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湯姆·馬沃羅·里德爾

當晚，德拉科靠着塞普蒂默斯施的隱形術，一路提心弔膽地來到格蘭芬多休息室。

塞普蒂默斯給胖夫人施了混淆咒，德拉科順利進入。

接下來，如何進入女生寢室是一大難題，塞普蒂默斯再次施了一個混淆咒——不得不說她的無杖魔法和無聲咒太完美了。

「GinnyWeasley在哪兒啊？」德拉科在心裏怒吼。

過了很長時間，他終於找到了金妮的寢室。德拉科儘管放輕腳步，屏息凝神。

他查看了桌子上和書包里，都沒找到日記本。德拉科轉身再看金妮，她——似乎抱着什麼東西？

該死，是日記本！

「她為什麼要抱着日記本睡啊？」德拉科欲哭無淚。

「去吧，為了馬爾福的未來。」塞普蒂默斯說道。

「當純血者拿到日記本，黑魔王會在短時間內回歸、消失。」

這個短時間，不管是半個月、一個月還是多久，馬爾福家族都勢必面臨艱難的抉擇，而這個抉擇，極有可能給馬爾福帶來滅頂之災一一所以，必須拿到日記本。

德拉科緊張到了極點，他一步步走到金妮身邊，將被子向下拉了拉，金妮的右手放在日記本上，德拉科伸手去拿，緩緩抽出了日記本。金妮沒有醒，眼睫毛都沒有動一下。德拉科大大鬆了一口氣，他馬上恢復了一切，輕手輕腳地離開。

已近午夜。回到寢室的德拉科脫下隱形衣，看着夢鄉中的西奧多，再看神秘的黑色日記本，封皮很舊，滿是歲月的痕迹。德拉科做了十五分鐘的心理建設、才心情複雜地打開了它。第一頁被墨水弄污，只能勉強辨認出「Riddle」這個詞。

「這是個麻瓜姓氏吧。」德拉科想。

塞普蒂默斯回應，「是啊，TomRiddle，這是Voldemort的原名。他的母親應該和斯萊特林有關係。」

德拉科再次翻頁，空無一字，整本都是。他把日記本翻了過來，底面上印着倫敦保克斯荷街一個報刊經銷人的名字。

「怎麼回事？」德拉科慌了神。

塞普蒂默斯沒說話，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日記本上，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日記本一定有問題！」

「，你試試在上面寫字。」塞普蒂默斯不太肯定地建議。

德拉科拿出羽毛筆，墨水落在破舊的日記本紙頁上，很快被吸了進去。

上面憑空出現了一行字——

你好，我的朋友。

果然如此。德拉科再寫下一行字——

你是誰？

MynameisTomRiddle.你呢？

德拉科在心裏問：「他會對我用攝神取念嗎？」

「有我在，不會。」塞普蒂默斯給了個令人心安的答案。

I'mLawrence(勞倫斯).

你的姓氏呢?

叫我Lawrence就好。

好吧，Lawrence。很高興認識你。

Tom，你在哪？

日記本里，我在日記本里和你對話。

啊？你怎麼會在這裏？

一種很神奇的魔法。我也好奇，Lawrence，你是怎麼拿到日記本的？

撿來的。

既然你這麼說了。Lawrence，你是哪個學院的？

Slytherin.

奇妙的緣分，我也是Slytherin畢業的。

是嗎？Tom，你也是純血？

沉寂許久，終於出現了宇跡。

不，我是混血。我的母親是巫師。

那麼，你一定是一個很強大的巫師。

Lawrence，你是純血？

是的，Tom，太晚了，我要睡了。

那好，Lawrence，晚安。

曾經無數個夜晚，塞普蒂默斯傳授給德拉科黑魔法的理論知識，教會他為人處事、待人接物的道理，掏空心思培養這個被孫子溺愛着長大的曾孫、馬爾福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這種高壓訓練的結果就是德拉科學會了隱藏情緒，不再明目張膽地欺負人以及不得不在魔法史課上補覺。

