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國

沈深看着手裏的回國機票，心裏思緒萬千，在外漂泊數年，終於可以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投身於自己熱愛的事業。抬眼看着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同的膚色匯聚在一起，這裏是全球最繁忙的機場之一，紐約國際機場。

還記得當初自己外出求學的時候，滿心都是好奇和探索，也是那時候做的人生中第一個最昂貴的決定，放棄直接前往學校的航班轉而從紐約開始，紐約是沈深第一次踏入這個科研國家的地方，現在他也想從這裏結束。

「再見了，老師，經此一別，你我就有可能是科研上的競爭對手。」坐上飛機，沈深最後看了一眼腳下繁華的紐約，然後就閉着眼奔赴故鄉。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可可他們怎麼樣了？」沈深從小是一個孤兒，有幸受到國家資助，認識到了可可他們一家人，林可可是比自己小三歲的一個女孩，父親是一家科研公司的老總，母親是一個大學教授。當初林可可母親所在的大學有一個政策是幫扶貧困學生，那時候的沈深也不過才七八歲。八歲之前一直是學校里的保安，在照顧他，但是保安畢竟年數已大，加上也沒有親人對沈深的幫助很小，才七八歲的孩子就開始在校園裏收撿東西換錢，維持生活。

林可可的母親是學校里有名望的哲學系教授，同樣姓林，林教授很早就注意到了沈深，也私底下幫助過沈深不少，私底下也和保安透露過想要收養沈深的想法，只不過被保安拒絕了。「你們這些有錢人，根本不懂感情是什麼，這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怎麼可能說不要就不要？」

隨着保安年數越大，腦子也越來越糊塗，居然嘗試過將沈深關起來，避免林教授和他的接觸，那段時間是沈深最悲傷的時期。直到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將那扇鐵門打開，直到林夫人逆着光和自己說，「小七，歡迎你加入我們家庭。」

沈深這個名字也是林夫人取的，當時還是小孩子的沈深，明明什麼都不懂，卻還是每天按時按點的到物理系旁聽，他對於物理有一種近乎痴狂的追求。撿來的筆記本上到處都寫着，當初國內最有名的物理學家沈一柯的名字。

林夫人很開明，知道他的興趣所在，所以和大牛沈一柯同姓，為的是激勵沈深，深是想讓他將來成長為一個有內涵，有深度，有學識的人。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林夫人並沒有阻止沈深和保安的來往，每次想到那段時間，沈深都很頭疼。

「來，跟着爺爺來，那種有錢人的家庭怎麼可能容得下你呢？」年邁的老人將很多大品牌的糖塞到沈深口袋裏，每次都要拉着沈深回去，每次都被沈深拒絕。「爺爺，林阿姨和林叔叔對我可好了。」「哎呦，你這孩子，好，有什麼用啊？你們階層不一樣。」「階層是什麼爺爺？」長滿皺紋的臉一臉哀愁的看着小孩，語氣悲慟，「那是整個世界上最無法跨越的障礙，爺爺只是想讓你學習，如果這樣會讓你受折磨，還不如回爺爺身邊呢。」

那時候的小孩哪懂得什麼折磨，只知道回到爺爺身邊之後，又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小小的身體在整個校園裏跑，身後追着慢悠悠的老爺爺。「兔崽子，不聽話是吧？」

儘管在夢中，沈深的嘴角也一直沒下來過。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國內，遼闊壯觀的山河萬象，沈深從心底里油然而發一種自豪感和歸屬感。

「這是我的歸宿，我的國家，我的使命。」兒時的自己已經和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除了從一而終的物理夢想。全身心投入科研，根本沒有時間去和國內的家人聯繫，林先生和林夫人也打過無數個電話，不過都被沈深在繁忙之中錯過，剩下那個調皮搗蛋的林可可，估計現在還在埋怨自己一聲不吭的離開。

沈深搖搖頭，等待飛機平穩落下，慢慢的離開飛機，首都機場也和離開時完全不一樣，比紐約更勝一籌，從前或許人們會說，勝在文化底蘊，不過現在，「降維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