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祖祠
「這一趟下來,福禍難料啊。」
柳家還真是財大氣粗。算了,這樣也好,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不過,雖說柳祀自己是信得過的,但是今天惹出的動靜太大了,難保柳家會對自己不利啊。」秦恆搖著頭苦笑一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時,場中驚魂未定的柳烈雲站起身來,徑直向秦恆走去。
「你幹嘛,要打架我可不奉陪。」
柳烈雲收起了之前桀驁不馴的模樣,表情嚴肅的說:「我柳烈雲只認強者,你夠強,我服你。」
話沒說完,他捏緊拳頭轉身就走,留下一頭霧水的秦恆。
「這便是柳家的規矩,強者就是天大的道理,弱者沒有資格說三道四。」元兒稚嫩的嗓音,卻在此時透露著不該擁有的成熟。
秦恆轉頭看向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睛,略帶嗔怒道:「小屁孩懂什麼,整天打打殺殺的掛在嘴邊。你奶奶沒有教過你,要主動關愛弱小嗎!」
「這是什麼吃人的道理,柳祀從小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怪不得性子這麼冷清。」
元兒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原本朝氣的小臉上頓時掛滿烏雲。眼睛像一潭秋水,楚楚可憐。
「自己是不是過了,我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凶啊。」
秦恆頗為懊悔,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小孩子的心情總是讓人捉摸不透,哄一哄,說不定就好了。
眼看着元兒的小臉就要哭出來似的,秦恆心裏愈加着急,這莫名的罪惡感是怎麼回事。
秦恆伸手剛想安撫,「大哥哥,沒事。是元兒自己的問題,和你沒關係。」
元兒自顧自的的安慰著自己,秦恆此時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懂事的樣子,看的自己都心疼壞了。
秦恆想想還是算了,這孩子一定有什麼難言之隱,自己別再瞎摻和了。到時候,自己不小心又給惹哭了。
今天的這場比賽,算是被自己耽擱了。
雖說不是自己的意願,但總歸有自己的原因。但當時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修鍊了這些時間也從沒遇到過。
還有之前一直捉摸不透的劍招,一下子就明悟了。難不成,是柳烈雲的進攻讓自己感受到了生命威脅,激發潛能臨時突破?
這也不對呀,之前在石書自成空間里,三番幾次受到零的追殺。命懸一線的場面,他又不是沒遇到過。
「新爺,你一直在吧,有什麼見解,說來聽聽。」
不知從何時起,秦恆對於小新的敵意漸漸淡化。有些時候,他更像是秦恆的老師,舉手投足間帶着一絲尊敬。
小新的靈魂體就這麼憑空出現,又逐漸凝實,幻化出一個俊俏少年的模樣。
「你的模樣?怎麼還長大了,我記得上次還是個娃娃相貌。」
小新微微不屑道:「大爺我不過是慢慢恢復罷了,皮囊而已,有什麼稀奇?」
秦恆壓着怒火,雖說看到他這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囂張樣兒,很不爽就是了。
「你就這麼出來了,台上的柳家主可還在呢。」
「笑話,大爺的靈體要是被這麼一個小小的鍊氣士看到,傳回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秦恆顯然是不會信他的這番鬼話。小新平時吹得牛皮,他也就信一半,說大話也不怕折了舌頭
但他還是冷靜了一下。畢竟,正事要緊,自己可沒空和他耍嘴皮子。到了柳家后,秦恆知道這個世界有太多可以威脅,
甚至抹殺自己的存在。
至少,台上站着的這位就是。
修為一刻不精進,秦恆的內心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種時時刻刻提心弔膽的感覺,很不好受。
「那叫頓悟,是修士可遇不可求的絕佳機會。可惜,你的頓悟時間太短了,只是領悟了我教你的那招。」
「不過,也還不錯。這種機緣大部分人一輩子也碰不到,你小子頭一次讓我稍稍吃驚了一下,但和我當年真就沒法比呀。」
秦恆算是明白過來,看來這東西還要靠運氣加成。
