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何背叛

第四章 為何背叛

魚盼恩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嘲諷語氣。

「那從明兒個起,你就去太史院待著,接替白長風修史,好好替他,贖罪。」

「她小小年紀寫得了什麼史冊?」

妖孽的聲音傳來,慕千殤立刻意識到是那個偷書的狗賊,他果然是認出自己了。

他慵懶地側卧在榻,修長如玉的手指貼在眼睛下方,直指慕千殤。

「白家人一向能耐的很,侯爺今日才知?」

對上沈鸞,魚盼恩倒是收斂了些,卻還是掩蓋不住的對白家人的嘲諷和鄙夷。

「看著蠢,本侯不信她能寫得了。」

慕千殤帶著警告意味的眼神砸向沈鸞,狗賊!他想做什麼!

沈鸞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淺淺地勾唇,倒也不甚在意。

「侯爺的意思是?」

「編寫史冊不得馬虎,在這之前不如先給本侯寫寫日常事務,練練手。

魚總管,這丫頭本侯收了。」

沈鸞摩挲著手指,語氣輕鬆,卻帶著不容拒絕。

「皇宮裡陛下的事務,難道不如侯爺的重要?」

對白家人,魚盼恩早就想趕盡殺絕了。更何況,今日是沈鸞出來和他搶人。

「侯爺我日理萬機,平日里樁樁件件都是大事,陛下整日吃喝賞玩,總管覺得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氣溫都降了幾個度。誰人都知寧北侯沈鸞囂張,說不定早就有了篡位的心思,可沒想到他竟敢如此。

沈鸞,是真的想反了。

「聖上最重,這人,還是留在御史院。」

魚盼恩與其相持,分毫不讓。

「丫頭,想跟誰走?」

沈鸞銳利妖孽的眼神突然轉向慕千殤,

「多謝侯爺抬愛,小女願留在太史院。」

慕千殤不知道這侯爺抽什麼瘋,要她幹什麼。跟何況這傢伙抬手就能殺人,她可不願意伺候。

「好,回府!」

沈鸞重重地將杯子放在桌上,仔細看去,原先光滑潔白的杯子已經出現了一絲裂縫。

這宴會說散就散,又好似從來沒有開始過。

沈鸞路過的時候,慕千殤刻意地看向別處,大女干臣,她還是不要接觸過多。

不想沈鸞好像一點點地靠了過來,慕千殤瞬間身子繃緊,一動不敢動。

「啊!」

沈鸞突然攔著她的腰一把將她扛在肩膀上,還惡劣地朝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回府!」

「狗賊——!」

慕千殤屁股上火辣辣的,羞憤不已,直接將心裡罵了千百遍的話喊了出來。

她胡亂撲騰著,恨不得一腳把他那張妖孽的臉給踹成豬頭。

她要寫史冊,要給外祖平冤!

身後,魚盼恩臉上碩大的肥肉緊緊地崩著,紫紅色的嘴唇緊抿,恨不得將囂張霸道的沈鸞生生活剮掉!

「來人吶。」

剛剛沈鸞拿過的杯子在他手中瞬間化為齏粉。

「把歡兒好生安葬。」

「狗!賊!」

和屁股一起灼燒的,還有慕千殤的臉蛋。

她一個還沒有及笄的黃花大閨女被這個黑心大女干臣抗走,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沈鸞卻沒必要顧及任何人的目光,當然,也沒人敢看他。所經之處,眾人無不急急低頭,不敢作響。

慕千殤對她又錘又咬,鬧騰得很。

沈鸞如鐵一般的長臂加重了力道,這姑娘怎麼這副狗德行!

終於,在經過無比漫長的尷尬之後,總算走出了宮門。慕千殤的門牙都快咬得鬆動了,沈鸞愣是穩穩地扛著她。

還是那頂玄色的轎子,正如今日在桃溪村從她面前馳騁而過時那般黑!

「狗,賊。」

慕千殤從牙縫裡有氣無力地吐出兩個字,軟趴趴地呆在他寬厚的肩上,卻沒力氣再撲騰了。

「這麼叫我還敢讓我聽到的,你是第一個。」

沈鸞兩手輕鬆地將肩上的慕千殤塞進轎子里,小姑娘氣呼呼地瞪著他,卻一下都反抗不了。

姑娘家還真是嬌弱,這麼兩下就折騰不動了。

轎子上的慕千殤一臉生無可戀,她的確是累了,剛剛一路上的羞憤和尷尬已經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沈鸞掀開帘子,高大的陰影擋在他面前,依舊是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車壁,

「走。」

「為何要入太史院。」

妖孽一般的人慵懶地側卧在對面,像在看著她。

「為何奪我村志。」

「為何要寫村志?」

「與你無關。」

「不要跟本侯繞彎子。」

沈鸞面上出現一絲不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慕千殤直接閉上雙眼,大腦不受控制地回放著剛剛大女干臣當著眾人拍她屁股的場景。

......娘的。

慕千殤的睫毛都在顫抖,怎麼能,他怎麼能。

沈鸞見她竟然閉上眼睛,瞬間火氣就上來了,小姑娘膽子不小。

「白長風是你祖父,你是慕家人,什麼名字。」

慕千殤閉眼,不答。

「今日算是本侯救下你,卻也不是白救,日後跟在本侯身邊,做個記事的。」

「救?誰叫你救我!」

慕千殤這般冷靜的性格,卻也終於發飆了。

「奪我村志,阻止我入太史院,我和你熟嗎?!」

沈鸞似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貓一樣的姑娘發起脾氣來這麼大陣仗,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

「蠢貨。」

沈鸞的聲音帶了嫌棄和氣憤。

「我怎麼樣用你管嗎?小女賤命一條,怎勞煩您搭救。」

慕千殤的語氣冷到了極點,對沈鸞的討厭也到了要噴發的臨界點。

奪村志,阻止她入太史院,還罵她蠢貨!

