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暮雨初開高唐夢

那天從外面回來，我和夏遲確立了戀愛關係。我想分享給田漫，可是田漫去了南政，我想當面告訴她，畢竟拿下夏遲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問夏遲，我會不會被那些追你的妹子潑硫酸，雖然我這張臉不是什麼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但是毀了自己照鏡子怪隔應的，畢竟我有點外貌協會。

夏遲沉吟了下，同我商量，「要不我金屋藏嬌，你當我小蜜。」

這話聽著不對味兒，我問他，「你大老婆誰？」

他說，「你出門就大老婆，回來就小蜜。」

我說，「你滾。」

元旦夏遲沒回家，幫我補古漢語和傳播學，我們最近幾天形影不離，他大三一周只有兩節課，已經準備去報社實習了，這學期因為有個課題幫導師做才留在學校。

我問他為什麼學新聞學，他嘴角含笑，看了我一眼，「和你當初想學的目的一樣。」

我搖搖頭，「我們的肯定不一樣。」

他看我，「你說說你的目的。」

我十分羞愧的說，「我數學不好，英語馬虎，也不愛動腦子，就想學個簡單點的。」

夏遲：「……我高估你的情操了。」

夏遲說他當初學新聞想鐵肩擔道義，一身書生意氣。

可惜百無一用是書生。

他笑了下，有點自嘲。

聽他這樣說，我有點驚訝。夏遲作為我們學院的驕傲，年年功課優秀，能力出眾，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在工大三年，是受了什麼刺激，讓他對記者這個職業乃至對他的職業規劃如此顛覆。

我說，「夏遲，我覺得你會成為一名正直的記者，一名優秀的記者。」

他嘴角微微上揚，「你覺得我正直？」

我看著他稜角分明的俊臉，忽然想起他曾經想給蘇敏開後門。

我訕訕說，「正直，正直。」

夏遲說他選專業時候家裡人十分不贊同，認為他不適合記者這個職業，學新聞學對他的人生來說就是走彎路。

可是人生總要走彎路。

夏遲簡單說了下他和蘇敏認識經過，讓我略略吃驚，這件事和蘇敏有關。

夏遲和蘇敏是高中同學，可不是一個班，並不認識，雖然蘇敏是他們學校的校花，夏遲是校草，可他們就是不認識。夏遲身邊獻殷勤的鶯鶯燕燕太多了，他已經覺得很煩，少認識一個蘇敏對他生活來說是件好事。

可他和蘇敏遲早會認識，因為蘇敏爸想再進一步。

於是夏遲身邊漸漸出現了一個身材火辣性格火辣的蘇敏，夏遲家不時來一個陪他父親下棋喝酒的蘇敏爸，蘇敏爸為人八面玲瓏，十分對夏遲父親脾氣，蘇敏人乖嘴甜，十分對夏遲母親胃口，一來二去夏遲不認識蘇敏也認識了。夏遲母親覺得他們可以談一談，於是夏遲就和蘇敏談戀愛了，對夏遲來說他覺得無所謂，畢竟蘇敏帶出去還挺撐門面。

我思索了會，如果我是蘇敏，老宋會讓我刻意結交夏遲嗎。

答案是不會。

我忍不住評價，「真是禽獸啊，你不喜歡她你和她談戀愛。」

夏遲似笑非笑，「她喜歡我啊。」

我沒來得及將我的新戀情分享給王暢，便在和夏遲去美術館的路上碰見他了，他和薛薛剛從美術館出來，看見我挽著夏遲胳膊，愣了下，然後笑嘻嘻，「不夠意思啊。」

我說，「省的告訴你了。」

王暢說，夏遲比他還會撩，能撩到我這塊石頭證明夏遲非常會撩。

我說，是我想讓他撩，我也想撩他。

王暢說，我也想撩你，你讓我也撩撩。

我說，我太沉了，你撩不動。

補課到第二天，我實在學不動了，我哀嚎一聲，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夏遲替我把劉海別耳後，問我，「你想去哪兒走走？」

「我想吃糖葫蘆。」

「那去元濟寺吧，這幾天有廟會，小吃挺多的。」

我開心不已，忙收拾書準備撤。

我們坐地鐵到元濟街，又走了快一站路。

廟會上熙熙攘攘，左不過是些專門做沉做舊的玩意兒。我捏了串糖葫蘆吃的津津有味，夏遲看了我好幾眼，為了表示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我很善解人意的停下來，問他，「怎麼了，帥哥？」