「大哥哥,你楞什麼神啊。」元兒瞅著自己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忍不住扯了一下秦恆的衣服。
秦恆回過神來,摸着他的頭說:「無礙,大哥哥有事,要先走一步。」
柳家眾人忙着清理場中的碎石,明天的比賽還要用呢,沒人在意秦恆悄咪咪的溜走了。
「哎,這外鄉人也太猛了,柳烈雲都被撂倒了。」
「誰說不是呢,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兩個小廝正在竊竊私語,秦恆偷偷摸摸的朝柳家宅子中心走去。
要不是小新感應到了中心處有巨大的能量波動,說不定能讓鯨吞訣更進一步,秦恆才不會冒這個風險。
隨着修為的精進,秦恆越發感覺這鯨吞訣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雖然進步神速,靈氣儲量遠遠高於同階修士。但沒有天材地寶的輔助,單純的吸收靈氣。怕不是秦恆老死的那一天,也無望築基呀。
「柳祀,兄弟不是故意要坑你呀,對不住了。」秦恆的內心稍稍掙扎了一下,但還是決定要面對現實。
「想不到我秦某人有一天,也要做這種偷雞摸狗的活計。」
秦恆正小心張望着,一雙手冷不丁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秦,你在這幹嘛呢?」柳祀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說我在散步,你信嗎?」秦恆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柳祀當然清楚他的小心思,柳家深處的那股異常波動。但凡靈識敏銳些,想藏也藏不住。
對於他們來說,吸引力無異於精神毒藥。
「吶,最中心的是柳家的祖祠,估計也是你想去的地方吧。」柳祀手指的一伸,秦恆的目光便向那處張望着。
「你們都不掩飾一下嗎?」秦恆失望的嘆了一口氣,但那股衝天的浪潮像波紋一般四散開來,撩撥著秦恆的心弦。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發現了瀑布一樣。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渴望,遠比現實要來的深切。
「你想去的話,估計後天就可以。」柳祀微微思索后,毫不在意的說。
秦恆吃驚的說:「那可是你們的祖祠啊,就這麼隨隨便便讓我一個外人進去。」
這通關難度直接降為零,秦恆都有點難以相信。這可是一個家族的核心秘密,這也太不正式了吧。
秦恆都盤算好了進攻路線,現在說這個是不是幸福來的有點突然!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秘密,估計你也發現了柳烈雲的不對勁。」
秦恆點點頭,那種癲狂和那爆發性的力量。完全不是柳烈雲可以掌控的,甚至說柳家人年輕一輩普遍都有這種性狀。
「柳家小輩年滿十八歲后,便有資格擁有自己的「靈侍」。」
「天地始於炁,萬物生於靈。靈炁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凡是擁有先天一炁的生靈都可成為靈侍,包括人類。」
「這些靈侍與我們都是一種共生關係。但是,如果自身靈識低下,就會出現靈侍反噬宿主的情況,就比如柳烈雲。」
秦恆恍然大悟的說:「你的意思是祖祠里有壓制靈侍的東西,怪不得參賽者都這麼瘋狂。」
「也不一定,如果宿主自身的靈識足夠強,能夠壓得住靈侍。藉助它的力量,宿主的實力將會得到質的飛躍!」
柳祀說了那麼多,秦恆倒是明白柳家那種通靈的本事。不,應該說是拘靈還差不多。所以,這一切又和秦恆這個外人有什麼關係。
「柳家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族人實力不濟那入祖祠名額便拱手讓給外人,強者為尊就是道理。」柳祀待人總是謙遜有禮的,但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秦恆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冷清。
「你們這家規真是不把子孫當自己人呀,是吧...」秦恆略微調侃的說。
「你以為柳家為何獨佔西北,這麼多年來,老秦你是為數不多能從柳家手上走下來的。」
「還有兩天,祖祠就要開了。」
此時,柳家祖祠深處傳來毛骨悚然的低吼,像是黃昏的嘆息,籠罩着死亡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