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城司

「升堂！」

「威武————」

「草民陳瑜，將屍體發現過程一五一十如實招來！」「包紅地」狠狠拍了拍案板，搞得陳瑜懷疑自己夢回三天前。

「稟告縣令大人：適才小人與內人於鳳凰橋頭散步，忽見水中有一團黑影，其中又有氣泡冒出，便找人將其打撈，不料竟發現了這具屍體。」

「包紅地」的臉色鐵黑鐵黑，川字眉褶出了自信的魚尾紋。

坊間聽聞馬上就要京察了，今年還可能會有刺史專門到各地考核。正是緊要關頭，羅東縣卻命案頻頻，「包紅地」的烏紗帽怕是戴不穩了。這「包紅地」能不煩嗎？

「包紅地」眼神瞅瞅陳瑜，示意他主動請纓剖屍找找線索。可這畢竟還是個是農工商的時代，沒有先進的科技是不可能對浮屍的內臟尋找到線索的。

「稟大人，浮屍之所以能夠再次浮出水面，是體內脹氣所致，其內臟早已腐爛不堪。小人技藝不精，恐怕難以解剖驗屍。」陳瑜盡量用最簡潔的話解釋浮屍，畢竟這兒的人並沒有微生物的概念。

「不過此人盆骨較大，又是俯卧出水，想是位男子。大人大可以先公貼告示，請其家人先來認領，再做打算。」陳瑜也算是能幫就幫了，這縣令又不是他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畢竟這麼白痴的縣令要是被彈劾了，哪裏去找更白痴的？所以，珍惜眼前人！

「包紅地」看向主簿，主簿點點頭，「包紅地」也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夜深人靜，陳瑜在姜堇熟睡后，靜悄悄地來到自己房間，在角落裏摁下了某個機關，隨即書桌後面的坐墊處打開了一條地道。陳瑜從中鑽了進去，從裏面關閉了地道入口。

這是原宿主給陳瑜的禮物，在陳瑜從烏衣巷回來時記起來的，說是連朝夕相處的姜堇都不知道此處，正好給陳瑜的一些小動作提供隱蔽之所。

順着黑暗的甬道下爬，觸底后陳瑜點亮了一旁的火炬，眼前瞬間明亮起來。

不過陳瑜並沒有走眼前的主道，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上過當了，主道的盡頭只是面牆，真正的通道要擰動兩把火炬才會打開。

陳瑜將準備好的紙條釘在了牆上，旁邊是是串好線的其他紙條，上面寫的都是涉及錢萬錢掏心案的人員名字。只不過浮屍案似乎和掏心案沒有關聯，陳瑜開闢了新的疆土給它。

陳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遵從內心深處的一種習慣，似乎自己以前都是這麼做的。

一旁的案桌上擺放着某個半成品，樣貌初成，但還有些細節方面要處理。這是陳瑜憑着直覺做的，記憶深處暗示他這東西能夠保命。

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力感油然而生。這些天陳瑜一直努力回憶自己穿越前的事，多多少少有些片段式記憶，但也同如今一樣都是些打打殺殺的片段。本想着換個世界安安穩穩過日子，可命運總是用現實一次次熄滅這個想法的火苗。

掏心案也好，浮屍案也罷，這個世界似乎正變得烏雲密佈，彷彿正演繹著一場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第二天，陳瑜正好奇這個醫館是怎麼經營下去的，畢竟這幾天來問診的屈指可數，貼心的姜堇便提醒自己已經好幾日沒有採藥了。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切為了生存。背上竹簍，陳瑜早早踏上了賺錢之路。

（事後拜訪：請問您幾年來如一日採藥賣錢是為了什麼呢？究竟是什麼支撐著您呢？

答：誰不想一屁股躺倒太陽曬屁股啊！可我不去吃什麼呢？我一個人餓肚子也就算了，

可怎麼能讓女人跟着餓肚子呢！大家其實都不容易，可如果感到辛苦就不去做了，那世間不就亂套了嗎？總有人要抗下這些的！

旁白：不過五更，陳公子便悄悄得告別睡夢中的妻子，背上竹簍踏上了致富之路。「幾十年」如一日，無怨無悔，只為給家人最好的生活，他臉上的黝黑就是上天對他的認可！感動大齊最美醫者——陳瑜！)

「呵，好大一株何首烏！」幸好陳瑜眼尖，還是發現了藏在角落裏的草藥。這還是要感謝原宿主的淵博學時，陳瑜只不過是知識的搬運工。

走着走着，陳瑜來到一片小空地，空氣瀰漫着一股刺鼻的氣味。嗯？哪來的血腥味？

嗅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陳瑜很快就發現了氣味的來源是一處不起眼的小草叢。撥開一看，一位黑衣女子躺在其中，奄奄一息，右小腹血流不止。

黑衣女子看見自己被發現，正想普通攻擊，陳瑜一個大閃拉開身位，那女子順勢昏迷倒地。

小樣，無數次探草叢得來的經驗，你是不可能碰到我的。不過——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碰巧剛採的草藥中有雞血草，陳瑜簡單處理止血后，背着女子回到了醫館治療。

（當姜堇看見陳瑜放着她的面把女人背回家時，有如猛虎下山，獅王爭霸……此處省略一萬字)

酉時過半，黑衣女子徐徐然睜開了眼睛，一隻「豬頭」突然躍入女子的視線，還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本着昏迷前機體的本能，女子一記上勾拳掄了上去，陳瑜大叫一聲坐倒在地。

「豬頭」陳瑜，至於其中緣由，各位自行腦補，不過如今這一拳算是雪上加霜了。

「誒，疼疼疼！」陳瑜捂著臉叫嚷不已，對着黑衣女子大罵，「你幹什麼呀你！我救了你啊，你，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的！」

黑衣女子瞪了瞪叫囂的陳瑜，嚇得陳瑜當起了縮頭烏龜。這是姜堇捧著葯碟走了進來，陳瑜像是找到了靠山，趕忙爬了起來打起了小報告：

「堇兒你看她給我打的，都腫成豬頭了！」

姜堇笑了笑，並沒有理會，轉身走向了黑衣女子，那女子立馬起手刃戒備。

「皇城司難不成要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動手？」每每看到姜堇職業化的笑容，陳瑜都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實在是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