他說，「風大，你在吃土嗎。」

我說，「你滾。」

我又吃了一塊芝士烤地薯一碗五彩小湯圓，夏遲一點都不接地氣，什麼也不吃，說他一會回去吃。逛了大半天廟會，我有點意興闌珊，看我蔫蔫的，他問，「逛不動了？」

我點點頭，準備回，可是一想到擠人流高峰期的地鐵臉就垮了。

看我一臉怏怏，他笑，「不想擠地鐵？」

我點點頭，「剛人群里擠來擠去，覺得身上不舒服，回去又要擠地鐵，心裡都不舒服了。我想趕緊回去沖個澡。」

夏遲想了下，說，「我家離這不遠，要不你跟我去歇歇。」

他家？

我果斷搖頭。

他笑，「不吃你。」

我再次搖頭。

他敲了我腦門一下，「勾搭我的時候倒是積極。」

我笑嘻嘻，「你火眼金睛。」

他笑，「我媽分的房子在這邊，平常沒人住。我高中在元濟中學上的，那房子一直是我住。

我想了下，「我去沖個澡，你會偷看我嗎。」

他說，「不會。」

我們打車過去，果真不遠，兩站路多點。

路上我忽然興緻勃勃，「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他愣了下，「你還會做飯？」

我笑，「你想吃什麼？」

他笑，「簡單點吧。」

我說，「附近有沒有菜市場或者超市？我們去買點菜。」

他想了想，說有個生鮮，就在樓底下。

我們買了些東西回去，剛進房子，夏遲一回腳踢上門，丟下手裡塑料袋，把我按在了牆上。

禽獸！

他低頭笑，問我，害怕嗎。

我點點頭。

他悶笑，逗你的。

他鬆開了我，指著沙發，坐，我給你倒水。

我搖搖頭，說不喝。順手扔下包，坐在沙發上揉腿。

我打量了下，房子布置的很有文化氣息，不像夏遲的品味。沙發邊立了展架，放著各種各樣很有禪意的擺件，旁邊有棵幸福樹，長的快伸到房頂了，綠意葳蕤，很生機勃勃，空氣里縈繞著淡淡的清新松香味，原來玄關放著一根雕架子，上面擺了一隻梅花小爐，正細細吐香。

夏遲去洗手間，應該是在洗臉，水嘩嘩的流著。

（刪）

正想著王暢王暢發消息問我在哪，說修一波長城。我說在夏遲家休息會，一會回來約。

夏遲拿起那雜誌看一眼，扔下，笑，沒想到你就是嘴上厲害。

我轉移了話題，「仙女要沐浴，男士請迴避。」

夏遲似笑非笑，「男朋友還要迴避？」

我說，「不迴避也可以，自戳雙目。」

他從旁邊架子看都沒看抽了本書往卧室走，「洗快點，我餓了。」

我把剛買的洗漱用品一一拆封，調了水溫沖澡。

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嘆氣，夏遲家那阿姨做飯太好吃了，才幾天我肚子就有了肉肉，悲傷。

匆匆洗完澡，我快速吹頭髮，他家這吹風機還挺好用的，比宿舍那個功率大，沒一會就吹乾了。

我敲卧室門，裡面傳來夏遲聲音，「進來。」

我推門進去，他側躺了床上看書，下巴點了點，示意我坐。

我笑，「不。」

廚房傢具倒是很全，只是很久沒用過，我好一陣清洗，把米飯蒸上，有條不紊的洗菜切菜。

一個滑蛋蝦仁，一個白灼芥藍，一個培根蘆筍卷，再加一個玉米排骨湯，都是比較清淡的。

夏遲以前說我吃飯偏辣偏酸，十分不健康，我反駁他，我又不是你們南方人。

不到一個小時搞定，我打散米飯，讓玉米粒和米飯充分混合，這樣香香的才好吃，夏遲端了杯水靠著廚房門，「沒想到你還有這樣賢惠的一面。」

我笑嘻嘻，「是不是又發現了我一個閃光點？」

他笑，「還要繼續深入發掘。」

「有沒有被我的美貌賢惠折服？」

他笑，「臉皮真厚。」

擺好碗筷，我托著下巴看他，他問我，「你不吃點？」

我說，「我不愛吃自己做的飯。」

他不說話，嘗完后評價，「都挺好吃啊。」

我笑嘻嘻，「我多麼多才多藝。」

他忍不住笑，「臉皮還真是厚。」

吃完飯他把碗筷都扔進洗碗機，我樂的省事，躺沙發看手機。

看他洗完手出來，我往沙發裡面讓了讓，他將我攬懷裡，淡淡問了我句，「你和陳恪談了多久。」

我看手機，想了想，「三四年吧。」

他說，「那就是初戀了。」

我愣了下，繼續看手機，「嗯。」

（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