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行第四部天下無敵 第九章 隱居終南

獨行第四部天下無敵 第九章 隱居終南

阿依努爾離開任歡后遇上了一支商隊,跟着他們經和田到KS、再到AKS、穿過巴音布魯克草原回到高昌。以前在高昌,阿依努爾會時不時的消失十天半個月,家裏人都習以為常了,不過這次一年多不見,都以為她遭了什麼不測,現在看她平安歸來,實在讓大家喜出望外,一時之間也不追究她失蹤的原因。

阿依努爾回到房間翻出自己的華服,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堪稱驚艷的出現在姑父和姑母面前。家裏人發現這次回來她猶如變了一個人,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現在各種場合,以前身上的那股英武之氣消失了,代之而來的是少女的嬌美和可愛。不過這樣巨大的變化反而讓姑父和姑母心裏感覺不踏實。

經過數十天的辛苦努力,三座寬敞整潔的茅屋出現在山腰上。四個人席地而坐任歡說道:「終於在下雪之前完工了,想不到咱們這個年紀就隱居終南了,可不是像某些人名為隱居實為做官。」

梅映雪說道:「你說的是終南捷徑的盧藏用嗎?這人進士落榜又當官心切,可惜朝廷里沒有後台,於是想出了這個點子:到長安附近的終南山隱居,以退為進,後來果然被唐中宗請入朝中做官。」

小紅驚訝道:「終南山還有這本事呀!那豈不是天下舉子不用考試,都到終南山隱居好了。」

任歡笑道:「那畢竟是少數,況且那時離京城近,不像現在離得遠呢!」

大牛說道:「近也好,遠也罷!總之這種人就是居心不良。」

任歡說道:「咱們不管他們想什麼,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小紅問道:「什麼事要和我們商量?」

任歡說道:「我和映雪商量好了,等安置停當了就把我們的事辦了。」

小紅驚喜道:「什麼時候?」

任歡說道:「就這幾天出去置辦一些物品,然後選個日子。」

大牛對梅映雪說道:「這麼說我以後可以叫你弟妹了。」

梅映雪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在半山腰的這三間茅屋,門上貼著大紅的囍字,掛着用紅布紮成的花球,給這個冬天添了一份暖意。門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把終南山裝扮得銀裝素裹,似乎在恭喜這對新人。紅燭高燒的室內只有一對新人坐在床邊,今天少了鬧洞房的賓客,新娘也不用擔心「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紅燭下的梅映雪身穿華服,更顯得嬌美、華貴,只是新婚之夜無比嬌羞「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兩人在這遠離塵世的地方,拋棄了世俗的羈絆終於結為了夫妻。

隱居的生活是清苦的,他們每隔半個月或是一個月,就去山外購買一些物品。梅映雪不會武功,小紅內力淺,他們為了在集市結束之前趕到,就必須在天還未亮之前出發。

新婚後的梅映雪雖然荊釵布裙,但依然光彩奪目。和任歡站在一起,猶如神仙眷侶一般引人側目。因此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了,終南山來了一對神仙夫妻。

生活雖然清苦,但任歡和梅映雪似乎很享受。他們坐在門口曬著太陽,談經論道。梅映雪剛剛背完《天雷刀法》任歡說道:「你們能夠和白道分庭抗禮不是沒有道理,這刀法源自渤海高家,前朝太宗皇帝有一個貼身女侍衛叫高惠通就來自高家,這刀法並不比少林的五虎斷門刀差,相反有的地方比他們更實用、更狠毒。」

梅映雪說道:「我在明山閑來無事,在秘閣看書消磨時間,裏面有眾多門派的武功秘籍,就是沒有我父親和一概長老、護法,的武功秘籍。」

梅映雪曾幾何時愛上了看武功秘籍?她雖然不說,但其中道理任歡自然知道。

任歡說道:「你父親的千山飛雪和暗香浮動自然不會在其中,就是陰懷天自己恐怕都沒有看到過本門的武功秘籍。」任歡怕梅映雪擔心,和陰懷天交手的事一直沒告訴她。

梅映雪一眨不眨的看着任歡說道:「你似乎知道很多,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任歡說道:「還不是怕你擔心!現在告訴你也不晚。」於是將與陰懷天交手的經過說了一遍,並且將聶存世的事也告訴了她。