她知道自己蠢,蠢到當眾挑釁宦官總管,蠢到想到都不想就跳進他的圈套。可明知那是圈套,她也要跳,她就要回到外祖當年的故地,就要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要把這些寫在史冊上告訴眾人,她的外祖父清清白白!

「你知不知道,去了太史院會......」

「我說過和你沒關係!」

慕千殤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卻依舊倔強地抬著頭,在暗處和他對視。

沈鸞沒有再說話,他竭力剋制著自己不要掐死這顆蠢蛋。

喉嚨緊得刺痛,鼻涕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慕千殤卻生生忍住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實在控制不住了,她抬起袖子重重地抹在鼻子上,來回蹭了兩下。

「一個姑娘家連手絹都沒有?!」

沈鸞對她這般幼稚又彆扭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都快讓這顆蠢蛋給氣笑了。

「你別管我!」

慕千殤徹底綳不住了,歇斯底里。她要被這個不講理的蠢驢氣瘋了!

「閉嘴!」

沈鸞的聲音大了些,兇狠地將一塊白色的方巾扔到她臉上,大手鉗制住她的下巴,

「再敢跟本侯頂嘴,把你剁碎了喂狗!」

昏暗的轎子里,慕千殤淚眼婆娑地和發怒的沈鸞對視著。

良久,她接過方巾朝著臉上胡亂地抹了幾把,無力地靠在車壁上,不再理沈鸞。

算了,命中有此一劫,都發生了,這個時候她何必跟他置氣。

原以為沈鸞會順路把她送回慕家,卻不想,

「侯府?」

沈鸞是有什麼毛病?

沈鸞撇了她一眼,拎著她的后衣領把她拎下了車。

「狗賊放開我!」

這個稱呼出現在慕千殤的嘴巴里以及毫無違和感了,沈鸞做的哪件事情不狗!

「再敢不敬,本侯把你舌頭拔掉!」

沈鸞一隻大手粗暴地提著亂撲騰的慕千殤大步跨進大門,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女人。

他名聲不好,可是身份在那兒放著,就算有人對他不滿,也得把話咽到肚子里,今天倒是新奇,又是被咬被打,又是被叫狗賊,真是活到頭了!

「放開我!!!」

......

嘭,

大門被沈鸞一腳踢開,再一腳踢上。

「你想做什麼。」

慕千殤得了自由,顧不上腿腳有些酸軟,立刻朝著牆角跑去,背靠牆壁,才有了一絲熟悉的安全感。

「你?」

沈鸞如蒼鷹一般精明的眼神將她從頭到腳審視了一遍,看的慕千殤渾身難受。他覺得有些好笑,

「本侯見過的女人多了去了。」

他可不喜歡這種狗脾氣的丫頭片子,他喜歡溫順聽話的。

「過來點,本侯不吃人。」

沈鸞的濃眉擰了擰,有些不耐煩地朝她招了招手,

慕千殤無動於衷,瑟縮在角落裡,他可是剛剛才掐死一個人。

「若你有點腦子,就該猜到本侯是在救你。」

見她不過來,沈鸞也沒辦法,痞痞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想替白院首平冤,本侯問你,白守玉沒想過嗎?」

沈鸞修長的中指一下一下叩著桌子,語氣悠哉,

「朝中其他人沒想過嗎?」

慕千殤愣了愣,

「身為河西大族的白夫人沒想過嗎?」

沈鸞一句接著一句,略帶沙啞的聲音敲在她的心頭。

「看著有十五了吧?也不大,腦子不靈光也正常。」

見她終於有了變化,沈鸞心情好地挑了挑眉。

「你能做什麼呢?順了閹人的心意,去太史院送死,好滿足自己的孝心?」

慕千殤狠狠地皺起眉頭,沈鸞說得有什麼錯。她總是這麼無能,這麼沒腦子,這麼衝動不講後果。

「知道自己多蠢了?」

見她終於蔫兒了,沈鸞心中一陣變態的舒適。

「多謝侯爺搭救了。」

慕千殤垂眸,睫毛的陰影落在臉上,濃濃的失落與無力。

「我太蠢了。」

......

沈鸞的勾起的唇角有些僵硬,這狗丫頭倒是知錯能改?孺子可教。

「想要找閹人的不快,不如留在侯府?」

天下皆知,沈鸞是個實打實的黑心女干臣,里裡外外都是黑的。他擁兵千萬,是唯一和宦官對峙的力量。可那又如何,都是狼子野心,覬覦這海氏的天下罷了。

「若你拒絕本侯,這輩子都靠近不了閹人。」

沈鸞一眼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這個蠢蛋,還是太嫩了點兒。

「多謝侯爺抬愛,不必。」

和這種人呆在一塊,她怕是兩條小命就沒了。

沈鸞不快,

「侯爺,有事急稟。」

門外傳來低沉的聲音,

「滾進來。」

沈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推門而入的小兵肉眼可見地抖了抖。

「稟侯爺,叛徒已緝拿.」

沈鸞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無比,他斜眸看了一眼慕千殤,隨即收回視線,臉上出現一絲玩味,

「帶進來。」

這一眼卻盯得慕千殤心裡發毛,剛剛那一瞬間,她彷彿看到了沈鸞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瘋狂,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刺骨,直擊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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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逼我把他寫得又辣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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