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求罷兵惠文敘宗親，爭侯丑秦武險喪命

二天後，昭睢率軍到城關前，秦惠文王和秦太子、張儀、司馬錯、甘茂、庶長章、樗里疾也率軍出城列陣。昭睢說：「怎麼不見侯丑」？秦惠文王把手一揮，軍士將侯丑七十餘人押出，一名秦將牽著屈匄戰馬，馬背上馱著屈匄的長刀、腰刀、頭盔和身甲，走過來交回昭睢，只見對面楚將侯丑掙扎著大聲說：「上柱國！不要管我，為屈將軍和死去的楚軍將士報仇」。只聽司馬錯大聲對侯丑說：「侯將軍！你怎這麼不講理！屈匄將軍是被匡章齊軍所殺，怎麼算到秦軍頭上來呢」？侯丑說：「是你勾結齊軍，暗害屈將軍」。秦太子說：「你和屈匄斬殺多少秦軍將士？他們找誰報仇去」？昭睢令軍士牽過屈匄戰馬，大聲對秦惠文王說：「把侯丑等人放了，歸還漢中」！秦惠文王說：「侯丑等人我已經帶來，屈匄的戰馬兵甲也已經歸還，你總得拿出點誠意來，引兵退回丹鳳，歸還商州、洛南吧」！

昭睢說：「你又想背言，緩兵詐我」？秦惠文王說：「非也！實不瞞你，咸陽、關中現在已經沒有秦軍了。現在是楚軍強而秦軍弱，我若是背言，你再殺回頭來不也不遲」。昭睢說：「你當我白痴，想用緩兵誆我」。秦惠文王說：「昭將軍！你之言差矣。我也是再活不了兩年的人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寡人的愛妃羋秀和你是同宗，數來該叫你哥哥吧！你可知寡人給她的兒子什麼封號，昭襄（也就是日後的秦昭襄王）是也！就是要他時刻不要忘記自己是襄樊昭氏的血脈。楚、秦世代姻親，兄弟有加，昔日衛鞅，貪小利而忘大義，破壞楚、秦關係，寡人一即位，便誅殺商鞅，詔告天下。楚國要稱霸，秦國也要展，楚、秦聯盟，秦東楚北，無敵天下。昔日楚軍北上，秦軍東出，楚軍取魏國的禹州、許昌、襄陵和齊國的荷澤、濟寧、泗上諸地，秦軍取魏國的河西、安邑。這不很好嗎？前年，秦與魏、齊爭長於修魚，楚是秦的姻兄，本應起兵助秦，可就偏偏有屈原、屈匄等人不明是理，挑唆懷王助齊擊秦。商邑之爭，本是誤會，一戰商南，屈匄斬我八萬秦兵，本該見好就收。寡人命甘茂率軍襲取漢中，本意是欲逼屈匄退兵回救漢中，偏偏屈匄冥頑不靈，非要孤軍直入，侵秦重地。若是屈匄有你家王后鄭袖的一半智慧，何至於兵敗丹陽，身異處，殺他的、害他的可是他自己認為可以生死與共的齊軍盟友，與秦國無干。你身為上柱國，不在坐鎮南陽，卻傾國內之兵，從商南打到藍關，連敗我司馬錯、甘茂、庶長章、樗里疾四大名將，斬殺我三十多萬秦兵，你好英勇！我為懷王有你這樣的名將而感到驕傲。你的戰績已經足以光照後人了，卻不知自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若是你這時停止殺戳，率軍回到南陽，也許還來得及。否則，魏、韓兩國乘虛揮軍南下，荊襄盡失，你罪莫大焉。我已經鄭重承諾，只要你退兵回商州，我便將侯丑等人送回。只要你引兵回商邑，我便歸還楚的漢中，決不食言。若你執意殺戳，實是匹夫之勇，與屈匄一樣蒙昧不明。別看你七萬馬軍，十一萬步軍，兵強馬壯，我藍關尚有十五萬同仇敵愾的秦軍，就算你攻破藍關，將他們斬殺乾淨，你的十八萬楚軍還能剩幾多能夠蕩平咸陽呢？秦**民聞訊，必然從四面八方趕回咸陽，你還能退回楚國么？豈不要與屈匄一樣的結局」。

秦惠文王說完，隨叫秦昭襄公子過來說：「昭襄！過來拜見你伯父昭睢」。秦昭襄公子這年才八歲，生得臉如冠玉，清秀有加，兩道長彎刀眉，一雙丹鳳眼，瞳神灼灼，上前施禮說：「伯父你好」！昭睢一見，知道此子非池中物，它日必成大器，心中甚是喜愛。但一轉念，它日與楚國爭霸的必定是此人，隨大聲地說：「你和你母后回楚國，楚王和我一定會佑你成才」。秦昭襄公子說：「楚、秦既然是親戚，幹嘛要相互砍殺呀」？

