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第五部寂寞高手 第六章 危機四伏

獨行第五部寂寞高手 第六章 危機四伏

唐小千告別梅映雪后並沒有立即回唐門,那一晚梅映雪就像姐姐一樣和她說了很多,從和任歡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唐小千明白了任歡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這和武功高低沒有關係,是心病。也明白了梅映雪對任歡的愛有多深,情願一個人面對也不願他被裹挾進來。

唐小千現在很矛盾心想:「不知道要不要將這一切告訴任大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會不會像映雪姐講的那樣,如果這樣就害了任大哥了。他去了高昌不知道回來了沒有?我在這裏閑逛不如回終南山,他回來一定會去望天台。」想到這裏唐小千掉頭渡過黃河,經開封到洛陽過SMX然後到終南山。

而唐門卻來了不速之客,唐思遠正在和唐大奶奶說話,唐萬里進來說道:「大奶奶,神針門的聶鳳彩、聶玉蓮和江南刀王儲榮要見你。」

唐大奶奶奇怪道:「他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估計是為任歡而來。」

唐大奶奶說道:「哼!哼!神針門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居然和這種人混在一起!咱們去看看。」

來到客廳招呼道:「唐飛花來遲,讓三位久等了。」

聶鳳彩她們起身行禮。

唐大奶奶說道:「什麼風把三位吹到我這窮鄉僻壤來了?」

儲榮笑呵呵道:「大奶奶謙虛了,誰不知道唐門乃是蜀中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今天能登貴派大門實質是我等榮幸。」

唐大奶奶對儲榮沒什麼好感,臉上雖然笑嘻嘻的,話里卻帶刺「儲大俠如此說法,把聶女俠的神針門放在何處了?」

儲榮原本是嘴上客氣,卻不想唐大奶奶拿他的話來噎他,他為人原本就比較奸滑,因此打兩個哈哈將這事掩過去了不說。

聶鳳彩在一旁也看出唐大奶奶對儲榮不待見,立即打圓場說道:「大奶奶太謙虛了!唐門本就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儲大俠可沒誇大其詞,我們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能夠得到大奶奶的幫助的。」

聶鳳彩為人低調,做事穩重,因此才有她陪同前來。

聶鳳彩這麼說唐大奶奶不好嗆她,問道:「不知何事,願聞其詳。」

聶鳳彩說道:「大奶奶一定聽說了,本門前年發生的一些事……唉!這也是本門的不幸。想不到三師妹居然生了如此孽子,不但欺師滅祖,忘恩負義,還和魔教的妖女勾搭成奸。仗着自己武功了得,和天下豪傑為敵,今天我們前來就是希望和大奶奶聯手對付那賊子。」

儲榮在一旁裝作關心說道:「聽說貴門也有弟子受此賊矇騙,與之交往,大奶奶可要當心了。」

唐大奶奶說道:「儲大俠言重了!小千孩子心性,好玩而已,說不得過兩天就忘了。唐門地屬偏遠,管不了江湖中的那些是是非非,讓三位失望了。」

儲榮仍不死心說道:「任歡受那妖女迷惑,早就是非不分,他的存在對於我們武林同道來說就是禍害。況且小千姑娘正值青春年少,恐受那惡徒迷惑。」

唐思遠在一旁說道:「不勞你費心,小女雖然頑皮好動,但是非還是分得清的。只是我聽說某人的公子覬覦那妖女的美色,幹了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

唐思遠為人正直,不像唐大奶奶有時要考慮場合,有些話想到就說。況且儲榮的話含沙射影的,唐思遠豈能聽不出來,因此也就不給儲榮臉面了。

聶鳳彩一看,知道不會有結果了,並且害怕雙方起爭執立即打圓場道:「小千姑娘聰明伶俐豈能分不清是非?儲大俠多慮了。」

唐大奶奶說道:「唐門目光短淺,只想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恐怕要讓聶女俠失望了。」這等於是直截了當的拒絕。

三人討了個沒趣,只能告辭出去。

唐大奶奶說道:「神針門現在勉強自保,居然還敢管這等閑事!聶鳳姿是不是昏了頭了?」

唐思遠說道:「儲榮此人偽君子一個,神針門和他攪在一起,的確不是太明智,不過小千這丫頭也太大膽,明目張膽的表明立場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唐大奶奶說道:「還不是你慣的!這丫頭捅婁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又擔心什麼?別看那些人嘴上叫得響,要他們真刀真槍的干,一個也不敢!」

