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bj城在袁世凱死後得到了一段平靜的時期，雖然生活依然不如意。至少不會看到街上到處在抓人讓人感到不安心。人們也有閑心去聽戲。

「聽不到槍炮聲的生活就是好。」

王詩音從上海回來了，余青來找王詩音。「回來了啊。」

「回來了，上海和bj大不一樣。上海有很多的外國人，還有印度人。外國人特別是印度人身上味道特別的大。」

「這個倒是聽說過。」

「你喝過咖啡嗎？」

「喝過，去年的時候在魏萌的家裏喝過一回，那玩意太苦了，弄的也挺麻煩的，又要研磨，又要煮。我不喜歡。」

「我這次在上海喝過，我挺喜歡的，還帶了不少咖啡豆回來。」

「上海有什麼新聞趣事嗎？」

「也沒有什麼新聞趣事，現在上海興辦女性學校算是新聞趣事。」

「女校，從前的女人也有接受教育的。都是在家學習，去學校學習的還真是頭一次。」

「我是沒有這個福氣了，雖然因為唱戲學了幾個字和那些去上學的終究是不能比的。」

「你也不要這樣說，干我們這一行的能去上學的少之又少。能識字的也不多。我也沒有上過學不是嗎？」

「魏萌怎麼樣了。」

「和家裏在鬧，他不想結婚。他看不上那個女人，覺得他的婚姻應該由自己做主。」

「魏萌是該頭疼了，只是他能不能扛住家裏人的包辦婚姻。」

「我看是不行，他現在正在上學還沒有畢業不可能拋棄讀了一半的學業就跑了不是嗎？跑不了那恐怕也只有接受了。」

「說的也是。」

魏萌就如同餘青說的，他沒有獨立的生活能力。自然也只有接受家裏指派的婚姻。

「既然已經接受了，你可要對人家好一些。新娘子長得挺好看的，雖然比起大美人來說是差了一點兒。可人家讀書識字你們找共同話題也是簡單一點兒不是嗎？」

「確實識字這一點兒是我能接受的底線了。」

婚姻不自由在底層人民看來就是有錢人的矯情，飯都吃不上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好思考。

對於余青來說他算是婚姻自由了，余平對余青喜歡王詩音是贊同的。這門親事算得上門當戶對對余青未來發展也有助益。「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沒有那麼快，她現在還想再唱幾年。」

「不唱了，女人唱戲又不是什麼好事情。」

「時代不同了，現代女性和過去的不一樣了。以前那有男女同台演出的。」

師妹王芸被一個大帥叫到家裏去唱堂會，唱完堂會回來之後沒有幾天突然大帥的副官提着禮品上門。師娘趕緊請副官進門到客廳里。王詩音趕緊泡茶。「不知道劉副管來家裏有什麼事情。」

「大帥想讓王老闆給大帥做三姨太。」

王芸的頭上像是響了一個炸雷。

「劉副官你可是開玩笑。」

「這種事情如何能開玩笑。」副官將禮品拿出來。「這是大帥的一點心意。」

「我們謝謝大帥的關心。」

送走劉副官以後，王芸哭了很久。

「這怎麼辦呢，要不你離開bj吧。」

「離開bj有什麼用，大帥的權力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認命了。」

如同王芸所說他們也不過是小老百姓和大帥如何抵抗，王芸在三個月以後一乘小轎給抬走了。這讓王詩音感到害怕，她怕自己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漏夜來到余青的家裏。

「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你聽說了我師妹的事情了嗎？」

「聽說了，說給了兩千個大洋的彩禮錢。」

「誰稀罕他的錢。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有說不的權利的話我們絕對不會讓師妹嫁過去的。」

「細胳膊擰不過粗大腿。」

「我知道，我怕，我怕以後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唱了，我想我們還是趕快把婚事辦了吧。」

「你說真的。」

「真的。」

王詩音這一回是被嚇怕了，王芸的生活還可以。因為家裏的太太們沒有跟過來。現在大帥還對她有新鮮感，可是新鮮感一段時間過後就會消失。消失了以後怎麼辦呢。

王詩音去看師妹王芸。身邊伺候的人不少。可是抑鬱寡歡。「師妹。」

「師姐。」

「最近過得怎麼樣。」

「就那樣唄，日子一天天過。大帥對我挺好，我也就是騎驢看唱本，走一步算一步。」

「你也放寬心一點兒。」

「知道。」

大帥回來以後，王詩音趕緊走。她可不希望見到那個大帥，說錯話還容易出事。「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

「謝謝師姐，聽說你要結婚了？」

「是的，你參加我的婚禮嗎？」

「可能參加不了了，不過我會送一份大禮給師姐你的。」

王詩音感嘆師妹的生活，連最基本的人生自由都沒有了。這種生活方式太可怕了。可是師妹王芸的親生父母不要太高興了，王芸的親弟弟因此也在軍隊里當了一個小小的排長，真是可憐，可惜王芸不是金鴛鴦。

回家以後師娘就問。「你師妹過得好不好啊。」

「好也不好。」

「你師妹也不容易，大宅院的生活也不好過。又攤上那樣的家人，現在一家人仗着她在外面胡來。遲早有一天要連累你師妹。」

「怎麼辦嗎？誰讓他們是她的親人，也不能不管。」

「有這樣的親人不如沒有的好。」

「話是這樣說，我父母死的早也沒有兄弟姐妹世上沒有親人是孤獨的。我倒是想要有一個親人，可是一個都沒有了。」

「現在的世道那裏是我們窮人的活得起的，以為清朝被推翻了，窮人能有一條活路，可是依然是如此，甚至還不如清朝在的時候。」

「抱怨再多也沒有用。」王詩音也很無奈啊，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這樣活着，等著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擺脫這種生活。王詩音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可笑至極，怎麼會有這麼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