可是，今晚，沒有塞普蒂默斯的嘮叨，德拉科卻毫無睡意。

他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救世主是哈利，霍格沃茨校長是鄧布村多，馬爾福家主是盧修斯，可是現在湯姆·里德爾——或者說黑魔王的日記本在他手裏。他本不應該承擔這一切。

他想逃。

塞普蒂默斯洞察了他的心思。「斯萊特林行為守則三十九。」

「尊重愛我們的人，守護愛我們的人。」德拉科條件反射。

「斯萊特林行為守則二十八。」

「學習擔負責任，責任意味着不可推卸。」德拉科背誦出來，「我明白了，先祖。」

接下來的時間，德拉科除了在圖書館和赫敏、克爾斯滕、西奧多一起學習，就是和日記本進行心理博弈。

「你們說，密室的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寫完論文，赫敏好奇地問。

克爾斯滕一直對傳說抹黑薩拉查感到不滿，抓住機會立刻說道：「我覺得Slytherin是一位偉大的巫師，一百條Slytherin行為守則，是我們刻在心裏、溶在骨血里的東西，是紳士淑女的規則，它處處規勸着我們的行為。」

「是我的先祖，至令Slytherin家族仍遵守他定下的家訓，沒有人比我更敬佩他。他和你們學院的創始人GodricGryffindor是至交好友，後來兩人決裂，因為就是否招收麻瓜出身巫師入學產生分歧。」

「但那決不是因為的偏見，而是因為當時麻瓜瘋狂迫害巫師，為保護學生只能限制非純血巫師。畢竟，在那種緊張的環境下，多一分謹慎也就多一分安全。我想，造建密室只是為了守護Hogwarts，守護他的學生。他為的是保護而不是殺戮。打開密室的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都辱沒了薩拉查，對不起他身上流的血！」

聽了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另外三人不由自主地沉默。

克爾斯滕意識到不妥，「對不起，我失態了。」

「Granger，」德拉科抬頭，看着褐色的眼睛，「Malfoy家族向來是純血論者，可認識你之後，我發現你是一個出色的女巫，比很多純血都優秀。」

這讓德拉科產生了動搖，但不代表他會放棄，只是如今的純血論需要微調罷了。

西奧多撫額，為了拉攏格蘭傑，德拉科還真下功夫啊。

赫敏愣住了，半晌之後才道：「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沒什麼，只是不想讓你誤會。」德拉科又低下頭。

看着手中的書發獃，德拉科不由胡思亂想：「先祖，我們拿到日記本有什麼用？找不到主魂，我們就不能毀了它。」

「起碼能有個籌碼。德拉科，別着急，有我在。」塞普蒂默斯柔聲安慰。

湯姆一直想要控制德拉科，德拉科也想要了解這位黑魔王。

德拉科一邊裝作把湯姆當成知心朋友的樣子，一邊不著痕迹地從他嘴裏套話。湯姆不能攝取德拉科的思想，自然萬分謹慎，基本沒有透露什麼。

不過，德拉科了解到湯姆是一位很優秀的學生，他是級長，也是男生學生會主席。

德拉科曾問湯姆的中間名，但他岔開了話題。

獎品陳列室

夜遊的德拉科看着在月光下閃耀獎品，「先祖，你真的覺得他得過獎？」

「梅林在上，用你的腦子想一想，那可是伏地魔！在毫無家族背景的條件下得到眾多純血家族支持，」塞普蒂默斯深信不疑，「三十歲就成為第二代黑魔王。」

「找到了。」德.拉科險些出聲尖叫，他停在了一個盾形徽章前，「TomMarvoloRiddle，1942年，學校特殊貢獻獎。」

馬沃羅——是誰?