梅映雪聽罷沉吟了一下問道:「聶玉蓮是去找你的吧?」

任歡點了點頭。

梅映雪說道:「我知道她為什麼去找你。」

任歡「喔!」的一聲。

梅映雪笑了笑說道:「我現在很放心,因為她沒成功。」

任歡說道:「是的。」二人沒頭沒腦的話,旁人聽了自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他們心裏都清楚。

任歡說道:「你看了那麼多秘籍,難道不打算收個徒弟?」

梅映雪用手捂住了嘴驚訝道:「我收徒弟!我自己都不會,怎麼收徒弟?」

任歡說道:「你背的那越女劍法就不錯,小紅的體質學這種劍法事半功倍。」

梅映雪問道:「她不是學的宗伯父的武功嗎?」

任歡說道:「你認為宗前輩那種大開大合的武功適合她嗎?」

梅映雪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是,這種武功的確不適合女孩子學。」

任歡說道:「越女劍法又叫猿公劍法,是越女和白猿嬉戲之中學會的,沒有招式。後來旁人將她與兵士搏擊時的招式記錄下來,彙編而成,起名越女劍法,因此在威力上打了折扣。」

梅映雪問道:「那我該怎麼教,才能讓它不打折扣?」

任歡說道:「裏面有些招式改一下,把那些沒用的、花式的去掉,簡單實用就好。」

梅映雪笑了說道:「別人拿到秘籍,唯恐學不全,你到好先把它改了!這個任務還只能交給你了。」

任歡也笑了說道:「看多了自然就會了,這個事自然交給我了,誰叫我出的主意?」

雖然已在終南山隱居,但任歡仍然有一份擔心:梅映雪不會武功,關鍵時候自己如果不在身邊,萬一遇上武功高的,小紅未必能夠擋得住。因此提高小紅的武功,間接的就保證了梅映雪的安全。

小紅聽說梅映雪要教她武功滿口答應,梅映雪沒好氣的說道:「你也不問問我自己會不會。」

小紅說道:「你不會,姑爺會呀!這又沒什麼區別。」

梅映雪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到是想得開。」

小紅說道:「那是,姑爺的武功宗伯伯都佩服的很,要不是因為小姐你,我怎麼會有機會跟姑爺學!」

梅映雪看着任歡搖頭苦笑說道:「還是你直接教吧!我教不了。」

任歡說道:「我不知道劍譜呀!你教你的,我在一旁看着就行。」

寒來暑往四人在終南山過了一年,大牛和小紅的武功的確進步不少,任歡也聽完了梅映雪從秘閣背下的所有秘籍。

這一天四人像往常一樣,在談古論今。任歡突然站起來說道:「不好有人在呼救!」他們隱居之處十分的隱秘偏僻,一年多來從沒有外人到過此地。任歡對大牛、小紅說道:「你們在這裏,不要離開,我去看看。」說完躍下山崖消失不見。

三人焦急的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看見任歡背着一中年大叔躍上山崖。大叔看見他們連忙抱拳行禮道:「小人感謝眾位仙長救命之恩!」

梅映雪問任歡道:「這位大叔怎麼啦?」

任歡說道:「採藥摔下來,摔斷了腿。」

大叔說道:「小人自忖必死,沒想到眾位仙長在此清修,打攪眾位仙長清修罪該萬死!」他一直叫任歡他們仙長,因為終南山多修道之人,況且任歡背着他上山如履平地,因此他堅持認為任歡他們也是修道之人。

梅映雪進屋拿出麝香接骨膏將它塗在斷腿處,然後用木板將它夾住、纏上布條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恐怕要休養一段時間了!」

