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潮

「我是梁學。」

「您...您好。」

晚餐后，走在回卧室的路上的小盼被突然出現的梁叔拉到了一個空房間，然後有了以上對話。

「你愛黃禕嗎？」

「什...什麼意思？」

「你知道黃群是怎麼死的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從月泉域搬回來嗎？」

小盼沉默了。

「何姿，奧，就是黃禕兄弟倆的母親，當初她的源力發生了轉化，被強制傳送到了月泉域。這些你應該知道吧。」看小盼不說話，梁學笑了笑，繼續說：「月泉域的幾大異能世家盤根錯節，彼此利益牽扯極深，他們享受着星河域的供奉，又不想承擔上主戰場抵禦變異物種的義務，所以像何姿這種從星河域過去無依無靠的人，沒有關係，都會被強制送上戰場。」

「所以他們母親戰死了？他們在月泉域孤立無援所以搬了回來？」小盼想到一個可能性。

「哈哈，戰場上犧牲的烈士家屬有繼承三代供奉的權利，他們為什麼要搬回來？」梁學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們是被趕回來的，被我主人趕回來的。我的主人是世家的人，跟別的世家子不一樣，他性子比較倔，執意要上戰場。然後遇到了何姿，戰火中的心動總是猝不及防又刻骨銘心，你救我，我救你，然後順理成章地墜入愛河。」

「可是...」

梁學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或許何姿是喜歡過黃群的，但更多的是習慣和責任感吧。當她有一天擁有了常人難及的力量，當她從家庭主婦這個身份脫離出來，當她發現身邊過去只能仰望的伴侶突然變得渺小起來。變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

「但主人的家裏人不會讓他娶一個有兩個孩子的有夫之婦，所以他把何姿的家人都趕回來了。本來是想偷偷殺了的，但何姿在他們身上種了生死相依線，只要有一個人是非正常死亡的，她就會受到反噬。但她還是對他們心懷愧疚，所以讓我每年給他們送錢。」

「這...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可能是距離產生美吧，何姿這些年有些鬱鬱寡歡，主人不忍心看她難過，答應她讓她的一個兒子沒有名分地陪在她身邊，這是他的底線。他選中了黃禕，順便讓我解決了黃群和黃覺，永絕後患。」

「那你應該去找黃禕，找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黃禕很聰明，他已經對黃群下手了，但我看他好像對他哥哥感情挺深的，我怕他遲遲下不了手，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憑什麼幫你？」

「你是黃禕的女朋友，事成之後你可以和他一起去月泉域，你能得到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可以保持長於普通人數倍時間的青春容顏。」梁學把聲音壓低，慢條斯理，一字一句地誘惑道，「月泉域對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來說無異於天堂，一般人沒有機會去，但是...你有。」

「黃禕比他哥哥聰明多了，早早地對他父母死了心，自己一個人在月泉域做起了普通人的生意，還結識了一眾好友，可是在生意最好的時候被趕回來了，如今他的兄弟們快撐不下去了，公司面臨破產，你不想幫幫他嗎？」梁學又添了一把火。

原來這就是小盼對黃覺見死不救的原因嗎。

「我需要怎麼做?」

「很簡單，拖住黃禕就行。」

...

小盼渾渾噩噩地從房間出來，

漫無目的地走着，腦海里回蕩著梁學說的話，不知不覺她發現自己走到了黃覺房間外。

突然，房間里傳出一道重物落地的悶響，小盼連忙打開門，探身進去查看情況。

她看見黃覺趴在地上，臉上還帶着醉酒的潮紅，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往門口的方向伸直，青筋暴起，緩緩朝自己這個方向蠕動，而自己腳邊有一瓶被打翻在地沒開口的速效救心丸的藥瓶。

她也看到了黃覺看見自己出現眼中陡然升起的亮光，然後在自己緩緩關上門中一寸寸變暗。

關上門的那一刻，白色空間10號位置上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小盼的心臟也好像停止了，她緩緩移步，恍惚中在走廊轉彎處看到遠處站着一個人影，他看到自己的樣子，慢慢跑了過來。

「你怎麼了？」她聽到眼前的人影擔心地問道。

「我...我...」

小盼唯唯諾諾地說不出來話，她應該說些什麼來拖住他的，但她就是開不了口。

黃禕想到了什麼，他推開小盼，飛快地往黃覺的房間跑去。

小盼聽到了身後不遠處他狠狠推開門撞上牆的巨大聲響。

「醫生！把齊醫生叫過來！」她聽到他怒吼。

然後她身邊經過了一眾被聲音吸引過來的人，梁學看清楚房間里的情況后，離開時靠近她表揚她做得不錯，收到小盼慘然一笑的回應。

再後來的後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小盼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聽見身後漸漸停息的聲響，應該有一個結果了。

她移動到黃覺房間門口，裏面只剩下黃禕和向他緩緩搖頭的醫生，黃禕望向她時眼裏的恨意讓她心驚，而他又像是想起什麼，衝過來問自己：

「你爺爺呢，他不是有'靈藥'嗎?他肯定能救我哥的對不對。」

不等小盼解釋，他立刻跑出去，沒過多久，抱着一個盒子回來了，小盼認出了那是爺爺帶過來的盒子，又聯想到來別墅時爺爺暗示的話，明白裏面裝的是他這些年來珍藏的球球，但是看着眼前近似癲狂的男人，小盼說不出讓他死心的話。

說不定，說不定爺爺的球球真的有用呢。

黃禕打開盒蓋，看着盒子裏滿滿當當的藥丸，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他衝進浴室，把盒子往浴缸里狠狠一摔，盒子頓時四分五裂，完全人工施力黏合的球球大部分也因為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衝擊力而破碎了。

最後還完整的，只有兩粒。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黃禕無力地癱倒在地，腦中閃過原盼說的話。

不，不，他還有機會。

黃禕踉踉蹌蹌地跪着撲到魚缸邊緣，伸出手拿出其中一粒，掰成兩瓣，塞了一瓣進嘴裏，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一道血流從他左鼻中流出，他狂喜。

顧不上擦拭，拿着另一顆葯，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飛撲到黃覺床邊，捏開黃覺的嘴，顫抖地把葯放進他嘴裏。

小盼看着他在別人眼裏近乎荒誕的舉動，視線卻逐漸模糊起來。

她好像做錯了。

醫生們沒有他的允許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鼻端流出的血，下意識地想要給他處理、檢查，卻被他揮手叫退了。

「你也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冰冷的話語從黃禕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