「我沒什麼印象，畢竟唯一和有關係的Gunter一家早就落魄了。」

德拉科滿不在乎，「好吧，查查岡特家族的族譜，應該不難吧？」

第二天，德拉科去圖書館查閱岡特家族的信息。

血統純正、近親結婚、薩拉查的後裔，家族成員有——馬沃羅·岡特！

德拉科眼前一亮，馬沃羅有一子一女，其子莫芬·岡特因對麻瓜施惡咒，反抗魔法部傳喚被捕判刑3年，未婚。多年後又因謀殺麻瓜死於阿茲卡班。

當然，這個莫芬不重要，重要的是梅洛普——啞炮？

德拉科的眉毛擰成了麻花，他多查了幾本史料，沒有別的記載。

「這不可能，啞炮和麻瓜？黑魔王不可能有這樣的父母！」德拉科寧願相信斯內普教授喜歡哈利波特也不相信這麼荒謬的故事。

塞普蒂默斯也沉默了。「讖言不會出錯，我的孩子。黑色的日記本，紅髮的純血女生，你總不會認為Weasley是Slytherin的繼承人吧？」

「所以——我的父親，就曾跪倒在這個骯勝的混血腳下？馬爾福——高傲的馬爾福效忠的主人出身竟然如此下賤？」德拉科臉色通紅、青筋暴起，差點把書撕碎。

「冷靜。」塞普蒂默斯的聲音無比鎮定，「第一批追隨黑魔王的食死徒一定知道他的身世，可他們不是一樣忠心耿耿嗎？德拉科，他們看重的是黑魔王身上流着的薩拉查的血和他本身的能力，他的父親是麻瓜，他的母親是啞炮，這都不重要！」

德拉科冷酷的灰色眼眸中流露出不甘和恨意。

高傲的馬爾福，從不低頭，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混血。

雪花落了下來，又是一年聖誕節。德拉科選擇了留校，克拉布和高爾也這麼做了。

「其實我一點也不想回去，可是哥哥足足給我寄了十二封信，催我回美國。」克爾斯滕臨走前遺憾地對德拉科說。

整個斯萊特林休息室只剩下他們三個。可喜可幸的是德拉科終於睡了個好覺。

早上起來，德拉科發現自己的聖誕禮物堆成了小山，光是帶家族微章的就有二十多份。

他先是拆開了父母的，盧修斯送了他一本《馬爾福家族魔咒》——它使塞普蒂默斯提議德拉科學隱形術，《隱形術的隱形書》上的內容，梅林啊，那可是六年級的知識。納西莎送了德拉科中國火龍的模型。

接着德拉科看到了帶有斯萊特林家徽的禮盒很大，嗯——這個禮物很有創意啊，雙面鏡。

德拉科又拆了兩個突兀的紅色禮盒，哈利的禮物是《魁地奇的秘密》，赫敏的禮物是《你所不知道的咒語》。

德拉科有一種不樣的預感，他馬上抓開了帶諾特家族徽章的禮盒——《隱形術的隱形書》。真好，塞普蒂默斯更有理由教他隱形術了。等西奧多回來倒是要問問他，他是怎麼想的？送二年級學生六年級的書。

把四本書摞在一起，德拉科深呼吸了一口氣。梅林！

大禮堂很美，來着冰霜的聖誕樹，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由飾帶，飄落的雪花。

德拉科不過是十二歲的孩子，他很快融入了這種歡快的氛圍，把湯姆置之腦後，向同學們吹噓自己的村衫，惹得有人笑他「像個女孩」。

似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德拉科，德拉科向格蘭芬多長桌上望去，與赫敏四目相對，注意到她頭上的紅色髮帶——德拉科送的禮物——不由一笑，她總算整理了頭髮。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塞普蒂默斯教授德拉科隱形術，德拉科勉強掌握了，不過容易分神，時間只能維持5一10分鐘。《馬爾福家族魔咒》只記載了較簡單的咒語——包姑黑魔法，暑假德拉科就已經學會了。

2月14日，情人節

大禮堂變成了粉紅色的海洋——和洛哈特的禮服一樣。

德拉科鐵青著臉坐在座位上，克爾斯滕不可思議地說：「Lockhart瘋了。」

更糟糕的是洛哈特找了許多插著翅膀的小天使，到處散發情人卡，甚至闖入課堂。

德拉科、克爾斯滕、西奧多和布雷斯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困擾——哦，或許布雷斯以此為樂。

