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紅騎士、白騎士、黑騎士與灰騎士（新年快樂！…

耶利哥城外，榕樹下。

摩西和阿爾比恩相對而坐，他端起桌上黑乎乎的不知名茶水稍稍啜了一口，嘖了嘖舌，微微閉着眼彷彿在享受一般。

過了一會兒，摩西才睜眼看向阿爾比恩，見他一臉冷漠，沒有任何錶情，這才有些勉強地放下杯子，道：

「你確定不來一杯嗎？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搞來的稀有貨。」

「不用。」

阿爾比恩一臉嫌棄地回道，這苦兮兮的玩意兒誰愛喝誰喝，還不如喝水呢。

摩西又嘖了嘖舌，貌似可惜地搖了搖頭，卻調整了一下坐姿，莊重地看向對面的小屁孩，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道：

「好了，言歸正傳，我們開始講課。

「首先，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了解這個世界上的三大超凡體系嗎？」

阿爾比恩沒有一絲猶豫地說到：

「奧術系、神術系、戰士系。」

「對，沒錯。」摩西手指不經意地在桌上輕輕敲擊，「目前，世界上公認的能夠走到傳說領域的體系只有三種，施法類的奧術系、神術系，以及鬥氣類的戰士系。其他任何道路都沒有辦法形成可以傳承的傳說路徑，即便是偶爾有人邁入傳說，也完全無法復刻。

「但是，即便探索出錯的代價往往是付出生命，卻仍然不斷有人嘗試開發新的路徑，你可知這是為何？」

摩西直勾勾地盯着對面深思的阿爾比恩，緩緩敲擊著桌面，可是他卻不等阿爾比恩回復，就繼續說到：

「那是因為即便是三大體系也最多就在傳說領域走到頭了！至今為止，除開初代奧術王座以外，沒有任何人、任何方法可以進入傳說中的半神領域，甚至，成為真正的，神。

「如果仔細研究三大體系就會發現，奧術系的法術系在到達傳說盡頭之後，會靈肉剝離，靈體被強行納入靈界，直面境界要高得多的真神，巫術系更是會在傳說盡頭成為竊取對象的一尊下位神，永世無法擺脫。神術系的教士也是如此，教宗階段走完的人的精神會被聖火燒成一張白紙，成為與那些自稱『天使』的傢伙完全不同的真正的『天使』。

「和施法者類似，戰士系的超凡者也無法擺脫這種命運，抵達傳說盡頭的戰士或許會比施法者要撐得久些，但是也同樣會在某個瞬間肉體崩潰，淪為為一團無法消滅、難以直視的不可名狀之物。

「因此，或許其他生命可以，但是人類，是斷然無法通過這樣的道路攀升成神的，所以，在此基礎上，奧術系誕生了術士、神術系誕生了聖騎士。

「魔武雙修才是人類邁上神階的唯一途徑！

「但是，目前的魔武雙修仍然是不完整的，術士系的那群傢伙過於依賴『鍊金術』和『開鎖』，依靠的外物因素太多，總在往身體里塞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或者喚醒已經退化掉的無用天賦，聖騎士的體系同樣摻雜了太多其他的東西，譬如神輝與神炎。

「於是，我在聖騎士的基礎上開闢出了灰騎士的道路！用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去撬動神界的大門！只有憑藉本身的力量，才能在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不受他人，亦或是，神，的影響！」

摩西頓了頓，然後接着說道：

「灰騎士，既然是源自聖騎士道路，那麼在學習灰騎士超凡法之前，必須對聖騎士路徑有着初步的認識。阿爾比恩，你可知聖騎士誕生的歷史？」

阿爾比恩被摩西突然提問，卻沒有驚慌，

雖然他並非教會的人，但是在被摩西帶着的這些年裏，也對神術系有了一些認識，他平靜地回道：

「聖騎士最早被叫做紅騎士，後來隨着道路的完善，紅騎士的粗糙超凡法不能再滿足新晉騎士的需求，所以在兩派不同的學者引導下，逐漸誕生了黑騎士和白騎士兩種新的超凡法，再後來，黑騎士也被逐漸淘汰，只留下了白騎士超凡法，而這種超凡法更是在不斷疊代中慢慢優化，最終形成了如今的黃金騎士，也稱聖騎士。」

