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劍道隨心

第十章劍道隨心

逸宣嘴角抽了抽:「就你倆這關係確實夠好的,不過您老這怎麼到哪兒都惦記額為着莫瀾?」

白澤噗嗤一聲,總算沒忍住,一口笑噴在刀刃上。

葉藝榕沉穩的臉上還是顯現出幾分尷尬的赤紅,辯解道:「你們忘了莫瀾去找麻煩了嗎?我想他很大可能也在搗毀蠻王那方的勢力。」

「哦~~~」

白澤和逸宣意味深長的拖着長音應了一聲。

「你的意思是,我們用不着去了?」白澤眼中滿是笑意。

「你個傻勁兒!」逸宣一臉嫌棄的給白澤頭上來了個爆扣,「挺聰明一個人,咋練刀練傻了?

「哎呦...你敢打我?他不就是這意思嘛!」白澤吃痛,一臉惱怒做出抽刀的架勢。

逸宣回敬了白澤一個白眼:「還不用去了?他的意思是擔心我們二十一君有危險,讓我們留心幫襯著點。」

「嗯...沒錯...」葉藝榕輕輕點頭。

氣氛莫名尷尬。

「咳咳...話說,莫瀾要是有麻煩費用...互相幫襯也是應該的吧...」白澤曾自詡勇士,此時勇敢開口打破了僵局。

「他也用得着我們幫?」逸宣噗嗤一笑,聳聳肩,開玩笑一般的語氣,「咱們幾個一路走過來的,現在就屬他排名最好,他要解決不了,加上我們也挺麻煩。」

「天命眾生慈悲劍,逍遙自在一線天。他那三把劍雖然神鬼難測,但是畢竟還沒窺得劍道絕頂,對他能造成威脅的大有人在吧?」白澤頗有些不解。

王座排名二十一,這樣的實力即使在王座中也算是絕對的強者。不過強是相對而言,蠻王一方明面上就有不少實力媲美甚至超越他的存在。

「你有點太小瞧他嘍!」逸宣起身,脫掉休閑衣服,露出一身古銅色的緊緻肌肉,取過那一身洗乾淨的舊麻衣穿上。

白澤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她認識莫瀾算是很早了,那時的莫瀾距離十八歲還差幾個月,她親眼看着這個面帶微笑的大男孩,雙劍飄若白練,劍氣之精純,招數之巧妙,二百招之內,輕描淡寫便逼得那位排名在九十三的王座棄械認輸。

這讓當時幾乎以傷換傷才險勝九十九君的白澤受到不小打擊。

「喂!你叫莫瀾?」

「怎麼了?」少年輕喘一口氣,回過頭。

「你的劍很棒,走的路卻不像那些成型的王道霸道,甚至俠道也大相徑庭。」

少年莫瀾眼神略帶驚奇。他的劍意隨心隨性,不拘世俗百態,不拘高低貴賤。無論王道霸道或是俠道,走的路選定了,劍法的特性便會越來越顯著並且逐漸成型。

莫瀾這幾年琢磨的隨心劍,追求的就是把威壓泯於劍意。隨心隨性,恰恰和所謂的王道霸道相反,不屑於製造高人一等的氣勢壓制別人,力求抹除三六九等,高於我者不懼,低於我者不鄙。

這樣的劍道,即使是他的老師也不由讚歎,眾生平等,大道至簡。除非此中高手,否則即使是四君那樣的大能也只會把它當成未入真流的普通劍術。

而面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女刀客竟然能看出其中不凡,莫瀾不由的讚歎一聲刀法奇才。

「隨心劍,憫生,慈悲,眾生平等。你眼力不錯。」

白澤心頭微震,問一句:「你練多久了?」

「天銘峰,三載寒暑。兩年遊歷,東南十二城。」莫瀾輕輕一笑,白皙的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不嫌棄的話,去我家坐坐?」

......