唐小千剛到開封城外就看見城門口有人圍着在看告示。擠進去一看,見告示上畫着一個蒙面的婦人「說她騎大青驢,殺多人。如有人知情不報以同罪論處,如果知道下落並和官府協力緝拿賞銀百兩。」

唐小千心想:「這婦人膽子到蠻大的,敢在偽齊的地面上殺金人,若是遇上到要結識一下。」

唐小千不一日到洛陽,這一天到店投宿,傍晚時分聽得外面有人問道:「店家,你這裏可有空房?」唐小千站在窗前,不一會看見小二帶着一個白紗蒙面的婦人走了進來。那婦人走過唐小千門前瞥了她一眼,兩人目光相遇唐小千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婦人眼光好凌厲,莫非……」唐小千看着婦人進了隔壁的客房,小二帶上門走了,不一會小二用木盤托著晚飯進了隔壁,出來后不住的鞠躬感謝,估計那婦人給了不少賞錢。

唐小千一直關注著隔壁,發現那婦人進去后便再沒出來,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白天旅途勞累,唐小千早早的便上床打坐休息。三更不到唐小千聽得屋面上有夜行人,原本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的隔壁,傳來那婦人冷冷的罵聲「一群不知死活的狗碎,陰魂不散的跟着老娘是活膩味了!」說完唐小千聽見開門出去的聲音,接着那婦人說道:「這裏客棧人多,有膽跟老娘去僻靜地方。」說完聽見衣袂破空之聲,唐小千打開門也上了屋頂,跟了下去。

一行人跟在那婦人身後,竄高伏低的一路往北,那婦人故意挑一些難走的路,輕功差一點的就跟不上掉了隊。唐小千藉著星光遠遠的跟着,看着他們上了一座廢棄的城牆,那是前朝廢棄的東都舊址,方圓幾十里黑魆魆的沒有人。唐小千也跟了上去,那些原本緊追不捨的一群人,現在只剩下四個。那婦人站在高高的城牆邊上,衣服被風吹着好像要破空飛去。突然婦人腳下一滑,橫摔了下去。半空中只見她挺腰收腹,猶如狸貓一般輕輕落地。

城上的四人看着婦人戲耍他們,都怒了,其中一人高喊了一聲「追!」

唐小千跟着他們追到一個湖邊,那婦人停住了,雙手背在背後說道:「你們能死在這個地方,也是前世修來的福了。」眾人一路被她戲弄早就一肚子火,一人忍不住拔刀向前罵道:「讓爺爺先送你上西天!」隨即長刀由上往下斜劈過去。

婦人身形像被風吹起的落葉,打着旋飄過他的身邊。星光映照下只見刀光一閃,使刀的漢子一頭往前栽在地上,鮮血涌了出來。這時眾人才看見婦人反手握著一把手刀,刀刃朝外,刀尖朝後,陰在肘后。剛才是順勢割了使刀漢子的咽喉,真的是快、准、狠。

只一個照面就殺了一人,餘下的三人之中有一人說道:「怪不得下面的人說你不好惹,原來是蕭夫人。」

這婦人沒想到裏面有人會認識她,問道:「尊駕是誰?」

那人說道:「蕭夫人真是健忘的很!」

這時有兩人一左一右向蕭夫人圍了過來,一人說道:「什麼小夫人,大夫人,先贏了我們兄弟兩再說。」兩人一個右手拿刀,一個是左手拿刀,一陰一陽,一攻一守配合的天衣無縫。

蕭夫人說道:「想不到奇正雙刀都做了偽齊的鷹犬。」

奇正雙刀招式並不多麼精妙,但兩人是孿生兄弟心意相通,攻防進退猶如一人,相應的威力就大了許多倍。

蕭夫人武功要高於這兄弟兩許多,但現在被這二人圍攻卻顯得左支右絀。不過她也是久經沙場的人,很快就想出應對辦法。依仗自己的輕功,快速的圍着二人游斗,不讓二人同時面對自己,這樣雖然比較耗內力,但同時也抑制了兩兄弟的配合。

