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慶典
梁寧大笑了一陣，身後的小弟也跟着乾巴巴地笑了幾聲，聽起來更像是乾咳。
「看你小子想造反啊，怎麼突然這麼囂張了？小爺我就是來看看，看你是不是找女朋友了，讓我看看夠不夠漂亮...」
簡直就是無理取鬧，不過這一定只是他的借口，他應該是看我今天反常，故意找茬。
但我偏偏就不想讓他就這麼走了，我得整整他，告訴所有想打我主意的，我不是好惹的。
但如果我先動手，我一定會成為老師首先訓斥的對象，我得逼他先動手；而且，以一敵三，顯然不是我能做到的。
我放下帆布包，靜靜地看着他。
「喂，小爺我跟你說話呢，給你臉了不吭聲！」他已經不耐煩了。
我正要說話，汪星宇提着一個黑色的袋子出來了：「怎麼了？」
梁寧獰笑起來，「你隔壁班的好朋友啊，啊？」
他招呼小弟靠過來，「你們倆小爺我一塊兒教訓了，以後幫我跑跑腿什麼的，也還可以。」
我假裝啐了一口，當然什麼都沒吐出來。
梁寧徹底怒了，擼起袖子，一拳砸在我鼻子上，我被打得倒退了幾步，汪星宇趕緊扶住我，「沒事吧！」他焦急地問。
我沒有回答，只感到一股熱流順着鼻子向下流，應該是流鼻血了。
汪星宇看到后怔住了，把他的包靠在牆邊，面對着梁寧三人，渾身的毛彷彿豎了起來。
他飛起一腳，一個側踢把梁寧的頭磕到了欄桿上。
梁寧摸了摸腦袋，我看不出此時他們兩人誰更生氣。
兩個小弟見狀，猶猶豫豫地不敢上前，梁寧說：「好，今天還碰上個硬茬！咱們走！」
見他們走了，汪星宇趕緊從教室里抽了幾張紙，幫我擦擦嘴邊的血，在弄了個紙團，給我塞住鼻子。
我只好用嘴巴呼吸，儘力問道：「你練過？」
他說：「嗯，學過跆拳道，你別再說話了，我送你去醫務室。」他想了想，俯下身子，順便撿起我們兩個的袋子。「你在等什麼啊？上來！」
我說：「幹什麼啊，又不是腿斷了，幹嘛要背我？」
汪星宇回答道：「運動的話流的血不是更多嗎，我背你去醫務室看看。」
「......」
我勉強爬上他的背，感覺挺羞恥的，幸好是放學時間，沒什麼人。
就是下樓梯的比較困難，好不容易下到一樓，他已經累得直喘粗氣。
我說：
「放我下來吧，又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我能自己走。」
他堅決地搖搖頭，「能到醫務室！」
我拗不過他，只好讓他背着。
幾個路過的女生對着我們指指點點，時不時相視大笑。
到了醫務室門口，他放我下來：「我在門口等你，你自己進去吧。」他扶著牆壁滑到地上，坐在地上休息。
我走進去，校醫很快查看了一下情況，並無大礙。
過了一會兒血也止住了，校醫用棉球給我擦擦，我道了謝，出到門口，汪星宇擺了個自以為很酷的造型，抱着雙臂靠在牆上。
見我走出來，他把我的包遞給我，我重新跨在肩上。
「走，吃飯去，我真是餓壞了，吃貨之魂覺醒啦！」他也提着包，我們並肩走向食堂。
......
午休過後，下午的課程也談不上有趣。
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一進門就在教室里尋找我的身影，
在看見我之後，他眉頭緊鎖。
看來我昨天沒來上學，他應該是高興壞了。
數學老師打開課件，拿了根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這節課的標題。
他像一條迅猛的眼鏡蛇，突然發起攻擊:
「周舟，你昨天沒來，你站起來，你在家裏自學了昨天的內容嗎？」
我有底牌，心裏自然不慌。我站起身，在這個角落裏的位置，我感到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
「是的老師，我學了。」
「是嗎？」數學老師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不相信，「那耽誤其他同學幾分鐘，我問你......」
題目說完，答案我脫口而出。
老師有些驚訝，又問了一個稍難的題，我在草稿紙上算了一會兒，報出了答案。
老師放出了大招，出了壓軸題。
很可惜，這只是例題，我昨天已經解出來了。
我說出答案，老師愣了愣，說：
「你答對了，坐下吧。」
教室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周舟同學有進步啊，大家掌聲鼓勵！」數學老師說。
稀稀拉拉地響起幾聲掌聲，數學老師提高音量：「沒聽見嗎，掌聲鼓勵！」
終於是掌聲雷動，我以微笑回應。
數學老師開始正式講課，我聚精會神地聽着。
......
