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親的兄弟

最親的兄弟

折騰了大半宿,酒也喝了,架也打了,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出租屋。

打開出租屋的門,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接着又打開洗手間看了一眼,卧室、廚房……。雖然我已經知道黎羽瑩不會再回到這間屋子裏,但還是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在不大的房子裏查看了每一個角落,直到最後失望的坐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抽出一根煙再次點上,深深吸上一口,濃濃的煙霧頓時在客廳內瀰漫開來。獨自坐在沙發上,看着這與黎羽瑩同居了兩年的出租屋,第一次顯得那麼的空曠、冷清。

一根煙吸完,飢餓感和困意同時襲來,我身子一歪直接直接躺在了沙發上,不想那麼多了,反正也沒有可以現成吃的東西,直接睡覺。

手機的鬧鈴聲把我叫醒,看着透過窗戶照射在牆壁上的陽光,又是晴朗的一天。

我揉了揉朦朧的雙眼,起身走進洗手間洗了個澡。然後下樓走出小區,我沒有停在公交站前,現在時間還早,我需要去吃點早餐。

又走了一段路,我來到了網吧樓下的早餐店,之所以到這裏吃早餐,是因為這家早餐店有我愛吃的燒餅,豆腐腦。

要了一碗豆腐腦,兩個燒餅,給老闆結完賬,我便向店內走去。

幾十平的店鋪里熙熙攘攘,我掃視了一眼,唯一一個空位對面,一個略感熟悉的背影映入了我的眼帘。這是一個長發垂肩,背着雙肩書包的背影,旁邊放着一個拉杆行李箱的姑娘。

我走到她的對面做了下來,打量着眼前這位姑娘,正吃着早餐的她也抬頭瞅了瞅我,於是我們在對視中都愣了一下,她認出了我,我也認出了她。這正是在網吧內我遇到的那名夜無居所的姑娘。

「你好!」

「你好。」

我率先向她打了招呼,她輕聲回應,一手扶著垂落在餐桌前的秀髮,一手拿着飯勺舀碗裏的豆腐腦,小口小口的喝着。

此時的她依舊素顏,白皙的皮膚、清麗動人的鵝蛋臉、秀眉深蹙、汪汪大眼,面部每一個器官都堪稱完美,找不出半點瑕疵。今天這麼仔細打量着她,我發誓長這麼大以來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我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在我看着姑娘愣神之際,姑娘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雙頰開始有些紅暈。

老闆把早餐端到我的面前,把我從失態中挽救了回來。我輕咳了兩聲,趕緊拿起燒餅咬了一大口,端起碗喝着豆腐腦,掩飾著尷尬的氣氛。

我與姑娘幾乎同一時間吃完早餐,姑娘起身拉着行李箱,我在後面跟着走出了早餐店。

此時姑娘穿的是長款修身青裙,我在後面繼續打量着她那修長的身形、纖細的腰肢。秀髮在晨風的吹拂下微微飄動着。

就這樣我們都在同一個公交站牌前停了下來,姑娘警惕的看着我問道:「你要這裏坐車嗎?」

從姑娘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一點緊張。我出於本能的快速後退兩步,然後也緊張的看着她。我們就這麼各自保持警惕性的對視着。

雖然我承認她是美的不可方物,但我也不會流氓到大早晨的就尾隨吧,再說尾隨後做什麼呢,難道還要伺機猥褻不成?我可是昨晚才剛進過局子,再說了派出所又不是我家開的,猥褻是啥罪過呀,那可是要蹲大牢的,想着想着,我的額頭上便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雙腿也開始有些發軟!

姑娘看着我緊張的神情,加上滿臉的大汗,從口袋裏掏出兩張濕巾小心翼翼的遞給我道:「你很熱嗎?」

我接過紙巾擦掉汗珠,然後心有餘悸的對她正色道:「咱倆要保持距離,色字頭上一把刀呀!」

「撲哧」

姑娘沒忍住,被我的話逗的笑出聲來,隨後似以調侃道:「你說這話什麼是意思,難不成你對我動了色心呀?」

……

通往酒店方向的公交車很快便停在了站牌前,我和姑娘先後上了公交車。為了避免尾隨的嫌疑,我特意挑了個離她較遠的位置做了下來,等公交車停在了酒店站前,我率先從後面沖了下去,心裏想着林闖和遲志勇,生怕他倆因昨晚的鬧劇而耽誤上班,我小跑進了酒店,想着如果他們沒來的話就打個電話問問。

推開安保辦公室的門,林闖和遲志勇都坐在辦公室里吸著煙,現在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隊員們一個都還沒有到來。

