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酉水泛舟

深秋時節，酉州縣著名的酉水河風景區巍峨壯觀的山山嶺嶺遍佈紅葉，一座座山峰層林盡染，倒映在寬闊的酉水河底把水染紅了，把天也染紅了，因而這裏的天空異常好看，沒有別處的秋煞之氣，到處遊離著一股讓眾多遊人心醉神迷的紅色霧嵐，恍若天外仙境。每天前來酉水河體驗仙境生活的遊人如織，直到黃昏都還偶爾有車子沿着河岸邊的狹窄公路疾馳而來。

此時，在一輛疾馳而去的白色大眾後面，一輛豪車寶馬x5緩緩移動，優哉游哉好像散步的老人，沿岸欣賞酉水河泛著粼粼紅光的黃昏美景。夕陽落山的最後一縷紅光從車窗射入車內，照亮了車內一男一女的臉龐。男人約莫五十歲，方臉闊面濃眉大眼，頭上已經開始禿頂，顯露出一個成功男人的智慧和魄力。而女人十分年輕，三十來歲的光景，瓜子臉柳葉眉，一頭黑黝黝的長發披散在肩上，襯托出一個絕世美人的嬌媚容顏。在昏紅的山光中，男人和女人都沒有說話，男人一邊注意著前方，一邊不時轉過頭去看看女人，而女人則一直媚笑着看着男人，時不時「嚶嚀」一聲。原來男人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伸進女人的身子裏來回遊走，隨着車子的前進，男人的手也在前惹得女人嬌喘連連。

天色已暗，群山隱匿，四周一片漆黑。男人終於熬不住心頭的焦渴，把車停了，俯嘴過去親了一下女人的紅唇，說：「美人，這麼長時間沒和你一起吃鮑魚了，我都快敝瘋了。」被叫着「美人」的女人早已春情迷離，她媚笑着說：「大富哥，我也是，你去京城的這十幾天，我天天都想和你吃飯。」「吃鮑魚」和「吃飯」是他們倆才聽得懂的秘密暗語，就是做好事，這是他們在不方便明說的時候，便用這兩個詞來邀約對方。在電話里說或者在短訊里發，對方便心知肚明，就只身前往約定地點。這不，今天下午3點，男人才從京城開完國家大會，剛回到自己的地盤——古江區，就開車一路高速跑到酉州縣，給女人打電話說自己到樓下了，想吃鮑魚了。女人驚喜地匆忙下樓，上了車歡叫着和男人親了一下，兩人便神不知鬼不覺地直奔酉水河。

十多天沒有「吃鮑魚」了，男人心情有點急迫，他迅速脫光自己，把女人背後的座椅放倒成躺椅，一挺身就壓住了女人。女人雙手抓住男人的臂膀，口中動情地吟哦起來。女人的扭動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慾望。男人被刺激得越來越激動，他脹著肥臉大喊著：「美人，你好爽，你好爽，」然後瘋狂了幾下，低吼一聲，就心滿意足地爬在女人的身上不動了。

女人環抱着男人的脖子，嬌嗔著說：「今晚怎麼這麼猛，大富哥，是不是京城的美女沒有讓你舒服呀？」男人把粗臉挨在女人白嫩嫩的臉頰上，生氣地說：「他媽的個球，這些天緊張得很，我們這些人大代表個個都不敢輕舉妄動，哪裏還敢去找妹兒喲，」男人把女人重重壓了一下，嬉笑着說，「還是回到我的美人身邊好，想咋整就咋整。」女人故意不屑地「切」了一聲，然後咯咯笑了。

車子重新啟動后，只十幾分鐘就到了酉水河風景區中心——后溪古鎮。后溪古鎮位於酉州縣東部，南與秀水縣石堤鎮相連，東與湖南龍山縣裏耶鎮接壤，風光旖旎，歷史悠久，漢代時為武陵郡轄地。酉水河從這裏輾轉注入沅江，直通洞庭湖流進長江，從清乾隆年起這裏一直是商貿發達的水運碼頭，地方經濟相對發達，建築風格別緻，以青瓦白牆、飛閣吊樓為特色，是一處嘆為觀止的建築景觀。

后溪的夜晚寧靜而燦爛。群山懷抱中，古鎮靜靜地卧著，高低起伏錯落有致的吊腳樓群吊著無數個紅燈籠，好看地順着山勢蜿蜒閃爍，彷彿一條璀璨的星河。男人牽着女人的手停在星河畔，望着眼前新打造的移民風情街，他點點頭讚歎著說：「漂亮！這是美人才能設計出的美景，我看只有你才能做出這樣的傑作。」女人開心地笑道：「大富哥快莫誇我了，我能做出這個樣子，還不是全靠你。」男人哈哈大笑，一把攬過女人，說：「我的美人就是會說話。不過，只有你才能設計得這麼大氣恢弘，局部又細緻、周到。我看，我們古江區的旅遊想要真正做起來，就需要你這樣的大手筆。」

女人原來是酉州縣規劃局常務副局長，芳名趙燕，三十一歲，是酉州縣最年輕的副處級幹部，從二十一歲參加工作到去年走馬上任規劃局副局長，只用了九年時間，不僅成為酉州縣，也是整個古江區政壇上的一大傳奇。此女美艷驚人，民間各種版本都傳言說她有着武媚娘似的美貌和智慧，讓廣大群眾再一次對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女人熱議紛紛。

男人和趙燕在河邊說了一會兒話，就招呼來一條農家小船，划向河對面的農家樂。系著圍裙的老闆對這對多次來這裏遊樂的男女已經很熟悉，雖然不知道他倆的名字，但精明的老闆已從他們的衣着氣勢上看出兩位絕非一般人士，定是富貴之人，便熟練地鞠腰向前請他們裏屋入座。屋裏十分暖和，男人和趙燕在一張小桌前坐定，叫老闆煮三斤角角魚，又點了豆腐、蕨粑、折耳根幾個小菜，再叫上兩瓶啤酒，倆人便你一杯我一杯有說有笑地吃喝開了。

吃完夜飯，從江上隱隱約約傳來土家女子原汁原味的木葉情歌：「大山的木葉爛成堆，只因小郎不會吹，幾時吹得木葉叫，只用木葉不用媒……」歌聲透露出一股土氣，好聽極了。臉頰喝得紅紅的趙燕聽得興起，拉起男人坐上小船，兩人一手一槳便划入河中加入泛舟的隊伍。

在兩岸燈光瀲灧的湖光山色中，許多遊客盪著小船穿梭來往。每一條小船上都掛着一個燈籠。遊人們在寬闊的江面上一邊欣賞酉水夜景，一邊聆聽划船的土家男女高唱原生態民歌。你一句，我一句，你一首，我一首，這邊唱，那邊和，唱山唱水唱風月，和天和地和人生。這樣的場景，男人和趙燕見過多回，每回都方興未艾。這回，趙燕衣袂飄飄地站在船頭，依舊跟着唱歌的土家男女高聲吟唱：「送郎送到豇豆林，手拉情郎訴苦情，要學豇豆成雙對，不學茄子打單身……」

男人在趙燕身後扶着她的小蠻腰，看着女人風情萬種地邊扭邊唱，一臉的愜意與爽快。聽了一會，男人激情再起，攔腰抱起趙燕走入船中，俯身在她白皙的脖頸處狂吻起來。不一會，女人的歌聲熄了，漸漸發出長一聲短一聲的吟哦，隨着船弦激起的波濤盪入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