唐小千在暗處看着也敬佩不已,蕭夫人的手刀比一般的都要小,但刀勢之凌厲卻比奇正雙刀還要厲害。

奇正雙刀無法配合,等於失去了一條胳臂和腿。兩人武功原本就比蕭夫人差,幾個照面下來,立即落在下風。二人雙刀「交相輝映」左右橫切蕭夫人,一人變招稍慢,被蕭夫人抓到一個空隙從二人中間一掠而過,反手一刀刺中一人,另一人獨木難支,眼看中刀在即,突然一柄長劍直刺蕭夫人後背,蕭夫人只能揮刀橫隔將長劍擋開,那人並未再出手。

蕭夫人說道:「怎麼,一群大男人圍攻我這個婦道人家,還在背後偷襲嗎?」

那人說道:「救人心切,還望見諒。事隔這麼多年,蕭夫人還是那麼愛惜羽毛,與人交手都不願對手血濺自身。」

蕭夫人看着他問道:「恕我眼拙,你究竟是誰,我們認識嗎?」

那人說道:「想當年『雲夢仙子』貌傾武林,仰慕者、追隨者無數,又怎麼會記得我這無名之輩呢?今天看在故人的情份上,你跟我走一趟,我保證不傷你分毫。」

原來這婦人便是蕭笛的夫人「雲夢仙子」羅清芳,她隱跡江湖多年,不知道怎麼又會出現在偽齊的地盤。唐小千雖然兩次與蕭子龍交手,但是她並不知道蕭子龍就是羅清芳和蕭笛的兒子,任歡並未告訴她,否則後面也不會出現那麼多麻煩。

羅清芳說道:「既然你說到故人情份,我想知道是哪一個故人,什麼情份?」

那人說道:「我不和你動手,是不想傷了和氣,你殺的那三人之中有一人是百夫長,上面要求無論死活要緝拿你歸案,你乖乖的跟我走,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

羅清芳說道:「想我跟你走可以,你先贏了我手中這口刀再說。」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就恕在下失禮了。」說完左手長劍一震泛起一陣劍花直刺過去。羅清芳往後滑開,手刀一觸他的劍尖將劍影打散。隨即刀隨身走,夜光下刀影綿綿不絕如跗骨之蛆將那人圍住。這才是羅清芳的真正功夫「相思刀法」,不死不休。

唐小千躲在暗處看二人交手,羅清芳刀法精妙,那人劍法也很高,左手持劍右手籠在袖中,見招拆招。

羅清芳和他一交手,發現他的武功似曾相識,但和印象中的差異很大,確定不了這人的身份。這時奇正雙刀的一人喊道:「陸頭殺了這婦人給我兄弟報仇!」

羅清芳聽那人一喊立即想起一人說道:「你是『聖手書生』陸松坡!」

那人說道:「蕭夫人還記得在下,不勝榮幸!」兩人口說手不停,一點沒有故人相見的情誼。數十招一過,羅清芳手刀抓住一個空隙「相思入骨」直入陸松坡劍網之中,眼看陸松坡中劍在即,忽然見他抬右手擋了一下,只聽得「叮!」的一聲,原來他的右手是一隻鐵的假手。

羅清芳說道:「怪不得,我還奇怪陸松坡怎麼會是左撇子,原來右手裝了假肢。」

「聖手書生」陸松坡就是在南漳堵截宗夫人,被任歡斬斷手臂,后在開封又被唐千千削斷鬍鬚,痛思之下請人打了一隻鐵手,按在斷臂之上,雖不能提、拉、抬、拿,但練習之後發現有出其不意的功效。這一切唐小千並不知道,當年在開封她是在門外與人交手,並未見陸松坡的面,因此並不認識他。

羅清芳心想:「聖手書生陸松坡當年憑藉『花間十三式』和蕭笛齊名,想不到今天變成這等模樣,真是世事無常。」

陸松坡也知道自己現在落魄,因此羅清芳詢問時並未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不過還是被羅清芳看了出來。現在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底細了,那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羅清芳畢竟女流之輩,雖然刀法精妙,但也使不出那種大開大合的武功,都是以近身短打為主。陸松坡劍法雖有下降,但他的鐵手五指叉開成虎爪狀,雖不能動但可以鎖扣尋常刀劍。羅清芳就像是飛蛾撲火,手刀幾次險被鐵手扣住,驚出了她一身冷汗。

