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塞西莉亞

「姐姐。」

「塞西莉亞…你怎麼在這？！」

茉艾拉扭頭看向後方發出的熟悉聲音。

「…真的沒有意義。」

「什麼沒有意義！」

她將架子中的書取出來轉過身從幾個倒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士兵邊上走過，然後嚴肅的回應直視着自己塞西莉亞。

「姐姐，即使有禁忌魔法書，我們也無法對抗帝國，也不可能光復祖國。」

「…塞西莉亞，你到底是為什麼有這種想法？！」

茉艾拉對自己這個妹妹突然不支持自己的計劃的態度感到吃驚。

「你看看，我們已經成功拿到禁忌魔法書了。」

她心情十分逾越的將手中的魔法書翻開，結果裏面的書頁是空的，連續的翻動到書尾都沒有一點文字。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姐姐，我說過沒有意義的。」

「是…是你做的嗎？！」

即使是自己的妹妹，茉艾拉都控制不住情緒的憤怒瞪着塞西莉亞。

「向帝國復仇，我們卻去傷害無辜人，多姆納爾鎮的居民們不該遭到這種悲慘的事情。」

塞西莉亞認為不該為了得到禁忌魔法書而毀掉和平安定的多姆納爾鎮，她在趕到這裏「中央圖書館」的地下前就已經在燃燒着的街道目睹了魔獸傷害無辜人的場面。

「這樣不顧一切的復仇又能怎麼樣，得到的只是空虛而已…克萊西亞王國的覆滅……」

她從列恩口中已經得知了太多的事情。

即使有禁忌魔法也沒有意義，因為修諾狄爾帝國能夠攻佔那麼多的小國，還跟聯邦死磕了數年時間，其靠的就是禁忌魔法，這樣做只是得到類似的能力，僅僅一個人也根本不是帝國軍隊的對手。

或許，如果不是「灰之邊界」的出現，帝國和聯邦的戰爭還會繼續下去，就算沒有從列恩那裏得知「灰之邊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是能夠逼迫到帝國跟聯邦停戰，塞西莉亞也能猜測到肯定是那裏發生了對雙方來說都是很悲慘的代價。

「姐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祖國毀滅的緣故並不是力量上的不足…」

克萊西亞王國的毀滅本質是政治外交的失敗，並非完全是戰爭的失敗，如若跟聯邦和共和國保持結盟關係，至少也不會短短兩年多就滅亡。

「…你不去看着那個瘋子，來這裏做什麼！」

塞西莉亞的說辭無可否認，茉艾拉直接迴避了。

她所表現的是只願意相信自己所接受的事實，人都會逃避對自己不利的信息。

「他逃走了。」

「什麼？！」

「你…故意的嗎！」

剛剛平靜下來的一下，茉艾拉的情緒又一次的挑動了。

「不是，那純粹是列恩先生一直控制着的力量暴走了。」

「暴走…？」

「列恩先生是「灰之邊界」中唯一活下來的人，他是跟「惡魔」交易的人，又或者正如姐姐你說的一樣，他是瘋子。」

「但正因如此，他才可以擊潰帝國軍隊。」

「惡魔……那是什麼？」

塞西莉亞不想解釋太多，深呼吸一口氣後繼續說道。

「姐姐，停手吧。」

「多姆納爾鎮的人們不該成為祭品，不要再重蹈覆轍，過去的悲劇不該重演。」

她誠懇的說着，希望自己的姐姐茉艾拉放棄。

「……事到如今，我沒有回頭路。

」

「姐姐，禁忌魔法書是招致戰爭的根源，如果帝國沒有得到禁忌魔法的力量，那麼戰爭也不會爆發，所以放棄掉它。」

「那麼你告訴我如何回頭？」

「你覺得共和國的人會在今後放過我？！」

這倒是讓塞西莉亞無話可說，因為她也不知道茉艾拉中途放棄被抓捕後會面臨什麼樣的刑罰，造成一個城鎮的大規模魔獸襲擊事件，數千人受災的慘劇，這被判處死刑的可能性是極高的。

一方面想要茉艾拉停止這瘋狂的做法，一方面又希望她能夠活下去，塞西莉亞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

「就算不復仇，我也需要禁忌魔法的力量，否則我根本無法逃脫共和國的追捕！」

「…魔法書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你知道在哪？」

茉艾拉走近過去盯着塞西莉亞為難的臉色。

「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姐姐你得到魔法書後，一定要阻止城鎮上的魔獸繼續攻擊無辜人，還有從共和國逃走…」

「逃走又能去哪？聯邦還是帝國？」

「我不知道……」

塞西莉亞語氣顯得卑微。

「算了，只要你告訴我在哪，我會讓魔獸消失。」

塞西莉亞在猶豫要不要真說出來，她必須要下判斷。

即使是來到多姆納爾鎮這裏跟自己的姐姐茉艾拉重逢有一年多的時間，可實際上她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血緣上的接近，在塞西莉亞的心中自己的好友克蕾爾似乎都要比茉艾拉更重要。

「就在教堂裏面…克蕾爾她放在我這裏一直保管的……」

「真的？」

「為什麼不早點拿給我？！」

茉艾拉有些不相信她的說辭。

「…那根本就不是常人能看懂的魔法語言，姐姐你即使得到了也沒有作用。」

「什麼叫沒有作用？！」

「禁忌魔法是魔女創造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掌握。」

並非是塞西莉亞胡說，因為她真的去嘗試過很多次，但根本沒有一次成功。

（就當做是一本歷史文物吧，反正我們都看不懂。）

那個時候克蕾爾十分放鬆的將書交給塞西莉亞保管的時候就這麼說，絲毫不擔心有人能夠看明白這本禁忌魔法書的內容。

「哼，我就當做相信你一次。」

「只要有了它的話，一定可以讓帝國……」

不知是說漏嘴還是什麼樣，塞西莉亞對茉艾拉依然沒有放棄復仇的想法而感到十分震驚。

「姐姐……你不能去！」

看來自己的賭注是錯誤的，塞西莉亞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說出來，她早該意識到自己和茉艾拉或許只有血緣上的關係，早在克萊西亞王國的時候，她們的感情就相當的疏遠，現在多姆納爾鎮只是報團取暖罷了。

「別攔着我！」

塞西莉亞伸手阻攔茉艾拉，結果直接被魔法震飛摔在門口旁邊的樓梯，即使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妹，茉艾拉下手卻絲毫不輕，沒有一點防備的塞西莉亞遭到重創。

「…不行。」

本就受過傷的塞西莉亞艱難爬起來想要再次的阻攔茉艾拉。

「還想要阻攔我的話！」

茉艾拉卻絲毫不顧她的死活，再次的施展魔法，這一次黑紫色的魔法流直接貫穿了塞西莉亞的身軀。

「…呃？！」

「這是…這是為了……復興故國。」

「抱歉了，塞西莉亞。」

茉艾拉看着眼前這個跟自己流動着同樣血統的年輕女人口中緩緩流出鮮紅血液並慢慢的跪倒在地上，那雙漂亮的發着金光的瞳孔放得很大，似乎是對茉艾拉這種瘋狂行為而震驚。

她嘴唇在微微顫抖，好像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卻說不出口，僅僅是堅持着睜開眼睛看着茉艾拉從自己旁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