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嘣的一聲，肖飛的腦袋重重的撞在車窗框上。耳邊傳來張三卦的哈哈壞笑聲。「小子，到家啦！還睡那？」這個老傢伙剎車就不能輕一點，一定是故意的！肖飛也不理張三卦下車打着瞌睡伸了個懶腰，站在白雲軒門口肖飛打量著這條街。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今天又起個大早還真沒注意這條街。
這條街道兩旁開了不少家店鋪，白雲軒的對面是一家名叫佛源堂的店鋪。左邊是竟然是一家壽衣店，右邊是一家扎紙花圈店。肖飛眼睛都看直了，這條街怎麼都是這種店鋪？或多或少的都跟死人有些關係。張三卦停好車懷裏捧著大紙殼箱說道：「小子，發什麼呆啊，還不快來幫忙呀。」
肖飛走過去接過紙殼箱問道:"三爺，這條街怎麼這麼怪啊？一家正經買賣都沒有，凈是一些做死人生意的店鋪？"張三卦有些生氣說道：「什麼沒有正經買賣！我白雲軒可是一家地地道道的正經買賣！」可沒想到這話剛說完，對面佛源堂門口一個禿頂老頭端著不知道是什麼髒水的盆子，嘩的一聲潑到路中間。
嘴裏呸了一聲轉身進了佛源堂。髒水濺了張三卦一褲腿，張三卦一蹦老高指著禿頂老頭就開罵：「你個老禿驢！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你家太爺爺站在這裏呀！」
「有狗在街上噴糞！我凈凈街而已!」禿頂老頭回頭不緊不慢的說道。「誰呀！誰在門口吼呀吼的，真是晦氣！」花圈店走出一位中年胖婦女，一看長相就不是善類。一臉的橫肉瞅著禿頂老頭一個勁的拋著媚眼，那樣子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晦氣！你一屋子晦氣！你們兩個老幫菜一天沒事就玩曖昧！真丟你佛家的臉呦！」禿頂老頭指著張三卦氣的渾身顫抖，一臉橫肉的母夜叉，翻了個白眼轉身回了扎紙花圈店。看着這幾位歲數加起來二百多歲的老小孩們互相掐架。肖飛站在哪裏面部表情豐富，強忍着笑意。抬頭看了看對面的佛源堂，店面招牌也算是中規中矩。
顯然站在門口的那個禿頂老頭就是店主了，這時一個年輕人手裏拿着小板凳走出來坐在門邊。看見肖飛拱手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肖飛也點頭笑了笑拱手回禮。年輕人見兩家老頭子吹鬍子瞪眼在哪裏拌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肖飛搖頭笑了笑，看來這種事情不止一次了，可能經常會發生。同行是冤家真是沒說錯，何況又是佛道兩大門派，更是水火不容了。
但肖飛沒有什麼門派的觀念，佛家也好道家也罷各憑本事吃飯。互相敵視實在是不應該更沒有必要。張三卦從兜里掏出兩沓毛爺爺，顯擺的在手裏甩了甩。故意大聲說道：「吶！給你五張拿去買好酒好肉，多買一些。吃不了就扔了！咱爺們從來不像有些人窮的整天啃著鹹菜饅頭。」肖飛搖頭苦笑。
正好溜達溜達，肖飛在這條街上走着竟然沒有賣吃的店鋪。正在納悶抬頭一看在這條街的盡頭遠處有一座龐大的建築，一道大鐵門上面的牌匾上幾個黑色大字很是顯眼。《s市殯儀館》肖飛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條街竟是壽衣店花圈店的。原來這條街是去殯儀館的必經之路。
無奈，肖飛只好往回走直奔步行街，步行街離得不遠但也不算近，手裏還拎着東西。這一來一回的可把肖飛累的不輕。二人酒足飯飽已經快下午五點了。張三卦沏著茶說道：「來，小子。咱們爺們有緣能走到一起，也算是有緣分。說實話能有你這個得力的之手我老頭子打心低的高興。」肖飛看着張三卦微笑不語。
張三卦從兜里掏出三千元子放在肖飛面前說道：「這點你也不要嫌少，這算是獎金，工資也不會少你的。」肖飛從小到大哪裏見過這麼多的元子，有些小激動，臉漲得通紅。「說實話，我從農村出來就是為了學本事的。元子這東西雖然是好東西，但我志向不到於此。」肖飛訕訕地說道。
言外之意是我隨時都可能離開，學習本事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張三卦長嘆一聲，明白肖飛的意思。起身上了閣樓，就聽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后，張三卦手裏拿着一個小木盒子走了下來。
