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差點嚇尿了

他撩起襯衫，在臉上胡亂的擦了擦，頭上的傷口也不怎麼往出淌血了，也就剛開始撞破的時候，流了那麼一下子。...

這時右手手掌上傳來火嚕嚕的痛感，因為摔倒的時候，手掌也鏘破了，傷口一道一道的，上面滿是灰土，破的地方還有石子嵌在裏面。

現在的他只感覺，鏘破的手掌漲的火熱，頭上的口子也疼的發木，眼前也有些發黑，不知是撞樹撞的，還是出血太多貧血了，而且腳下也有一些不穩當。

他索性坐在路邊的馬路牙子上，眼神空洞的看着過往的車輛，神情木訥！

不多時，眼前不在發黑，他緩過勁來，準備離開這裏趕緊回家！他站起身，用沒受傷的手拍了拍身上屁股的灰塵。

抬眼的時候他發現，馬路對面的車站後方樹蔭中，有個身穿白色連衣裙，面容姣好的妹子，她眼神空洞，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過往的車輛。

這時妹子好像發現了路小東在看他，兩個人目光相對，只一瞬，他就自然地移走了。

妹子抬起一隻手臂，目光獃滯，面帶微笑的不斷地向他招手，示意他過來，似乎有求於他。

本着助人為樂的好意，他準備過去幫幫這位漂亮妹子。當然，如果加上了微信，那就更好了！

看着妹子清秀的面龐，他甚至連兩個人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他抬腳就要走過去，往前走了兩步，突然他的左側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

「滴！！！！！」

他被刺耳的喇叭聲驚到了，他反應過來之後，猛地向後一退。

「嘎吱！」

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輛國產的suv歪歪扭扭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車上主駕駛下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指著路小東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特么傻比是不是死？大白天的找死？我特么差一點就把你撞飛了！」

「想死就算了，死之前你還要禍禍我？你也不看着點！寶馬奧迪撞死還能給你家多賠點錢！特么的神經病！」

男子喋喋不休的大罵，不停的推搡著路小東。

路小東剛想解釋，說他想去對面幫忙。

但是他抬眼看去，四下張望，哪裏還有什麼清秀女子？就算走了，也不能走的這麼快吧！

這時副駕上下來一個女子，攔住司機大哥，手不停的輕撫着他的胸口，嘴上也是不停的勸說着。

「行了！行了！人家還是個孩子！再說了不是沒出事嗎！」

司機大哥眼睛一瞪。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真出事了就晚了！不多罵罵他，讓他長長記性，下次就真撞死了！」