那大叔着急道:「小人秦大勇,已出來三天了,家裏有一黃口小孩和一傷殘長者,家裏所備乾糧僅夠他們三天食用,若不回去恐怕要出亂子。」

梅映雪問道:「你家在何處?」

大漢指著西北面說道:「離此地兩天的路程,原本想明天到家的,不想摔下山崖。」

梅映雪將任歡拉到一旁,兩人商量著,一會兒梅映雪走過來說道:「你今晚就在此休息,明天一早我夫君送你回去,不會耽誤你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任歡一個人背着秦大勇上路了。秦大勇開始死活不肯,後來不住的賠禮道歉說道:「讓仙長背着折壽。」無論任歡怎麼解釋,他都認為他們都是修仙之人。

任歡馱着他翻山越嶺,終於在黃昏時分到了秦大勇的家。一間孤零零的茅草棚矗立在小山坡上,一個白須白髮的老頭,閉着眼抱着一根山藤拐杖坐在門坎上。這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孩跑了出來,邊跑邊喊:「阿爹你怎麼啦?」

秦大勇一把將小孩摟入懷中說道:「阿爹摔斷了腿,多虧這位仙長搭救,否則阿爹就回不來了。」那小孩倒也懂事,立即跪在任歡面前不住的磕頭說道:「多謝仙長救我阿爹回來,小虎給仙長磕頭了。」

任歡看這孩子蠻可愛的,伸手將他扶起說道:「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如此大禮!」

小孩子拉着任歡的手,將他迎入家中。任歡經過老者身邊,驚訝的發現老者頭上竟然有很大的一塊凹陷。

由於長期在室內生火燒飯,裏面已熏得黑漆漆的十分的昏暗。屋內十分的簡陋,一張三條腿的桌子,另外一條退用一根樹枝頂着,樹榦做的長椅,樹皮都沒去掉,一張大床,床上凌亂的堆放着被子,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秦大勇說道:「屋裏太髒了,孩子他娘走後就一直沒人打理,讓仙長見笑了。」

任歡說道:「秦大哥又當爹、又當媽,實在是不容易。」任歡在一旁幫着生火做飯。

秦大勇說道:「想不到仙長也會這塵世間的煩瑣之事。」

任歡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凡夫俗子豈能免俗。」

兩人閑聊,漸漸的秦大勇不再那麼拘謹了。晚飯時分秦大勇對兒子道:「去把苦爺爺叫來,吃飯了。」孩子跑了出去,不一會老頭進來坐在桌邊,端起飯碗毫不猶豫吃了起來。任歡看着他狼吞虎咽吃完,嘴也不抹,抱着拐杖到床上倒頭就睡。

秦大勇說道:「這老人也是一個苦命人。」

任歡問道:「他不是你的長輩嗎?」

秦大勇搖了搖頭說:「不是!那一年小虎剛出生,我上山採藥,在山澗里發現了他,看他還有氣,就把他背了回來。小虎他媽照顧了他三個月,人是活了,就是腦子一時清楚,一時糊塗,不過對小虎到是蠻親的常常護着他。」

任歡說道:「那小虎的媽呢?」

秦大勇嘆了口氣說道:「孩子三歲那年,我上山採藥,回來就不見人影,後來在山下溪水旁發現她的一隻鞋子和沒洗完的衣服。我背着孩子山裏山外的找,都沒有結果……這兩年終於死心了。」說完有些哽咽

任歡看着秦大勇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說道:「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明天天亮再走。」

秦大勇拘促道:「你……你看我這床污穢不堪,怕……怕熏著仙長。」

任歡說道:「沒事,我晚上打坐休息,不用睡覺。」

任歡五心向天很快入定,夜半時分忽有異響,見苦爺爺突然坐起結全伽、雙手向天、鼻吸口吐做吐納之狀。

任歡看着他持續不斷的做了有一柱香的時間,才又倒下鼾聲大作。這個意外發現讓任歡大吃一驚,不管這老人是真傻還是假傻,他的真實身份都十分的可疑。

天亮以後,老人吃完早飯和小虎去屋外玩耍去了。秦大勇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遞給任歡一樣東西說道:「這是小人採藥時無意之中發現的,一直沒有用處,現在給仙長以報救命之恩。」