自從亮出鐵手后,兩人攻守立變。羅清芳磕磕絆絆的終究沒能躲過鐵手,被陸松坡鎖住刀身,長劍抵住了她的咽喉。

陸松坡說道:「蕭夫人,乖乖的跟我們走吧!府尹還等著回話呢。」

羅清芳無奈只能轉身走在前面,陸松坡在後面用長劍抵住她後背,奇正雙刀一人扶著兄弟,一手拿着羅清芳的手刀。四人走過唐小千埋藏之處,突然唐小千打出一塊飛石,將陸松坡的長劍打歪,同時奪過奇正雙刀手中的手刀,對羅清芳喊道:「快跑!」

四人不知道在黑暗之中還另有人在,唐小千的突然出現讓陸松坡亂了手腳,等他反應過來,唐小千和羅清芳身影已沒入黑暗之中。陸松坡看着二人離去的方向也不敢追趕,只能放棄。

陸松坡他們離開后,另一個黑影也離開了,只是所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這個人的存在。

唐小千和羅清芳快速的回到店裏,兩人收拾了行李連夜離開了洛陽。

女人也許特別容易親近,唐小千看着眼前之人心想:「她和我母親同齡,可是她看上去就像是我的姐姐,甚至於比映雪姐還好看……不對!是有味道。怪不得當年有那麼多人為她痴迷!」

羅清芳看唐小千盯着自己,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也不說破,只是說道:「唐姑娘出手相救,羅清芳感激不盡!只是我有要事要辦,就此別過,待日後羅清芳登門道謝唐姑娘的救命之恩!」

唐小千原本就是熱心腸人,聽羅清芳有事要辦問道:「不知是什麼事,我能否知道,或許我也能盡一分力。」

羅清芳說道:「找一個人。」

唐小千問道:「找什麼人?」

羅清芳說道:「現今最炙手可熱的一個人。」

唐小千笑道:「我能否猜一下?」

羅清芳說道:「唐姑娘七竅玲瓏心,莫非你已知道他是誰?」

唐小千笑道:「這人的父母以前是不是和你是舊識?」

羅清芳點了點頭。

唐小千又問道:「他們父子是不是都是『英雄令』的得主?」

羅清芳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裏?」

唐小千說道:「如果是以前我知道他在哪裏,不過現在不知道。」

羅清芳有點失望,唐小千接着說道:「我雖然現在不知道他在哪裏,不過他住在哪裏我卻知道。」

羅清芳欣喜道:「你知道他的住處,那不是就能找到他了?」

唐小千搖了搖頭說道:「不盡然,因為他去高昌了,不知道回沒回來,我也正好要去找他,只是不知道羅前輩找他有什麼事?」

羅清芳嘆了口氣說道:「唐姑娘你是不知道,我當年和蕭笛成親后不久便離開了他……因為他是番邦人。」

唐小千驚問道:「他不是漢人?他不是一直在中原的嗎?」

羅清芳說道:「是的,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是蕭敵魯的後人。」

唐小千問道:「那你找任大哥為的什麼?」

羅清芳說道:「因為他是任重和聶鳳儀的兒子,當年有些事情我想應該讓他知道。」

唐小千聽罷說道:「如果前輩不嫌棄,那就讓小千帶路吧,只是我不敢保證他一定在。」

羅清芳說道:「我原本也沒報太大的希望,你能為我帶路羅清芳已經感激不盡了,怎麼還敢有這等念頭!」

任歡告辭出來天上下起雪來,雪如飛絮漫天飛舞,突然心裏一動想道:「明山也該下雪了吧!」

梅映雪靜靜的坐着,看着窗外的雪,已經很久沒有挪動過了,翻開的書一直停留在那一頁。自從第一眼看到唐小千她心裏就明白了,這個小姑娘對任歡的一往情深絕不輸自己,因此立即就做出了決定。

自己離開任歡其實不僅僅是因為身份問題,關鍵的是自從和他拜天地到現在,自己一直沒有身孕,也許他不在意,但自己在意。因為自己和他有相同的經歷,雖然是單親但其實和孤兒沒什麼區別,因此親情對兩人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否則任歡也不會千里迢迢,不顧危險去高昌找先生了。