紫檀的木盒子顯得非常的老舊，表面黝黑髮亮透著滄桑感。張三卦小心翼翼地將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恭敬的行了跪拜大禮一臉的莊重嚴肅。輕輕打開檀木盒子，一股子異香頓時充滿整個房間。肖飛好奇湊近看了看，檀木盒子裏是一本線裝的發了黃的舊書，舊書旁邊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黑顏色的木劍。
肖飛不知道張三卦是何意，詢問的眼神看着張三卦。張三卦輕輕蓋上木盒子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我是道教茅山一派第七十七代掌教，如今我大華夏道教逐漸沒落，各個分支門派也是魚龍混雜殘次不齊！更有甚者打着道家的名義行騙斂財，昧著良心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我無能未將本派發揚光大再創盛世愧對我的掌門恩師！」張三卦已是老淚縱橫。
肖飛不解問道：「三爺，您這是？」張三卦說道：「我年紀老麥還能有幾年的壽數啊？我一直在尋找能接任下一屆掌教的人選，可有談何容易啊！不過如今我遇到令我非常滿意的人。這個人就是你！如果你同意做我的徒弟，我將這部道教祖師葛仙翁葛洪在一千六百多年前所著的道教至寶《六甲秘祝》也就是後人所說的九字真言，還有這把歷經歷代掌教使用過的雷擊桃木劍一併相贈。待我羽化之後你就是我們茅山一派第七十八代掌教，你可願意呀？」
肖飛站在那裏驚得有些發傻，怎麼就一下子成了什麼茅山的掌教候選人了？這個老傢伙不會拿一本破書來忽悠我留下來吧。肖飛有些懷疑和憂鬱這讓他心裏很是煩操。看着這個道貌岸然的老傢伙用一種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自己，又不忍心直接拒絕。
張三卦看出肖飛的想法面色一暗，突然十指交叉內扣，食指和大拇指伸出結手印，口中爆呵「臨」頓時手印白光大盛，一道白光猶如閃電一般從食指激射而出一閃即逝。肖飛甚至聽到了破空之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忙問道：「這是個啥？段玉的六脈神劍陰陽指嗎？就那麼嗖的一下就沒了？小說我可看過，這種功夫可厲害了。」
張三卦有些氣喘苦笑道：「簡直不能同日而語。比那個厲害千百倍不止啊！」見肖飛有些動搖，張三卦恢複本性半真半假的開始忽悠起肖飛。肖飛滿臉驚喜，毫不猶豫跪地就磕頭。「我學，我學！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張三卦也很激動，哈哈的邊笑邊擦眼淚。「好...好...好徒弟快快請起!」上前攙起肖飛重重的拍了一下肖飛肩膀說道：「小子，現在我們是一家人了，以後好好學。我還指望你興旺我茅山一派呢！」
說着，張三掛轉身拿起檀木盒子呲牙一笑道：「這個寶貝師父先替你保管，等到將來師父會將掌門令牌和盒子一起給你。我連夜給你填寫冠巾狀和道士證以後你就是道門中人了，其他繁瑣的規矩就免了吧！有機會去茅山上清宗壇辦一場傳度儀式即可。」
「不...不幹了！你個老傢伙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盒子你收着我怎麼修鍊上面的功法啊？」肖飛孩子氣的說道。「你小子別着急啊，這本書已經一千六百多年了還不叫你翻爛嘍！你等等啊。」說着抱着檀木盒子上了閣樓。不大一會張三卦從閣樓下來，手裏拿着一本書說道：「小子，這個給你，這是《六甲秘祝》的手抄本，是我老頭子親筆抄寫的。
可惜我天生愚笨終其一生恐怕也無法參透著其中的全部奧妙，現在只停留在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的斗字決上再無法精進！此法是我道家無上至寶，世間多有一些道家遺失的殘缺版本或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所謂九字真言秘法。雖然這是手抄本但可能是那檀木盒中的原本之外唯一的全本了！切記不要輕易視人！切記...切記！」