「你再看他這副德行，典型就是挨完打了，在這裏尋死的！我非給他罵回來不可！你別攔着我！」

說着大哥還來勁了，擼起胳膊挽起袖子，大嘴一張說來就來。

期間還有幾名路人看着熱鬧。

路小東越想越不對勁，不論是院子裏的哀嚎，還是剛才說沒就沒的清秀妹子，他現在只想趕緊回家。

他打斷男子說話。

「哥，我想回家！您載我一咕嚕行不行？」

大哥瞅了一眼渾身是土的路小東，大嘴一撇。

「不行，我這車剛洗完，車裏乾淨著呢！你看你這一身灰塵暴土的！」

「這麼地，我給你100塊，你自己打車吧！」

說着他摸了摸褲兜，只翻出一張50的，連忙塞到路小東的手裏。

「拿着吧，兜里就剩50了！趕緊回家啊！別再想不開了！」

大哥罵罵咧咧的上車了，那名女子看了看路小東，又瞄了幾眼大哥。

「小兄弟，對不住啊，他這人就好罵人！」

路小東搖了搖頭。

「沒事！姐！謝謝您，你趕緊上車吧，大哥快等不及了！」

女子輕輕拍了拍路小東的肩膀，連忙上車，然後兩人就開車離開了。

此時他心中回家的慾望越來越強，腳下一使勁，他就呼哧呼哧的跑了起來。

路上，他覺得自己的這雙腿，有些不聽使喚，也不知是嚇軟了，還是跑的脫力了。

他回到了家裏的小區門口，看着門口的煎餅攤，手中的50塊錢攥了又攥。

此時還是晌午，而他頭午還在奶奶家翻地，然後又玩命的跑了幾次，此時的他肚子裏面是空空如也！

聞着煎餅的香味，他的肚子不停的叫着，裏面的饞蟲差點將他開膛破肚了！

沒有猶豫，他果斷決定買兩張煎餅再回家！

畢竟七情六慾！食慾最凶！

他手裏拿着煎餅，但是還是覺得不妥，頭上的疼痛始終提醒着他：你受傷了！不處理可能會感染的！

他吃完手裏的煎餅，來到對面小區樓下的小診所，花了些錢，將傷口清洗了一下，然後包紮起來。

頭上的傷口還好說，清洗之後只是用紗布和醫用膠布粘住了。手上的傷口就比較痛苦了，醫生用排毒針將嵌在傷口裏面的小石子挑出，清洗之後並沒有包紮，只是擦了擦碘酒，這給他疼的呀，齜牙咧嘴的！

至於醫生問他怎麼受的傷，他卻支支吾吾，最後就說去北大地，走泥土路溜號了，被地面突出的石塊絆倒，頭撞在了樹上。

鐵門院子裏的哀嚎女子，他是隻字不提。

處理完了傷口，他如釋重負，接下來就可以回家安心碼字了！

雖然今天遇到的這些事情比較糟糕，但是人生不一直是操蛋的嗎？他已經習慣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往家走去，但是雙腿發軟，只能慢慢悠悠的往家裏走着。

走到了小區門口，一條流浪狗快速跑到他的面前，瘋狂的沖着他吼叫着。

旁邊認識路小東的老人對路小東指指點點。

「哼，老路家啃老的敗家子兒，狗都不待見他！這腦袋上還受傷了！哎呦，說不定啊，沒錢花，偷東西讓人家給打的啊！」

三三兩兩的老太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路小東聽到了，但是沒有往心裏去，他蹲下身子，沒有嫌棄它身上的污穢，伸手向著狗狗摸去。

說來也奇怪，這條狗並沒有咬路小東，讓他撫摸的同時，依舊對着他吼叫着。

這條流浪狗在很小的時候就在小區裏面流浪了，一轉眼已經在這個小區裏面流浪了三年！

他的思緒回到了從前，那是他與它相遇的日子。

那天下着小雨，這條小狗就在樓下涼亭裏面避雨，而路小東當時還有工作，沒有被辭退。

他下班之後沒有雨傘，也懶得上樓，就在樓下淋著雨，在小區之中遊盪著，走累了，就來到涼亭這裏坐一會兒，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聽到了它發出的聲音。

因為下雨，小狗身上濕漉漉的，同時雨水蒸發，帶走了小狗的體溫，小狗凍得是渾身直抖。

看着小狗哆哆嗦嗦的樣子，他被逗的哈哈的笑了出來，笑聲在淅淅瀝瀝的雨聲掩蓋下，並沒有傳出去很遠。

「這就是凍成狗嗎？哈哈哈！」

笑過之後，他面帶笑意，拿起小狗，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狗是公是母，他用手一彈小狗的弟弟。

「還是個公的！」

隨即他左手托起小狗，右手蓋在小狗身上，這樣可以給它帶來一些溫暖。

「算你命大啊！遇到了我！走吧，帶你上樓！」

路小東將小狗放在樓道里，拿出一個鞋盒，半卷手紙，還有一根細香腸！

就這樣，路小東救了它一條命！

從那開始，每天下班回來，路小東都會給小狗帶一根香腸回來，看着它將香腸吃乾淨，他在工作上的壓抑心情一下子就得到了釋放。

小狗長大之後，不知從何時起，就會向著路小東狂叫。

最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它在與他玩鬧，但是久而久之，他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只要他出了單元門，或者進到小區的大門！這隻狗就會追着他叫！