那是一張硃紅色的弓,和一個箭壺,裏面插著五支箭,弓身內側不知用何物製成,如玉一般晶瑩透亮,弓弦是天蠶絲所制,箭壺之上畫滿了各種圖案,如蝌蚪一般,箭桿黝黑,箭尾羽毛閃閃發光,不知是何種鳥類的羽毛。任歡在中山和金人周旋時所用的弓,最好的弓內側用羚羊角加固,弓弦一般為牛皮或是牛筋所制,像這樣的弓不要說見過,連想都沒想到過。

任歡說道:「一來這弓太過貴重;二來我也用不着,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秦大勇說道:「仙長你是不知,這弓我留着也沒用處,無論我用多大的勁都拉不開它,或許仙長和它有緣也說不一定。」

任歡聽他一說好奇心頓起說道:「還有這事?」伸手拿起此弓,用力一拉心裏也是一驚心想:「自己這隨手一拉,少說也有三百多斤,就是強臂駑也滿弦了,現在才拉開三成,這是什麼道理?」

秦大勇在一旁看了拍手道:「此弓果然和仙長有緣,才能拉得開。」

任歡嘴上不說心想:「有點古怪。」好勝心頓起,雙腳前後分開,內力提起剛用力拉開,只覺得握弓之手猶如針刺,劇痛無比。任歡忙不迭的將手鬆開,再看手掌一道血紅的印子,好像要滴出血來心想:「這等稀奇之事竟然讓自己遇上了。」沉吟了一下對秦大勇說道:「秦大哥這弓有些古怪,我想把它帶回去給我夫人看看,究竟有何問題。」

秦大勇說道:「原本就是給仙長的,你儘管拿去便是。」

梅映雪看着弓箭說道:「還真的沒看見過。」伸手拿了一下說道:「很重,比一般的弓箭要重很多。」

任歡說道:「是的,一般都是竹木製的,好的內側貼牛角或羊角,像這樣的弓箭還是第一次看見。因為你看的書多,所以帶回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梅映雪翻來覆去的看着,側着光發現弓身上有暗紋,仔細看了一會說道:「這弓可能叫『驚日』。」

任歡問道:「你怎麼知道?」

梅映雪指著暗紋說道:「這是鳥篆文里的『驚日』二字。」

任歡接過來看了看說道:「不認識。」

梅映雪笑了說道:「看上去像圖案,其實是文字。」說完拿過箭壺,側着光仔細看着嘴裏念念有詞「驚日心經……左出則右進,如輪之行……如水之流……循環往複,連綿不斷……」

任歡一邊聽一邊暗運真氣,聽到「循環往複,連綿不斷。」如醍醐灌頂,伸手拿起「驚日」一手拿弓、一手搭弦,內力如輪行、如水流。「驚日」神弓在任歡強大內力激蕩之下猶如活了一般,弓臂向後伸展,拉得弓弦發出「嗡!嗡!」聲響。

任歡開弓如滿月,瞄準碗口粗的大樹一箭射去。只聽得「嘣!」的一聲,長箭穿過樹榦射中後面的大樹,箭頭沒入樹中。

沒想到這「驚日」如此威力,四人面面相覷。任歡說道:「如此威力,江湖上恐怕無人能敵!」

小紅問道:「姑爺你也不行嗎?」

任歡說道:「只有在他射出之前制服他,否則等你聽到弦聲就已中箭了。」

小紅又問道:「為什麼只有五支箭?」

梅映雪說道:「一箭作警告,五指夾四箭,天下誰能敵?」原來箭壺上畫有一弓四箭的圖案,梅映雪也只是匆匆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其實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此箭及費內力,很難有人能夠連射五箭,五指夾四箭更是難上加難。