糟糕的是音樂情人卡。」你的頭髮像陽光，你的笑容也像陽光，我喜愛你在球場上飛馳的身姿——」

德拉科氣得踹了小天使一腳。

布雷斯幸災樂禍，「陽光哈哈哈哈哈。」

「你的頭髮如同黑夜，你的眼睛閃著睿智的光——」

克爾斯滕捂住耳躲，「梅林在上！放過我吧。」

「真煩。」西奧多臉色陰沉，「我看只有布雷斯大喜歡這些。」

布雷斯白了他一眼，「姑娘們喜歡我，有什麼問題嗎？」

晚上，德拉科再次打開了日記本。

Tom，我發現你對許多事物都很有見解。

謝謝誇獎，勞倫斯。

請問——你對Dumbledore有什麼看法？

一個愚蠢的強大的巫師。

難道不是一個狡猾的、利用人心的老狐狸嗎？

Lawrence，你是這麼認為的？

沒錯。

你不喜歡他？

是忌憚。

那夜，月華如水。

德拉科一如既往地打算聽着塞普蒂默斯的話入睡，但是塞普突然打住了話頭，緊張地說：「危險，是湯姆！」

德拉科迅速去拿床頭的魔杖，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少年站在那裏，頭髮如同黑玉一般，身材頎長，穿着斯萊特林的院服，如黑夜般深邃的眼睛仔細地打量着他——和讖言球中一樣英俊。

德拉科握住魔杖，注意到那人的身體有些透明，他用顫抖的聲音問：「Yom？」

「L—A—W—R—E—N—C—E？」湯姆陰笑着說，細長的手指正放在德拉科的課本上。

德拉科害怕極了，鼓起勇氣說：「我，我不能告訴一個來歷不明的日記本自己的真名吧？」

湯姆的笑容更水冷了。「Malfoy，Abraxas的孫子，Lucius的兒子，對嗎?「

「的確如此。」德拉科覺得湯姆念父親和祖父的名字時的語氣不太一樣。

「你在害怕。」湯姆向前走了兩步，看着坐在床上的德拉科。

德拉科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別過來！」

「為什麼要害怕呢？」湯姆繼續說，「德拉科，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想奪過德拉科的魔杖。

「TomMarvoloRiddle，」塞普蒂默斯終於出現，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還認識我嗎？」

湯姆本能地後退，驚詫道：「你是Septimus，或者——Anna？」

「Abu真是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塞普蒂默斯冷笑。

湯姆似乎竭力思考着塞普蒂默斯是個什麼東西。「你現在是什麼狀態？」

「和你一樣。」塞普蒂默斯輕鬆地說，「不過，Tom——蛇牙應該不難弄到手吧？」

湯姆注視着塞普蒂默斯，兩人對峙許久。

「你不會這麼做。」湯姆說。

「那也別逼我們！」塞普道。

德拉科緊握魔杖的手心裏全是汗。但他還是小聲打斷了兩人：「那個，Theo——」

「SpaceTimeClosure(時空封閉)！」湯姆用了個無聲咒。

「好吧，Malfoy，也許我們可以談談合作？」湯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合作？」塞普蒂默斯瞥了一眼日記本，「雖然我不能毀了你，可你現在在我手上，用什麼談條件？」

湯姆淡淡地說：「你應該明白的，我是一個魂器，並非主魂。」

「你製作了幾個魂器？它們都在哪兒？」

「你這是強人所難。Septimus，我只有十六歲，而且是第一個魂器，不可能知道。」湯姆皺眉。

塞音蒂默斯微笑道：「你可以提供線索的，對嗎？」

「所以——」湯姆內心十分不安，「我提供線索給你，消滅其它的靈魂？「

「你想成為唯一的黑魔王，就必須毀了它們。」

湯姆直接反駁，「不——這不可以——」

「Riddle，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想想清楚。」

湯姆沉默許久，方笑說：「晚安，兩位馬爾福.」

斯萊特林的寢室，還真冷啊。

何時破曉，吾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