬尾普普通通，

一個黑長直眼鏡奪彩動人，彼此特徵對比實在明顯。

於是，他在心中下了定論。

『既然不是，那我又為什麼會覺得小伍這個稱呼，耳熟呢？我來到鹿縣實驗中學，就只和昨天的女孩有過一段尷尬社死的交織，此外別無其它異性，真是奇怪。』

『也有可能是小名相同了吧。』他又想。

他正想着，左臂被人碰了碰。

「你怎麼了？站着一動不動的。」鍾大勇疑惑的問。

李文橙回過神來，輕甩微亂的劉海，然後問他：「你難道不覺得，剛才跑過去的戴眼鏡的黑長直女孩很好看嗎？仙女不過如是也。」

鍾大勇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了，他苦笑着老實回答：「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她長得也就中等偏上吧。」

李文橙怪怪的看了鍾大勇一眼，心下覺得他的審美怕不是有些問題。

李文橙覺得自己應該對他抱以同情，善解人意的他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沒事了，我們走吧。」他一副做了好事的樣子，作秀般驕傲地抬起頭顱，眼神溫柔的和鍾大勇說。

鍾大勇莫名其妙的跟上。

操場上，以主席台為中心參考點，高三站在操場最北面，高二居中正對主席台，高一的新生居最南面。

高高的敬愛的國旗位於主席台下邊，大方向在高一這邊。

從南往北，一個班站一列，我們1404班站在第四列，女生站在前面，男生後排。

我和鍾大勇站在最後面，我們正標標準準的站着，也嚴肅認真的看着主席台。

無他，班主任在後方。一群的班主任在我方大後方。

失策了。

要早知道，我應該來早點的。

李文橙心裏想着。

很快，學生集合完畢。

首先是升旗，伴着觸動心弦的「義勇軍進行曲」，我格外敬重的看着那央央升起的五星紅旗。

然後是跑操，我體質沒多好，出了汗，但我有盡最大努力去保持好看的髮型，我對此真的很儘力。

之後是校領導講話，一通激勵人心，一個講完接着一個，所講角度各異，卻都能突出一個核心——好好學習。

許久，早早讀下了課，許久，早讀又下了課。

心不靜了，腿也麻了，終於，散會了。

同學們在盡情歡呼，我沒有喊叫，但也內心歡喜支持。

我用我銳利的眼神在人群尋找，想要再看看那雙動人的眼睛。

沒有發現。

我有些失望。

畢竟，我是那麼強大的一個人，這樣厲害的我，竟然沒有找到她，那麼這世上，也就沒有人能夠找到她了。

如此，我想要再見到她，就更難了。

想來，可能是她命運不凡，天機不顯，故而讓我難以推測演算。

這樣想，我才略微釋懷。

可當鍾大勇拉着我，指着她和我說：「你再好好看看她，是不是中上的外貌？」時，我很驚訝。

連我下了一番心思都找不到的人，他怎麼就簡簡單單的找到了？

「你難道不是凡人？」我突然問。

「啊？」鍾大勇很困惑。

我沒有理會他的反應，不著痕迹的繼續往下，文縐縐地回答他先前的問題：「吾錯極矣，此應天仙不及也。」

那料鍾大勇他竟抱拳回我，嚴肅著臉一本正經的說：「兄台所言，恕在下實難苟同。」他還是堅持原先的看法。

我為他說話的方式大感意外，心道，他就是個審美有問題的悶騷吧？

鍾大勇在說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他其實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同時心裏覺得，李文橙這個同桌，怕不是個審美有問題的中二病患者哦。

等等，他好像想到什麼關鍵的問題。

他突然問。

「你...該不會...喜歡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