任歡說道:「想不到,江湖上還有如此厲害的武器,幸虧沒有落入宵小之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其實因為任歡內力強大,才有如此威力。否則即使你學了「驚日心經」想要達到如此威力,還要很長時間的修鍊。

梅映雪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任歡說道:「先把這弓還給秦大哥,不過驚日心經不用給他,等以後再說……唉!我現在手裏的這本《葵花寶典》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當晚任歡對在織機前忙碌的梅映雪說道:「白天有一件事我沒有說。」

梅映雪「嗯!」了一下沒有回頭問道:「什麼事?」

任歡說道:「秦大哥那裏有一個老頭十分的可疑,他居然會上乘的內功心法。」

梅映雪停了下來問道:「你擔心他是為了這驚日而來?」

任歡搖了搖頭說道:「那到不是,這老頭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應該不是為了驚日,我只是好奇他真實的身份是什麼。」

梅映雪說道:「那你過兩天再去一下,順便把這驚日還給他。」

任歡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想帶你一起去,你心細或許會發現什麼。」

梅映雪點了點頭說:「好的,正好我這裏的活也要完工了,到時候跟你一起去看看,順便看看小虎。」

任歡披着梅映雪新做的披風說道:「你辛苦這麼久,就為了我織這件披風!」

梅映雪說道:「那一件已經很破了,這件我用絲和麻紡成紗,然後再織成布,這樣又軟又牢,你穿的既舒服、又體面、我也有面子。」

任歡握著梅映雪的手說道:「你總是這樣設身處地的為人着想,明明是和你沒什麼干係,總要把自己拉扯進去,咱們在這裏隱居,穿的好壞又有誰在乎,你又有什麼面子!只是你的手比以前糙了,這到是真的。」

梅映雪笑了說道:「你既然知道還要說出來,不是笑我傻嗎?」

任歡將梅映雪擁入懷中說道:「你是傻,放着錦衣肉食不要,跟着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隱居。」

梅映雪將頭靠在他肩上說道:「和你在一起我從未有的幸福和滿足,錦衣肉食又有什麼?我又不是沒有享受過!況且這也不是我想要的。」

任歡撫摸著梅映雪的秀髮說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二人在這裏一年多來,不但物質匱乏,而且有諸多不便。梅映雪不像他們一樣能夠上下自如,雖然上來的路已加寬,但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依然是個挑戰。

梅映雪說道:「我以前討厭習武,可現在我想如果當時哪怕學一點,也好過一點都不學,起碼我上下還自如一點。」

任歡伸手摟住她的腰開玩笑道:「你要是上下自如,我怎麼還有機會摟着你呢?」

梅映雪嗔怪道:「你就會欺負我!」

任歡哈哈一笑摟着她飛身躍下山崖,在梅映雪的驚呼聲中飄然落地。

他現在是輕車熟路,一手提着東西,一手托在梅映雪腋下,翻山越嶺很快就到了秦大勇的住處。秦大勇沒想到任歡和梅映雪一起來看他,拄著拐杖不住的往裏請,嘴裏不停的說道:「家裏臟……對不住二位神仙眷侶了!」