而今天依舊如此，他撫摸著狗，輕聲呼喚。

「你怎麼老是吼我啊？是在跟我玩嗎？啊？黑哥？」

「汪！汪汪！汪...！」

「唉！」

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他耷拉個腦袋，輕輕嘆息。

「都特么什麼事啊，這一天！」

這時，他的餘光看到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的男子。

他抬眼看着對方，男子雙眼佈滿血絲，死死盯着自己。

「不好意思啊，擋你路了！」

他沒有站起來，只是原地的挪了挪身子，繼續摸著黑哥。

男子沒有離開，眼睛依舊死死的看着他。

他這時才仔仔細細的打量起男子，男子臉色鐵青，腮幫子發紫，耳朵邊上有着暗紅的印記，看起來是什麼東西幹了之後的樣子！

路小東蹙著眉想了想，這東西好像在哪見過呢？突然他面色驚恐，眼睛瞪得死大！

他差點嚇尿了！髒話脫口而出！

「我草！」

他發現，那分明就是乾涸了的血液！而且是不知乾涸了多久的血液！

至於在哪見過，就在剛剛，去小診所的路上，自己的手掌上還有！

他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起來，軟弱無力的腿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再次飛奔起來。

他前腳跑了起來，後腳男子就跟了上去，而那條流浪狗黑哥也追了上去，死命的吼叫着。

剛才對着路小東指指點點的老太太們，更是炸了窩。

「這老路家啊，這孫子還是個神經病啊！這狗沖他叫，還敢摸流浪狗？這不是有病是什麼啊？」

「可不是嗎？被狗咬了之後，才想起來跑，一準啊，有病！」

邊上的老太太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

等到路小東離去，老太太們也恢復了一開始的話題，繼續聊著家常！

路小東死命跑着，他能看到，那個男子就在自己身後，向著自己飄來！

沒錯！是飄來！

他嚇得差點魂都丟了！這他才明白過來，狗子黑哥平時哪裏是吼叫他啊？分明是自己身後跟了個髒東西！黑哥在吼它的！

看來老人說的，狗能看到人看不見的東西，確實不假！

他怕極了，更不理解！明明是晌午，太陽最大的時候怎麼還會出現這種髒東西？

而且這玩意不應該是怕光的嗎？只能在影子中移動，現在反而在陽光下還能堂而皇之的追過來？

太特么不科學了！

其實不然，所謂盛極必衰，陽氣最重的時候，也是盛極反衰的時候，此時的陰氣反而更重。

所以在這個時間段，鬼是不怕陽光的。

終於，他跑到自己家的單元樓門口，一把拽開單元門，呲溜一下竄了進去。

而狗子黑哥也沖了過來，沖着單元門死命的叫着，嗓子都啞了，還在不停的叫着。

直到男鬼離開，狗子黑哥才作罷。

路小東一回到家裏，就把牆上掛着的桃木斧頭拿下來，關緊了自己的卧室門后，爬到床上，用被蓋住自己的腳，然後雙手握著斧子，斧子尖指著們的方向！

身體不住的顫抖，汗水從皮膚里滲出，打濕了頭上的紗布，濕的紗布沾著傷口，蟄的他疼痛難耐。

這把斧子，他父親說，是早些年家裏傳下來的東西，具體什麼作用，就不知道了！

由於是桃木的，家裏還缺一把這樣鎮宅的斧子，所以就留了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身體也止住了顫抖，但是仍然心有餘悸。

突然，家裏的大門被人打開了！他被嚇了一激靈，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卧室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他聽來格外的炸耳！

他再也受不了了，大聲的喊道！

「是誰？誰回來了？爸？媽？」

這時門外響起了媽媽熟悉的聲音。

「我是你媽！這家裏還能有誰！我是鬼！誰誰誰的！」

路小東聽到媽媽的聲音，喜出望外，打開房門，直直的看着他媽媽，這一下午壓抑的情緒得到解放，他一下撲到媽媽的懷裏哭了起來。

而他媽媽看着自己的兒子，哭成這個樣子，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

過了一會，他爸爸也回來了，打開房門就看到痛哭流涕的路小東，緊緊地抱着他媽媽。

「去去去，把我媳婦撒開！」

說着，他爸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看着路小東房間門把手上掛着的桃木斧子，他又呵斥了一句。

「這斧子就掛在這，你拿他幹什麼？」

看着爸爸媽媽在自己面前，路小東一把將兩個人抱住，三個人就這樣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