「你認識他的時候,他實打實練了三年隨心劍。」葉藝榕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身上嶄新的白袍,「不過別忘了,他可是從小被聖君帶大的,跟那些半路拜師的大不相同。」

「喂喂喂!我承認你們老師帶大的孩子深藏不露,但是夾私貨不要刺撓我行不?」逸宣表示抗議道。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莫瀾還有底牌,而且絕不亞於他的劍道造詣?」白澤饒有興緻的看着這哥倆。

「你仔細琢磨嘛!他的天銘衛都是三歲挑選五歲開始煉體修行,這貨被琴君撿回來的時候已經七歲了,除了彈琴不是還藏了一把偽君子嘛!」逸宣攤了攤手,嘴巴努了努隨手紮起頭髮的葉藝榕。

「阿嚏!」

葉昆城,莫瀾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皺眉道:「這仨貨,是不是背地裏念叨我啥呢...」

他悠閑的走向城門口,葉昆地處極南,天氣炎熱,路上大多是穿着淺色麻衣男人和紗衣的女人,受日照影響,當地人膚色普遍偏黑,一身淺藍色的勁裝配上白皙的皮膚讓莫瀾顯得頗為突兀。

城門口集市還沒散,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攤販在吆喝。

「小少爺,嘗嘗我家的冰沙吧,很解暑的!」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掛着沁人笑容,打量著面前這個引人注目的青年。

「冰沙?」莫瀾看了一眼攤子上的的冰塊和水果,頗感興趣。

「您看,我們這邊有七種應季水果,每加一種是三枚汗金幣,碎冰是一枚汗金幣一份,您需要隨時可以加。」小姑娘笑容甜美,纖細的雙手顯得手中的冰碗大了不少。

莫瀾選了四種水果,找位置坐下,饒有興緻的看着小姑娘靈活的雙手熟練的將冰碾碎,切碎水果,一把一把的把水果粒混進冰沙。

莫瀾抬眼一瞥,這姑4娘娘@額頭只是微微濕潤,面色如常,不見夏日應有的潮紅和汗珠。「小妹妹原來是修士嗎?」他挖起冰沙嘗了一口,酸甜爽口,沁人心脾。

小姑娘慌忙搖手,笑着說道:「我哪兒算什麼修士啊,我不過是從小喜冷,又不怕熱,以前被一位修行者大老爺指點過,學會逼出一點冷氣讓水結冰。後來居家搬到南邊,靠這個小本事賺錢養家而已。您放心!我這用的水都是山泉水,很乾凈的!」

大中午也沒什麼客人,小姑娘明顯不認生,嘰嘰喳喳跟小麻雀一樣。

莫瀾頗驚奇。小姑娘製冰的手段極其拙劣,完全不是入流的修鍊方法。但是她逼出的寒氣卻相當精純。天銘衛里不乏擅長寒冰者,能和這個小姑娘相比的還真沒有。

「你家裏都有什麼人,怎麼就你一個人守在攤子上?」莫瀾微笑着問向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面容溫柔的莫瀾,不覺心生親近感,早把家裏人再三提醒的個人信息安全完全拋在腦後。「我家在城西郊外,父母都是農民,還有個姐姐,去年嫁到了東邊的盧樅鎮,我在這邊賺點錢補貼家用。」

「順便再給自己攢點嫁妝嗎?」莫瀾笑着調侃道。小姑娘赤紅著臉,點了點頭。

汗金王朝民風純直,歷來推崇合適二字,用逸宣的話來說,公主配王子,王八配綠豆,痴情郎最對得起良家女子,不檢點的男女去禍害老實人是要遭到杖斃的。

男彩禮女嫁妝,這個習俗延續千年了,一般都是保證嫁妝和彩禮的等價,表示兒女親家互相的,成婚後彩禮和嫁妝一概歸新人所有。

不過也有特例,葉昆城那號稱「四城第一富」的朱家娶了一個家境貧寒的女官做孫媳,老太爺大手一揮,將隔壁江樊城的生意丟給了孫子孫媳,女方嫁妝不過是幾副二流畫師的畫作罷了。