摩西輕輕點頭，他用空着的左手端起茶杯，再次啜了一口茶水，低着頭繼續說到：

「大致的結論沒有錯，但是你知道的這些本身就有過多的修飾，而且過程也和現實有所出入，已經算不得歷史了，至多是一篇故事而已。

「聖騎士最早的原身確實曾被稱作『紅騎士』，但是其真名應該叫做『戰爭騎士』，是為了彌補在教廷建立初期的各大戰爭中，教士肉體過於脆弱而臨時創造出來的『兵種』，是的，在最早的時候，騎士甚至並不能被稱作『超凡途徑』，而只能稱呼其『兵種』。

「因為戰爭騎士並非正經的超凡道路，而是由被教廷捕獲的鬥氣系強者被神術沖洗得來的『戰爭兵器』！

「被這樣的手段創造出來的戰爭騎士，由於受到了兩種不同體系的力量碰撞，導致其幾乎根基盡毀，可以說從被改造成戰爭騎士的那一刻起，這些可悲的『戰爭兵器』就已經斷絕了超凡的晉陞可能，只能在當前境界苦苦掙扎，直至戰死或病死！

「此外，因為鬥氣對精神的開發程度非常弱，所以在被神術這種更偏向精神開發的力量衝擊后，戰爭騎士們往往大多都會出現各種精神問題，會出現嗜血、暴虐、易怒之類的心理變態，這也為他們帶來了『瘋狂騎士』『殺戮騎士』的稱號，這也是『紅騎士』這一名頭的由來。

「在教廷穩住陣腳之後，上層就已經開始着手嘗試擺脫這群有違他們光輝教義的『殘次品』，不過，正好在這個階段，身為學者的名譽教宗吉爾·克塞涅斯通過研究發現，『戰爭騎士』這種方法雖然是絕對錯誤的，但是它的思路應該正是人類衝破神之枷鎖的正確道路。

「於是，教廷歷23年，『遙遠的理想鄉』計劃確定，教廷開始着手嘗試打造真正的騎士道路。順帶一提，這個計劃的名稱來源於發掘到的一本關於上古騎士的古籍，書中稱上古騎士之騎士、騎士王亞瑟長眠於阿瓦隆，他的安息之地又被稱作『遙遠的理想鄉』。

「教廷歷77年，經過五十多年的努力，教廷終於初步打造了一種可以同時容納修鍊精神與肉體力量的超凡法，並成功培養了第一批試驗品，這批實驗品被稱作『圓桌騎士』，共有約150人。

「其中最強大的十五人，被稱為大騎士，他們分別從那本古籍中獲取了代號，分別叫做：蘭斯洛特、高文、傑蘭特、加雷斯、加拉哈德、加赫里斯、鮑斯、貝狄威爾、凱、蘭馬洛克、珀西瓦爾、特里斯坦、達戈尼特、莫德雷德、埃克特。

「除了很早就失蹤的達戈尼特、叛逃的莫德雷德、隱退的埃克特以外，剩下的十二人成立了『圓桌議會』，宣佈奉亞瑟王為議會精神領袖與騎士始祖，至此騎士道路開始正式走上正軌，完成了從依託教士體繫到獨立自主的蛻變。

「但是，雖然騎士道路開始完善，可作為第一批實驗品的『圓桌騎士』們都不免存在着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些問題開始時還可以掩蓋，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尤其是在特里斯坦、珀西瓦爾、蘭馬洛克相繼離世之後，再也無法掩蓋了，僅存的九位大騎士，分成兩派，開始了十分冒進的改進。

「高文、加哈拉德、加赫里斯、鮑斯、貝狄威爾走上了『守護騎士』，也就是『白騎士』的道路，蘭斯洛特、傑蘭特、加雷斯、凱則選擇了『懲戒騎士』，也就是『黑騎士』的道路。

「細節不再贅述，但是兩派在經歷了許多慘重的損失之後，終於在教廷歷163年，幾乎同時宣佈完成了對兩種同源不同側的超凡法的改進，騎士道路終於擁有了完善、安全的超凡法，而且一次擁有了兩條！