回到家裏，我以最快速度搞定了今天的作業，開始預習明天的功課，晚飯還是媽媽強行把我拉到外面我才肯吃的。
我比之前晚了幾乎一個小時才上床睡覺，躺在床上，心裏也對睡覺充滿了負罪感（理智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
......
「醒醒，吳移，醒醒！」莉莉叫醒了我，「你不會忘了今天的大事吧！」
聽了這話，我不敢賴床，起來讓莉莉給我易容。現在我有一臉濃密的絡腮鬍，臉也給我變胖了，整個身體都像給打了氣，我成了一個大胖子。
「聽好了，你現在的名字是查理，身份是我們雷公會的治療師，我的助理。」她急急地說道，「你能不開口就不要開口，我們從人最多的甲口上去，就怕人盤問。」
「嗯，我知道了。」莉莉帶着我走出房間，來到大廳，可她卻沒有想開大門的意思。
她轉身來到大廳盡頭，我緊隨其後。
她在牆上摸索了一陣，觸發了某個機關。
一扇正常大小的門的形狀在牆上顯現出來，莉莉伸手推開，率先走出去，我按住門，也走了出去。
原來這門通向外面。莉莉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可能因為是慶典吧，大家都去上城了，街上都沒什麼人。
越前進人就越多，終於，我們混進人群里，莉莉鬆了口氣，但仍未鬆開我的手。
她的手暖暖的，摸起來卻有些粗糙。
明明身處險境，但有莉莉陪着我，我卻很安心。
走到一處很空曠的地方，但此時擠滿了人，地上還有發光的法陣。
有一些穿着制服的治安警司在維持秩序，要人們排隊傳送。
「這裏就是甲口。」莉莉悄悄對我說，我點點頭，我們排進了隊伍里。
幸好只有例行的檢查，連姓名都不用登記，我們順利傳送到了上城。
這裏的景色太美了。
我想起我成為老安徒弟之前，獲得全屬性之前...我透過出生點的小小窗戶，第一次看到這來自地面上城的畫面，我想去上城，一直都想。
而我，終於來到了這裏。
即使背負着全屬性這樣令無數人眼紅、嫉妒、追殺的東西，來到上城，我也不願再把自己丟進煩惱的漩渦里。
這裏的天是真正的「天」，沒有灰褐色的頂，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裏的樓房不知有多少層，直通天際。
我像是在沙漠裏艱難跋涉了幾星期的旅人，終於看見了綠洲。
真美啊。
莉莉摸摸我的臉，「噗嗤」一聲笑了：「鬍子都歪啦。」
再震撼也差不多了，我們順着人潮往街上走，這裏的街道更寬，高度更是不用說；但是有被魔法放大的聲音不停重複，慶典期間禁止飛行，禁止動武...
我以為我們要順着人潮一路向前，結果莉莉拽住我，小聲說：「你幹什麼？我們是在逃命啊！」
她拉着我走到一條很窄的小巷，這裏只夠兩人並排通過。她走在前面帶路，我則在後頭跟着，因為緊張，不斷地左顧右盼。
忽然，小巷兩頭各被一名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堵住了，我們進退不得。
莉莉看起來倒很冷靜，停下腳步，對着前面的那名黑衣人說：「保密使？」
「BingGou——」那人說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的任務中沒有提到你，你可以閃開了。」
莉莉冷笑道：「你們在慶典期間飛行，又要動武，這可是要被處決的！」
「我們可沒有飛噢，我們只是跳下來的。」他毫不在意，「況且啊，我們保密使，就是拿命掙錢的。」
另一人撇撇嘴：「你的易容真是太爛了。」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莉莉發動魔法，先是解除了我的易容，手裏電光閃爍，「吳移，他們就是沖着你來的，看來我們的身份暴露了，不用顧忌了，動手吧！」
我也打了個響指，就等莉莉的命令了。
黑衣人攤攤手，嘆了口氣。
「這樣啊，小姐，那我們只好乾掉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