肖飛點了點頭說道：「我絕不會讓此書出現在世人的面前。書在我在！我亡之書必毀！」張三卦點頭上了閣樓。肖飛嘻嘻一笑，急不可耐的坐在大仙桌上翻閱了起來。肖飛對什麼茅山掌門毫不在意，發揚光大振興道教更是想都沒想。他的目的是盡一切可能努力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九字真言要配合九字手印和心法一起修鍊。十六年的農村生活使得肖飛的手指粗大笨拙，九指手印極為的玄妙，需要結出複雜形狀的手印。這可苦了肖飛了，十根手指掰的嘎嘣嘎嘣作響，險些給掰斷了！尤其是兵、斗、者三個手印，結手印時疼的肖飛呲牙咧嘴無法靜下心來。
無奈只好從九字真言的第一個臨字訣開始修鍊。肖飛回到自己房間盤坐在床上，雙手結獨鑽印，雙目微閉平心靜氣默念上善若水心咒……不知不覺肖飛修鍊臨字訣正正過了一夜。早上張三卦推門見肖飛盤坐在床上已達入定狀態，欣慰的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肖飛感覺到了響動，微微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感覺全身神清氣爽極為的舒服，打坐修鍊了一夜絲毫沒有睏乏的感覺。跳下床跑到廚房，見張三卦正在廚房裏一邊哼唱着小調一邊忙活着早飯。肖飛嘻嘻一笑道：「師父，今早吃啥呀？您老今天心情不錯嗎，有啥好事嗎？」
「哎呀，看見我寶貝徒弟就高興。高興啊！哈哈哈。」張三卦像是突然年輕了許多，精神頭十足。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說不出的勁兒。師徒二人吃完早飯坐在那裏聊天，突然店門被敲的山向。張三卦一皺眉口中罵道：「誰呀！這門敲的報喪的呀！」
肖飛起身去開門，門剛開就被撞開，一個中年人衝進來看到張三卦跪地就哭着說道：「張大師，昨天早上我來沒找到您，我們…我們….」張三卦說道：「你起來坐下慢慢說，來先喝口水。」肖飛扶起男人給拿了一杯水。
「我住在y大道的商圈的獨棟住宅樓，前天晚上住在十三樓的一家人在家裏上了吊，一家三口人都沒了！差點把早上來打掃衛生的阿姨給嚇死！誰知昨天早上十四樓的又弔死了一家老少五口人，五口人呀！這下住在這裏的人可都慌了神了，有人說這大樓不幹凈鬧鬼。是鬼害死了這兩家人。
一時間大家人心惶惶的，有的連夜搬出了大樓投奔了親戚。我昨天早上來找過您想求您過去給看看，若是真有不幹凈的東西還求大師出手救救我們啊！沒想到您不到家。」男人面色驚慌的說道。張三卦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說道：「前後死了八個人！若真是鬼魅作祟我定不會饒了它！」
轉頭看了一眼肖飛說道：「小子，拿上那個白色的紙殼箱了。我們走！」在車上張三卦說道：「這個獨棟大樓住着都是有票子的富人。各個都是某個行業的精英。這些富人都很惜命恨不得能長生不老，全家一起上吊定有蹊蹺！」
驅車半個多小時，三人站在這棟二十四層的大樓下面。肖飛仰著脖子用手指數着樓層，心想這麼高住在頂層的人會不會暈樓呢？我聽說大樓太高了上面就會前後左右的晃動。想想就暈得慌。「小子，你怎麼看？」張三卦問道。肖飛被張三卦這一問數錯了樓層只好放棄。
打開天眼仔細觀察，肖飛震驚的爆了粗口說道：「奶奶的！簡直是太壯觀了！用天眼看過去整座大樓被一團怨氣籠罩在其中。師父，這棟大樓已經被怨氣給包圍了。看這情形能形成如此大的怨氣不是單純的鬼魂那麼簡單！」
張三卦一愣問道：「被包圍了？這麼高的大樓被包圍了？」肖飛點了點頭說道：「不只是包圍，而是全方位的立體式包圍！」張三卦搓了搓手小聲的說道：「小子，我們還是轉頭走人算了！這麼大的怨氣恐怕是凶靈惡鬼！我老頭子可招架不過來！這…這都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呀！老頭子我不擔心別的，就怕一個萬一把你搭了進去啊！」
這老傢伙是擔心我出事，肖飛笑了笑有些感動。「三爺，你忍心就這麼任由它們作祟傷及無辜？」肖飛問道。張三卦老臉一紅轉頭看向別處，假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