梅映雪眉頭一直緊鎖著,因為前幾天她趁父親不在去了他的書房,只是沒能進去,被門口的守衛擋了回來,她有一些疑問需要答案,也可以說是任歡需要答案,這也是自己回來的另一個目的。而這個答案就在父親的書房裏,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得到它,甚至不惜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白雪覆蓋下的明山銀裝素裹,一派祥和。花弄影那天從驛站悄悄地離開,又悄悄地回來不想引起別人注意。回來有一段時間了,梅映雪並未告知她唐小千來找她的目的。不過她也能猜得出個大概,只是不知道梅映雪和她長時間談了什麼。

晚上開始下大雪了,花弄影呆在屋內正胡思亂想,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打開門愣了一下說道:「這麼大的雪,厲護法怎麼來了?」

原來是厲天倫突然造訪,花弄影內心不免一驚。

厲天倫反手將門關上說道:「花香主我有事情要問你。」

花弄影說道:「現在晚了,厲護法有事還是明天再說吧,孤男寡女處一室不方便。」

厲天倫怒火上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在驛站就是你救的唐小千。」

花弄影也知道這事瞞不過他,雖然自己當時蒙面,並且所使武功也是雜七雜八的,不過交手時間一長,內力就不免漏了底。不過她也不在意,只不過有些事情攤牌而已。

花弄影說道:「是不是我救的先不說,不過厲護法膽子也夠大,居然敢私自將人帶離客棧,不知道教主知道會怎麼想?」

厲天倫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上少思量,過於焦慮了。由於前段時間太上護法突然失蹤,至今杳無音信,並且自己這段時間發現內力出現問題,有些控制不住。當時急於知道唐小千來的目的,以為唐門和教內某些人有聯繫,做事太魯莽了。雖然手下人已被他派人提前處理了,但相互之間的矛盾還是公開化了。

厲天倫被花弄影一激,不知怎麼的內心的火「騰!」的一下就燃起來了。說道:「你幫她有什麼好?就是那個姓任的在衛輝殺了你父親。」

花弄影說道:「我父親多年以前就去世了,和那個姓任的有什麼關係!」

厲天倫說道:「你以為你的父親早死了,對嗎?其實那個你所謂的朱雀才是你真正的父親。」

花弄影一怔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厲天倫陰**:「嘿!嘿!你記憶里的父親,只是為了掩護你真正的父親,便宜行事而已。你母親當年被任重重創武功全失,幾年後生下你,不久舊傷複發一命嗚呼。你父親一直以僕人的身份,暗地裏培養你長大。」

厲天倫又問道:「你的折枝手是誰教你的?是不是那個所謂的「朱雀」?」

花弄影心裏一凜說道:「是的。」

厲天倫說道:「折枝手是朱雀的獨門武功,常人怎麼會?」

花弄影說道:「他說是按我母親留下來的秘籍教的。」

厲天倫「哼!哼!」冷笑兩聲說道:「折枝手是你母親當年的獨門武功,是朱雀的標誌,試想一個僕人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嗎?你母親會將如此重要的秘籍交給一個僕人嗎?」

花弄影一時語塞。

厲天倫說道:「當年你父母為了掩護身份,特意安排了一人假裝你父親,充當門面,而你父親卻裝作僕人。那是為了掩人耳目,便宜行事。」

厲天倫雖然陰險狡詐,但花弄影相信這件事情他編不出來,因為太離譜了。花弄影聽到此處內心震驚無比,因為平時自己也覺得他對自己的呵護,超出了僕人或是恩師的範疇,有時候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蘊含了許多內容。花弄影嘴上表示懷疑,但心裏已漸漸的信了,不過表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道:「現在天色已晚,厲護法還是回去吧,有事咱們明天說。」

厲天倫內心的各種火焰,突然燃了起來怒道:「給臉不要臉,你還以為你是什麼好貨色!」說完伸手便抓。

花弄影雖然提防着他,但沒想到他居然敢在明山動手。立即施展折枝手,左搭右擰,**錯筋。

厲天倫冷哼一聲:「折枝手」手如蛇一樣從花弄影手中滑了出來。

室內空間狹窄,原本是折枝手最佳的用武之地。但是一來花弄影功力淺,二來厲天倫知根知底,否則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脫出來。兩人連續交手數十招,花弄影終究和厲天倫差了許多,稍慢半拍就被厲天倫鎖住了頸脖。

厲天倫鼻子裏都是少女的體香,眼前是吹彈得破的粉臉,在自己手中痛苦的掙扎著,心裏的慾火再也控制不住。

厲天倫點住了她的「期門」穴,並且害怕她嚼舌自盡點住了她的「人迎」穴,花弄影現在成了殂上魚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花弄影雖然身子不能動,但意識是清醒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