「可是，當時的教廷正在經歷一場重大的變革——重要權利機構分割、教義更迭等等一系列的變故，讓剛剛迎來曙光的『懲戒騎士』成了變革的犧牲品，『懲戒騎士』們被教士圍剿，宣佈他們的理念對神不敬，『懲戒騎士』剛剛成功建立就幾乎徹底毀滅。

「只有年邁又重傷的蘭斯洛特，帶着大貓小貓兩三隻，逃往同樣剛剛成立的迦百農裁判所，好在裁判所當時的大裁判長正是蘭斯洛特的好友嗎，也好在迦百農裁判所是在變革中受益的一方，最終大裁判長將他們保了下來，保存了『懲戒騎士』最後的希望。

「雖然，『守護騎士』看似在這場變革中獲勝，但是他們同樣也不好過，在教士體系佔據絕對優勢的教廷里，新建立的『守護騎士』沒有絲毫的話語權，只能成為教士們的隨從，好不容易出現希望的騎士道路，再次回到了一百多年前『戰爭騎士』所在的年代。

「最終，鮑斯、貝狄威爾憂鬱地帶着病痛老死，加赫里斯被迫參與圍攻『懲戒騎士』，雖然他有意放水，但被本就更強還悲痛欲絕的蘭斯洛特斬首，加哈拉德忤逆教皇，不願受人節制，被腰斬，高文屈辱地為了教廷征戰了一輩子，卻在在蘭斯洛特臨死時，為給弟弟加赫里斯報仇，他衝進迦百農裁判所，與蘭斯洛特同歸於盡。

「至此，初代大騎士全部死亡，騎士道路徹底被教士給掌握，被各種胡亂篡改，最終捏出了所謂的『黃金騎士』，也就是初代『聖騎士』的超凡法，用來為他們培養走狗，直到一百多年前，教廷破滅，教會誕生，『聖騎士』的超凡法這才逐漸被撥亂反正，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說到這裏，摩西抬頭看了看阿爾比恩的反應，發現他正沉浸在這段歷史中，不由嘴角扯出一絲轉瞬即逝、微不可查的笑意，他繼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就是騎士道路的真正歷史，不算多麼的波瀾壯闊，卻是用無盡的屍骨鋪成的。

「雖然這樣的歷史，未免讓人感到悲哀，但是其所帶來的好處也是非常明顯的——因為紅騎士、白騎士、黑騎士這樣四分五裂又一脈相承的歷史，所以，雖然騎士道路的誕生相對較晚些，可是探索過的方向，絕對足以支撐起更進一步的研究，也正因此，才有了灰騎士。

「灰騎士的境界分為五級，拋開那些法師胡亂增加的繁瑣境界，灰騎士的道路恰好對應古代法師的五大等級。

「第一級，對應法師學徒，名叫聖徒！

「第二級，對應正式法師，名叫戒律騎士！

「第三級，對應魔導師，名叫斷罪騎士！

「第四級，對應大法師，名叫審判騎士！

「第五級，對應半神，名叫灰燼騎士！」

摩西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將右手舉至胸前，慢慢握拳：

「Dererretf?rdighedihjertet，n?jeoverholdereglerne，medetsv?rdih?nden，strafferdetonde、rettergang、vagt、Disciplin?r，Glemikkedinoprindeligehensigt，Selvomjegblevdr?btafutalligesv?rd，Jegvilrejsemigfraasken.」

（心懷正義，嚴守戒律，手握刀兵，斷罪、審判、守護、懲戒，恪守本心，縱使萬般刀劍加諸我身，我將自灰燼里重生。）

摩西再度抬眼看向了阿爾比恩，這次卻不同之前，他銳利的眼神好像要將阿爾比恩的靈魂貫穿，他大聲喝道：

「阿爾比恩！」

接着，摩西一直緩緩敲擊著桌面的左手，猛然敲下，如黃鐘大呂驟響，周圍的空氣中都產生了陣陣漣漪，近在咫尺的阿爾比恩受到了最猛烈的衝擊，肉體上倒是沒什麼表現，但是這一下好似要一下子震碎他渾渾噩噩的靈魂。

沉浸在故事中的阿爾比恩猛然驚醒，卻猛然發現，周圍的一切，在一瞬間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