任歡將糧食和弓箭放下說道:「上次在這裏看你糧食不多了,這次帶一點來,同時把弓箭也帶來還給你。」

秦大勇感激道:「我正犯愁,不知該怎麼辦?我腿腳不方便,出不得山,眼看就要斷糧了,想不到仙長竟然送來了,真是救命的菩薩。還有……送你的東西怎麼還能再收下來。」

任歡說道:「一來我用不着,放着浪費。二來此物極不尋常,秦大哥要好好保管以免落入壞人之手。」

秦大勇說道:「既然仙長這麼說,大勇就替仙長暫且保管,仙長什麼時候要用,自管來拿便是。」

梅映雪在一旁問道:「小虎呢?我給他帶了一包桂花糖。」

秦大勇指著外面說道:「和苦爺爺在外面玩。」說完一瘸一拐的出了門,帶他們往坡上走去。還未到上面的樹林,就聽得小虎嬉戲打鬧的聲音。

秦大勇高喊道:「小虎!仙長來看你啦!」

秦小虎手拿竹棒一蹦一跳的來到梅映雪身旁,仰著臉看着梅映雪說道:「姐姐!你長得真好看!」

梅映雪和任歡都笑了,梅映雪摸著小虎的頭說道:「姐姐給你帶來了桂花糖,你喜不喜歡!」

山裏清苦,小虎從小到大也沒嘗過幾次,這次梅映雪帶了一大包,怎麼不叫他喜出望外。

看着小虎拿着糖飛也似的奔向苦爺爺任歡說道:「秦大哥能不能再詳細的說一下苦爺爺的事。」

秦大勇雖然不明白任歡的目的,但他既然這麼說自有他的道理。說道:「小虎他娘生下小虎后,我就在家附近採藥賣錢貼補家用。在孩子差不多一歲大時,我想稍微跑遠一點采一些珍貴的藥材,好賣個好價錢。沒想到才轉過前面的山頭不遠,在山澗里就發現一個人,渾身是傷,下半身倒在水裏。我用手一摸還有氣,好在我隨身攜帶藥物趕緊給他包紮,他頭上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從山澗里被水衝下來撞在石頭上,還是其他原因,癟了很大的一塊,並且右肩鎖骨也斷了,有一個大洞。」

任歡問道:「鎖骨也斷了嗎?」

秦大勇點了點頭說道:「是的,總之渾身是傷。我把他背回來調養了幾個月,命是救回來了,問他名字,他迷迷糊糊的說不清楚,有時候大小便都拉在身上,幸虧虎子他媽照顧,否則早走了……唉!可憐虎子他媽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任歡和梅映雪相互看了一下,心裏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是說不出來。梅映雪說道:「秦大哥和秦大嫂都是好心人,俗話說『好人有好報!』秦大嫂說不定還尚在人間,秦大哥不用灰心,我和夫君以後會常來看你們的。」

秦大勇立即拱手行禮道:「那謝謝賢伉儷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

在回山的路上梅映雪問道:「相公,人的鎖骨很脆弱嗎?」

任歡想了想,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會。」

梅映雪說道:「那他為什麼鎖骨斷了,而且有一個大洞?」

任歡說道:「是呀,我也覺得奇怪,秦大哥應該不會看錯,等下次去找機會看一看。」說完指著前面的山峰說道:「映雪,咱們從那裏走,否則到家天都黑了。」說完伸手托在梅映雪腋下,施展輕功迅速的上了山頂。山的一側是絕壁,梅映雪上來以後看到這地形說道:「這,怎麼下去啊?」

任歡笑了說道:「你抱緊我,咱們從這裏滑下去,可以少走許多路。」

兩人站在崖邊,梅映雪緊緊抱住任歡,任歡雙手環着她問道:「害怕嗎?」

梅映雪咬了咬朱唇,搖了搖頭。

任歡說道:「準備好。」說完縱身一躍,身上披風展開如大鵬,滑翔著飛向對面的山腳。梅映雪的披風足夠結實,任歡內力足夠強大,才能讓他們像鳥一樣滑翔。

很快兩人在對面落地,梅映雪說道:「想不到這麼快就到了這裏!」

任歡說道:「咱們以後可以少走許多路,當天可以來回。」

梅映雪說道:「下次再去,我有辦法讓你看到苦爺爺身上的傷。」

任歡問道:「什麼辦法?」

梅映雪說道:「下次你就知道了。」

數天以後,任歡帶着梅映雪做的新衣服,再次來到秦大勇家。

任歡說道:「秦大哥這是我娘子給你們做的新衣服,試試合不合身」

秦大勇自從妻子失蹤以後,三個人的衣服都是自己縫縫補補,早就不成樣子。現在任歡幫他忙帶來了內衣外套,讓他感激涕零。

老人雖然神志不清,秦大勇給他換衣服時臉上還是笑嘻嘻的。任歡看着老人右肩一個凹陷的大坑,和巨大的傷疤,無法想像當時老人有多慘。

任歡等秦大勇幫老人換好衣服問道:「你當時看到他,他右肩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秦大勇想了想說道:「鎖骨翻在外面,肩上有一個大洞肉都爛了。」