天亮了厲天倫走了,臨走時對花弄影說道:「這事最好你知、我知,否則對你的名聲不好,你有嘴也說不清。」

花弄影看着屋頂獃獃的一動不動,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是清白之軀,原先心中僅存的一些希望,或是幻想破滅了。她抽出了長劍想要自盡,當劍鋒及頸的時候她停了下來。人就是那麼的奇怪,有的人萬念俱灰的時候選擇了毀滅,有人卻好死不如賴活着。花弄影選擇了後者,因為她要報仇,讓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午夜的少林寺格外的寧靜,一個黑影像幽靈一般從高高的圍牆上飄了進去,這人悄無聲息的躲過值夜的武僧來到禪房,推門進去,不一會又轉身出來,手裏提溜了一個僧人。能夠夜闖少林如入無人之境,這人的武功和膽識非比尋常。

羅漢堂首座智遠大師在禪床上早就打坐入定了,黑影悄悄的靠近了他的禪房,如鬼影一般貼在他的牆上。室內打坐的智遠大師原本平靜悠長的呼吸,突然停頓了一下,接着又恢復了正常。不一會智遠大師突然眉頭皺了一下,緊接着呼吸急促起來,身形也出現了抖動,似乎想要擺脫什麼控制。

牆上的黑影胸口也急劇的起伏着,努力的想要控制住什麼?這黑影自然就是陰懷天,他原以為此次出山可以天下無敵,沒想到在華山被任歡所傷。他是睚眥必報的人,傷好之後將怨氣發到了智遠大師身上,因為只有他練的是「九字真言」任歡的「九字真言」肯定也是他教的。「九字真言」是自己「怵心術」的剋星,因此才摸清他的禪房,暗地裏置智遠大師於死地。

智遠大師現在就像在做噩夢一般,醒不過來,這也就是陰懷天要在午夜以後再來少林的原因。人醒來才知道自己做的是夢,而在夢中都以為是真實的。例如被人追殺,像鳥一樣飛……不知道智遠大師夢裏是怎樣的場景,只見他臉色忽紅忽白,臉上忽喜忽悲,而他自己不知道危在旦夕。

這時屋頂上突然傳來「喵!」的一聲喵叫,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野貓出現在智遠大師的屋頂上。

陰懷天心裏暗叫一聲「不好!」果然智遠大師突然睜開雙眼,雙手結印口中厲喝一聲:「臨!」

窗外的陰懷天身軀一震,心想:「今天功虧一簣,天不讓他亡。」立即收功,黑暗中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智遠大師的「九字真言」在寂靜的夜晚猶如黃鐘大呂一般,把許多人都吸引了過來。方丈和達摩院首座都來了,他們進屋一看智遠大師,只見他渾身顫抖,頭上汗出如漿。見到二人進來,一口鮮血直噴出來。

報恩一把抱住他問道:「師弟,出什麼事了?」

智遠大師有氣無力的說道:「陰……陰懷天來了。」

報恩剛想讓值守的武僧去找,智遠大師擺了擺手說道:「走了。」

陰懷天突然出現在少林寺,讓現場的人都很吃驚。報恩讓無關的的人都離開,只留下達摩院首座問道:「難道他知道了『葵花寶典』在少林?」

智遠大師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若非任大俠說起過和陰懷天交手的經歷,恐怕我今天就栽在他手裏了!」

陰懷天趁夜色離開了少林寺,特別的窩火心想:「剛才若不是突然出現的喵叫智遠不死也得重傷,現在功虧一簣自己也險些在他奮力一擊之下受傷。現在當務之急必須找到任歡,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得到葵花寶典。」

任歡和紀漁坐在火堆旁,自從在磁州一別就沒有再見。今天相見兩人發現對方的變化都很大,紀漁滿臉的絡腮鬍子,看上去明顯比實際年齡要老,並且眼中凌厲的眼神也不見了,眉頭擰在一起成了一個「川」字,腰間也多了一個朱紅的葫蘆。

紀漁看着任歡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是故人之子,任重有你這樣的兒子可喜可賀。」

任歡說道:「紀大哥可知那蕭笛正是害我父母的兇手。」任歡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改口,可紀漁依然只要他稱他為大哥。