昭睢說：「你退開回去，大人的事你不懂」。接著便大聲地對秦惠文王說：「侯丑等人你到底放還是不放」？只見秦太子趨馬上前大聲說：「休逼我父！我本事一對一，打贏你盡可將侯丑等人帶走」。昭睢呵呵一笑，槍指司馬錯、甘茂、庶長章、樗里疾說：「甘茂、庶長章、樗里疾都是我手下敗將，司馬錯當日左臂中箭，戰敗不算，是不是今日想和我分個高下」？秦太子說：「司馬叔臂傷未愈，不和你戰」。昭睢說：「哪還有誰敢上來戰」？秦太子說：「還有我」！昭睢驚訝地說：「你」？秦太子說：「怎麼啦？不敢」！昭睢聽了虎鬚抖動，大怒地說：「陣前殺你，休得怪我」！秦太子說：「大言不慚」！隨拍馬出陣，手舞長刀，來戰昭睢。

昭睢見狀，縱馬挺槍，直取秦太子。這秦太子年方二十，生得五大四粗，聲音如雷，力大如牛，又是個武痴。五年後與魏公子洛陽比斗，舉鼎絕臏而死，這是后話。只見秦太子長刀揮舞，勁風凜冽，昭睢一見，知道勁道不小，隨不敢怠慢。只聽噹的一聲！刀槍相碰，昭睢略感雙手微震，便知對方力道比自己強，碰到了平生勁敵，隨不敢大意。秦太子一刀得手，長刀又向昭睢劈來，昭睢知道對方力大，隨不敢硬接，用槍撥開，秦太子一刀接著一刀，昭睢左閃右避，長槍化開刀鋒，兩**戰三十回合。兩軍戰鼓雷鳴，秦軍個個臉露喜色，唯有司馬錯暗暗焦急，楚軍見昭睢左閃右避，並無反擊，個個臉色沉重，唯有大將景翠鎮定如初。

三十個回合過後，昭睢對秦太子的刀法了如指掌，而秦太子招招死劈猛砍，用盡全力，昭睢槍如蛇舞，四兩撥千斤。二人再戰十多回合，秦太子已經全身熱，頭上冒汗，累得有些氣喘，刀勁與度已經大不如初了，昭睢一見，精神抖擻，大吼一聲，一支長槍，如走蛟龍，頓見銀光四閃，槍風颼颼。秦太子看不清昭睢槍尖在哪，用盡全力，長刀斜劈過來，昭睢側身一閃，長槍一舉，嗖的一聲，槍尖已透過秦太子長刀防線，游向秦太子咽喉。秦太子聽見槍嗖聲，忽見眼前銀光寒氣逼來，急忙擺頭躲閃。昭睢是何等身手，槍尖隨著秦太子頭走，有如銀蛇鎖喉，秦太子頓時手忙腳亂，左躲右閃得連回刀格擋的機會也沒有。

昭睢見狀，雙手抖動，槍尖如蛇舌在秦太子喉嚨跟前跳躍，秦太子大驚，正全神貫注的躲避，誰知昭睢左手一沉，右手一抬，槍鋒迅斜下，正中秦太子右**，幸虧秦太子身穿厚甲，可也感到右**痛熱難當。昭睢只用三分氣力，長槍一頂，大聲地說：「今日我且饒你**命，去」！秦太子身體一個踉蹌，昭睢長槍一撥一挑一擊，三個動作幾乎同時完成，正打中秦太子左手，並將其長刀挑出，擊落地下。秦太子手捂**口，敗下陣去。司馬錯見太子被昭睢槍舉右**，大叫說：「槍下留人，休傷太子」！不顧臂傷，縱馬揚刀，急奔過來，甘茂、庶長章、樗里疾見狀，也急忙催馬殺出，四騎迅向昭睢衝殺過來。景翠和其他楚將一見，大聲說：「休得以多戰寡」，隨都拍馬直衝過去，兩邊的將士隨都殺上前去。

昭睢一見，隨放下秦太子不追，長槍直指司馬錯說：「你等無信，休得怪我」。隨令軍士擊鼓，七萬楚軍騎兵隨即奔出，如旋風般向秦軍卷殺過去。秦惠文王見狀，急令大軍撤回城內。遲了！楚軍騎兵已衝到秦軍跟前，秦惠文王的十萬秦軍僅有二萬騎兵，怎能抵擋七萬楚軍騎兵。八萬秦軍步兵也擋不住五萬楚軍騎兵的衝擊，何況還有十萬楚軍步兵潮湧般的向秦軍撲殺過去。秦軍的一萬騎兵和三萬步兵拚命地保護著秦惠文王和秦昭襄公子向城內逃去。昭睢見狀，隨令楚軍騎兵衝進秦軍步兵陣中搶出侯丑等七十多名楚軍將領。

司馬錯、甘茂、庶長章、樗里疾剛剛殺出重圍，回頭一看，秦武太子被楚軍困在陣中，左衝右突，衝殺不出來，四將隨殺回陣中，救出秦太子，拚死殺出重圍，護著秦太子逃回城內，楚軍騎兵從后緊追過來，城上秦軍急忙關閉城門，投放箭石，擋住楚軍騎兵進城。楚軍騎兵隨回頭衝殺秦軍步兵，僅半個小時，留在城關外的一萬騎兵，五萬步兵全部被殺，楚軍也有一萬將士戰死。但楚軍又獲得戰馬上萬匹，並搶回侯丑三十餘人，其餘的死於亂軍。這時，楚軍的馬軍變成八萬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