任歡心想:「幸虧映雪沒來,否則看到老人身上這恐怖的傷口,非害怕不可。」

老人身上的秘密被發現得越多,任歡他們對老人的身世就越感興趣。夫妻二人常常來,有時候會與秦大勇見面,有時候在暗中觀察。這天夫妻二人在竹林里,看着小虎手拿竹竿在不住的敲打竹子。梅映雪走上前問道:「小虎,你在幹什麼?」

孩子回頭看見梅映雪非常的高興說道:「神仙姐姐,我在練打仗。」

梅映雪笑了說道:「你的嘴到是甜,誰教你的?」

小虎說道:「阿爹說你們是山裏的神仙。」

梅映雪說道:「別聽你阿爹的,讓姐姐看看你打仗的本事。」

秦小虎說了聲「好!」人往後一撤,雙手握桿向前刺出,接着向前一步竹竿橫掃。雖然動作不連貫,但氣勢卻很足。等他全部使完梅映雪問道:「這是誰教你的?」

小虎說道:「苦爺爺。」

梅映雪又問:「你還會別的嗎?」

孩子搖了搖頭說道:「不會。」

任歡在一旁看着,心裏也十分的疑慮「小虎的招式雖是老人教的,但老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似是而非,很難確定究竟是哪一派的武功。」

任歡看梅映雪也在沉思問道:「你是不是也無法確定孩子武功的派別?」

梅映雪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過幾天,再想個法子試試。」

接下來的日子,梅映雪和小紅砍了許多竹子,在上面打孔做成了簫,一支支的試。任歡不懂音律,自感幫不上忙,只能看着這二人折騰。經過反覆挑選,梅映雪終於選出一支比較滿意的對任歡說道:「我吹一曲你聽聽怎麼樣!」

任歡說道:「成親一年多了,我還不知道你會吹簫!」

小紅在一旁不服氣的說道:「姑爺!我們小姐會的多了,這又算得了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

梅映雪淡淡一笑低首吹了起來,簫聲嗚咽在空谷回蕩。任歡看着梅映雪一身白衣在月光下低首吹簫,忽然有一些恍惚。似乎看見一白衣仙子在梅林中穿林而過,樹上的花瓣紛紛揚揚如雪一般飄落,空氣中瀰漫了梅花的清香。

隨着曲子一折、二折、三折,戛然而止,眼前幻像頓然消失,依然是明月下的青山峽谷。

任歡許久才回過神來說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了,如梅高潔、傲雪凌霜,就來自這首梅花三弄。」

梅映雪淺淺一笑說道:「你終於明白了!」

任歡說道:「你的名字來自這曲子,而我叫任歡,我父母難道不希望我能有個更好的願景嗎?」

梅映雪說道:「願望看似簡單,人的一生想要喜樂安康是多麼的不容易。這對於處在當時的情形之下公公、婆婆來說已是一種奢求,其實對於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

任歡撫摸著梅映雪的手說道:「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不過我心中對你始終有愧意,沒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梅映雪撫摸著任歡的手說道:「錦衣肉食如果算是好生活,你輕易就能得到,但是你不屑,我也不屑。而現在就是我想要的好生活,清風明月,疏影暗香,不必管世人的碎言俗語!你剛剛還說明白了我,怎麼又和我說這些?」

任歡肅然起敬說道:「對不起!以後不會了,這是最後一次。我現在只想知道苦爺爺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他對秦大勇他們有沒有危險。」

梅映雪說道:「很快就能知道了。」

任歡他們在這裏想要尋找答案,而在千里之外也有人想要知道他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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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第一部少年俠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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