紀漁問道:「此話怎講?」

任歡便將整個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紀漁聽罷半天沒有作聲深深嘆了口氣,隔了一會說道:「令堂心胸開闊,乃女中豪傑。想不到那聶鳳姿竟然干出這等事,實在讓人失望。想當年我……唉!不說也罷。那蕭笛心機之深實在讓人害怕,可嘆當年大好形勢竟然毀於他一人之手,實在可恨。」

任歡說道:「我費盡心機得到他的線索,卻不想在瑤池遇上雪崩,現在死活不知。有些問題成了懸案,也是遺憾。」

紀漁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想明白的?」

任歡說道:「一是他和梅凌寒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二是他為什麼讓蕭子龍投入陰懷天門下。三是他怎麼會慧心劍法。」

紀漁問道:「投入陰懷天門下有什麼問題嗎?」

任歡說道:「陰懷天是陰陽人練這種武功當然沒問題,可是聶存世對他留了一手,以至於他不能練到極致,也導致他的傳人在內力上都出了問題。歷天倫是正常人,他到鳴鳳鎮去偷秘籍就說明有問題。以我對葵花寶典的了解,他們練這種武功輕則斷子絕孫,重則走火入魔。蕭笛不可能不知道練這種武功的後果,蕭子龍是他的兒子他這麼做情理上講不通。」

紀漁沒想到任歡會靠慮的這麼深,細想一下也隱隱覺得裏面有問題,拿起腰間的葫蘆喝了一口說道:「按蕭笛以往的行事來看,他的確算得上周密二字。若非磁州發生那些事,咱們還被蒙在鼓裏。當年在金頂中伏,必定是他所為。當年你父親用指玄功破了朱雀的折枝手,和你母親又連手破了陰懷天的陰煞功。那一戰魔教四靈一死一傷……唉!想不到那一戰即是巔峰!」說完搖頭不已,顯然心中對當年還是無法釋懷。

任歡說道:「那朱雀在衛輝想要偷襲宗小將軍,被我所殺。」

紀漁聽了愣了一下問道:「她武功恢復了嗎?」

任歡便將在衛輝的經過說了一下。

紀漁聽完沉吟了一下說道:「當年的朱雀是個女的,或許……男扮女裝也說不一定。不過她拿手的武功是折枝手,與人交手如花間折枝,既可怕又漂亮。」

任歡聽紀漁的這番話,心裏也不免嘀咕起來心想:「莫非朱雀還真的是個女的。」

說道:「四靈除白虎外,其餘或許都已斃命,只余那白虎現在不知是何人?」

紀漁說道:「你莫非懷疑蕭笛便是那白虎?」

任歡說道:「他現在生死不明,便是懷疑也無法證實。」當年金頂一戰有許多疑點,只是事隔這麼多年,許多當事人已死的死、散的散,事情原委早就石沉大海了。

果然紀漁說道:「咱們在這裏憂國憂民,可還有幾個人還糾結於當年的經過曲直?唉!不瞞你說,你若再晚來幾天恐怕就看不到我了。」

任歡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紀漁說道:「本幫總舵也要搬到南方去了,叫花子雖據理力爭,無奈人微言輕,少數服從多數。」

任歡安慰道:「也好,南方畢竟富庶,兄弟們討生活也容易一點。」

「是呀!他們都這麼說。」紀漁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不甘與無奈。

兩人相對無語,沉默了一會紀漁撿起幾個木柴扔進了火堆,一邊用木棍撥弄著一邊問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任歡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可能還是回終南吧。」

紀漁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你這一身好功夫!年紀輕輕的就歸隱山林。」

任歡說道:「有什麼可惜的,宗大人這麼大的功勞和本事,朝廷說罷免就罷免,最後不也是壯志難酬,憂憤成疾。宗小將軍也不得不請假歸家服喪,何況我一個布衣白丁。」

紀漁說道:「是呀,現在朝廷奸臣當道,到處充斥着劣幣驅逐良幣,不過對於你我還是覺得可惜了。」

任歡笑了笑說道:「謝謝紀大哥看得起我!」

二人是忘年交,也曾經一起出生入死過。兩人一來對前途比較渺茫;二來此次分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因此都有點傷感。只是任歡不知道更危險的即將到來,無形之中有一張大網漸漸的想要將他包裹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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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第一部少年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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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第五部寂寞高手 第六章 危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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