真情不是金錢買來的,那些企圖壓榨婚嫁,訛取嫁妝彩禮的低賤人家,倒也不配讓莫瀾抬眼一看。這裏作者也不屑於浪費筆墨。

正在愜意之際,莫瀾眼皮微微一抬,數道黑影竄上城頭,緊接着響起沉悶的馬蹄聲,數十騎甲士全副武裝駛出城去,尾隨而來的一隊兵卒呵斥着朝攤販這邊撲來。

「城內命案!全城戒嚴!所有人例行盤查!」

與其說盤查,不如說趁機壓榨百姓,孝敬不夠的,直接當做嫌疑人抓走。呵斥聲叫罵聲聲聲刺耳,哀求聲哀嚎聲絡繹不絕。

也不怪那肥豬頭也不回的投入蠻王麾下,治下的鷹犬尚且如此跋扈,不難想像這位王座是什麼樣。

小姑娘哪裏見過如此陣勢,頓時慌了手腳。

「愣著幹什麼!小娘皮,見到衙差老爺還不好好孝敬!莫非你跟兇案有關?」一個兩撇鬍子的尖嘴男子惡狠狠的拍著那張掉了漆的木桌,斜眼看了看顯眼的莫瀾,沒吭聲。

小姑娘看了穩如泰山的莫瀾,趕緊端過一碗冰沙,衙役吃了一口,又一拍桌子,尖著嗓子呵斥道:「光拿這個糊弄誰呢?你不交點保證金,怎麼保證你和兇手沒關係?」

小姑娘帶着哭腔,哀求道:「老爺您消消氣,我今天生意不好,身上就這七十枚汗金幣...」

「什麼?!」差役誇張的怪叫。莫瀾慢條斯理的把最後一勺冰沙送進嘴裏。差役又打量了一下莫瀾,心裏掂量了一下。畢竟這個青年人看起來要麼是家境不錯,要麼就是個修行者。

汗金有句俗話:「尖嘴猴腮的人好壞不論,最為圓滑。」這個男人明顯不太想主動招惹這青年,他若是個有錢人,肯定不想招惹人命案子,肯定不會在乎三五百的買個平安。如果是修士....我管你是不是殺人兇手?我反正不招惹,誰愛招惹誰招惹,誰不怕死就招惹去!

「要不....我回去給您取行不行?」小姑娘苦苦哀求,差役也不廢話,一把粗暴的拽著女孩纖細的手腕:「當我傻呢?放你回去?我去哪兒找你!萬一你跟兇手通風報信怎麼辦!」

差役呵呵冷笑:「麻煩你跟我走一趟!讓你家人來交保證金吧!」

「求求你...不要帶我去!我真的會把錢給您的...我爸媽會擔心的...」女孩哭的撕心裂肺,惡差卻依然不為所動。

哼!

莫瀾一聲冷哼,抬眼看盯着差役。差役突然感覺身體一軟,一個激靈,險些栽倒。小姑娘趁機奮力抽出手,瑟瑟發抖的跑向莫瀾。

尖嘴猴腮的衙役還沒緩過神,剛剛彷彿有一柄重鎚砸中了他的三魂七魄,產生的恐懼是發自靈魂深處的。

莫瀾緩緩站起身,嗡嗡的兩聲劍鳴輕輕響在眾人耳邊,卻好似砸在全城民眾和修士的心頭。

「煜檀宮莫瀾,來訪豬君!」一道深厚的傳音響徹全城。

「豬君?」修士百姓無一人不驚異。真敢說啊.....煜檀宮是何方勢力?膽敢稱王座為豬?這個莫瀾真的膽大包天嗎?

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後面,宛若一道驚雷劈在葉昆城。

「王座相見,惡犬迎接。豬君既然看不起我煜檀宮,那便請閣下討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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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過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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