「哥倆來的挺早呀,我還怕你倆晚上搞基耽誤上班呢,特意早來看看。」

「林闖說你昨晚在酒吧打架了,後來我們還一起去了派出所!我昨晚喝大了,啥都記不起來了,對不住哈兄弟,聽林闖說我本來想上去幫你來着,被他拉住了,沒能幫上你忙。」遲志勇抱着歉意對我說到。

我掏出一支煙點上說道:「你丫幸虧是讓闖哥給拉住了,要不然就不是交罰款和醫療費這麼簡單了,你丫下手多黑自己沒個13數呀,到時再給人卸條胳膊卸條腿,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牢底讓你丫坐穿!」

說完遲志勇,我又抱着歉意的對林闖賤笑道:「闖哥,4000塊錢我還不了你,開工資也還不了,先還信用卡,等下下下個月在還你吧!我知道你身上不缺錢!」

「知道你小子難,你平時雖然辦事沒譜,可是從來不會打架鬥毆的,昨天是因為黎羽瑩的事心裏憋著氣呢吧!這件事過去了,希望你小子能成熟一點,你想想,如果昨天被你打的人不同意私了,那你現在面臨着什麼樣的後果?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林闖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到。

聽了林闖的話,我沒有在作聲,在林闖面前低着頭,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對於昨天酒吧的事情,現在想想確實後悔,而且后怕。我的心思總是能被林闖看透,確實是因為黎羽瑩才使我心裏憋屈無處發泄,藉著酒勁,藉著酒吧里那三個嫌我唱歌難聽的挑釁青年,我心中的委屈一股腦全撒在了三個青年身上。

隊員們陸陸續續的來到了辦公室。林闖按部就班的開完晨會。隊員們便各自出去值崗了。

林闖把我和遲志勇叫進內側主管辦公室。然後掏出兩根煙扔給我和遲志勇后,自己點上一根煙,然後我們三人依次做了下來。

「昨天下午接到經理髮來的電子函,讓推選名內保學習考個(消防設施操作員證)。這事我開會也沒說,就是想問問你,你有沒有意向報考,考下來的話每月補助六百塊錢。」

「我無所謂,考不考都行。」我依然報著無所謂的態度回答。

「靠,你丫以後想不想當領班?爛泥扶不上牆呢!這是個機會,多一個證件怎麼着也沒壞處!勇哥現在怎麼着也是領班了,一個月就多你小兩千塊!黎羽瑩為啥懷上大鼻子的孩子你丫不是挺明白的嗎?」

林闖看着我無所謂的態度瞬間暴怒了。他的話也是字字刺激着我,讓我如坐針氈。

「證我考,幫我報上名吧。」說完,我掐滅煙頭,便抬起屁股想往外走。

「回來!」

我轉身冷眼望着林闖,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道:「我都答應你考證了,你還想怎樣?」

林闖示意我坐下,然後苦口婆心道:「趙辰,我們現在都不是孩子了,我也就大你一歲,我去年這時候就坐主任了!」

「知道!」

「我不是要跟你炫耀我是你的主管,我的意思是想說明,在這個城市乃至這所酒店裏,我們都是外來打工的,你、我、勇哥,我們三人才是這座城市裏最親的兄弟!你信當哥的,哥總不能害你!」

這時遲志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勇哥沒有你闖哥的頭腦,但我有自知之明,你闖哥喊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所以,林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准沒錯。要不是因為林闖,我也不可能當得上領班,要不是因為有林闖,就你小子這髮型經理也不答應,說白了我們在這所酒店能混的開,還不是因為林闖是主管,經理知道我們是戰友,所以凡事也給我們個面子!」

聽着林闖與遲志勇兩人的話,我又一次意識到了自己有多麼的微不足道,是呀,像我這樣的,酒店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我只不過是在這所酒店裏幽魂似的混著,或許單憑我自己,這家酒店還真不能用這麼個毀形象的內保。

想着,我的鼻子不僅有些發酸,摸了摸鼻頭對林闖和遲志勇道:「證我考,以後盡量少讓二位***心,給二位哥哥添麻煩了!」

林闖起身,走到我和遲志勇身後,摟着我和遲志勇的胳膊道:「趙辰,我希望黎羽瑩對你帶來的不只是傷害,而更希望你能從這次傷害中學會成長,從而正視自己,我希望咱們三個都能在這座城市安身立命,有一片光明的未來!我們都幻想一下,如果哪一天我們三個人中,其中一人向另外兩人告別,背着行李回老家時的情景,到那時候我們的心情是不是也會向你趙辰失戀這件事一樣心酸呢?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想到時我們的心會更酸楚,更疼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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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芷若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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