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歸期幾何
[該來的無論你怎麼躲，也逃不掉……]
[都說瓊羽女君掌世間萬千姻緣，也不知有沒有本尊。真想去看看呢。]
月千瑤不知道被他帶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走了好遠好遠的路，觸感漸進模糊，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幻覺。
「到了？」她正要揭開抹布一探究竟，就被搶先了一步。
傅紫河彎下腰，兩隻手順着她的胳肢窩繞到後面，緩緩的上升為她揭開。
明明剛開始還有那麼的不適應，但看見眼前的景色就好像一心都撲了出去。
「嗯，到了。喜歡嗎？」他下意識的珉了下唇，生怕她真的會不喜歡。
「喜歡」月千瑤緩緩的張開雙手，迎著風吸吮著空氣中的雨露，好久沒有這麼自在了。
「那是什麼？」她指著天上一閃一閃的火光出於好奇的問著，在妖界確實沒見過。
他微微一笑，斜眼看着月千瑤。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那樣的她。自由自在的像風又傲的像光，不受任何的約束，也不接受任何的搭訕，寒冷的像冰卻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響在她月千瑤的身上一定有着吸引他的東西。至於是什麼，大概就是愛吧！
「竹梨花，是人間最美的煙火，也是最卑微的愛。」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暗示又似乎在逃避。
[最美嗎？]月千瑤低着頭久默不語[你也說了它也是最卑微的愛，不是么？]
「曇花一現靈光一閃，跌落谷底愛而不得。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那要這愛又有什麼用？」
見異思遷妖也不例外，觸目傷懷誰都會有。不知不覺又想起了三千年前月千雪的前車之鑒。
[阿姐，現在你似乎覺得不值呢？]輕藐了一下，還真是可笑。
妖救人，人卻害人。人愛妖卻又負妖，這人的世道遠比妖更可怕，不是么？
[她……]傅紫河悄悄的靠近她，把她一把攬過，指著天上的流星順着它們的軌跡劃去「你看，美嗎？」
「……好啦」見她沒有回答，索性直接輕推了一下「別不開心了，說出來會好點。小狐狸你思家還是思人？」
家？她還有家嗎？
對於從前的她月千瑤來說有阿姐的地方就有家，但現在阿姐不在了，她還有什麼家。
「沒有，我已經沒有家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似乎在閃躲着什麼「那個地方勾心鬥角，還有什麼家可言？」
是了，雖然青鸞紫菱被封萬年有餘，妖界內部也不在像以前那樣動亂，但也並不太平。
傅紫河凝了凝神「那便是思人了，我聽說只要把願望些進在花燈里在放入河裏，天上的神明就會聽到，並實現你的願望。小狐狸不防……」
神明么？
她自己都是妖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自己的不到的？還需要求他們，那些道貌岸然的？
其實連他傅紫河自己也並不相信這些，只是由於某個原因想討女孩子喜歡罷了。
趁着他去拿花燈些願望的時間，她想了想終於還是決定開口「我要走了」
他先是一愣，后是失落，擠出笑容「好。」
僅此而已！
「少則幾天，多則幾月，會回來的。你放心，在恩未還之前，我都不會離開。」她鄭重的說着，不帶一點思考。
[恩未了便不會離開，那恩還完了呢？]
如果可以……
傅紫河急忙撕掉剛剛寫下的願望，又拿起筆從新寫着。
這次，他要讓她留下:
願我與小狐狸殊途同歸，百世不離。
——傅紫河親啟！
他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但至少這一刻他是滿懷期待的。
都說藉著醉意上心頭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而這次……
「我要走了。」月千瑤幻想了無數遍道別的場面卻還是忍不住出口。
傅紫河打了一個哈切許是微風太涼，可微風又怎麼會涼呢？
他自始至終都明白，不是微風太涼而是不知分別時長，歸期幾何。
「是，是嗎？」他不敢回頭靜靜的看着面前的河流，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泛起漣漪激蕩在他心頭:「那……還會回來嗎？」他忐忑不安的緊握雙拳。
「會。」後面不知道月千瑤又說了什麼，但這一刻，這個字於他傅紫河而言，是足夠了的。
平靜的水面上倒映着兩個倒影，泛起無數漣漪。兩個人，一個坐在河面數着歸期，一個折一枝臘梅撐著油紙傘獨自徘徊不前。
就好似在問「你許我歸期幾何？」
歸期？
「歸期未定，算伊心裏，
何來幾何？」
次日清晨，傅紫河早早便起來準備明明是不舍，卻還強裝鎮定自若來到月千瑤的閨房前，再三的敲著門。
這時一名婢女做過偏著腦袋:「咦，將軍？」
傅紫河聞聲望去，頓了頓。
那婢女看了看傅紫河又看了看這院子的主人，似乎也察覺不對:「將軍找月姑娘？」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在旁人看來他們也最多是有着救命的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月姑娘不是已經離開了？將軍不知？」那婢女再次開口。
[走了嗎？也對她的確是要走的。]心裏頓時一空，對那婢女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隨後帶着失意蹣跚離去。
與此同時月千瑤將一身修為與妖氣隱去，換上一件銀色的長裙套裝，星光點綴，藍色鑲邊連帶着臉上妝容也隨之變化粉色眼瞳，眼眸銀色硃砂，雙蝴蝶結長發再外加一件銀色斗篷。放眼望去就好似誰在不經意間打碎了整片銀河系。
長空烈日灼心，時間如白駒過隙。
她憑藉着那矯健的身姿很快來到了不歸山邊界。
不歸山，山不歸。
還是如同當時一樣飛沙走石滿窮塞，狂風大作兩邊樹枝不停的發出「沙沙」聲響。
[果然，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來這]不由的發出感慨，后輾轉進入。
都說不歸山是那些山野精怪的聚集地，常會出來禍害人間，但月千瑤一路走來卻安靜的過分。
難道是我太強，才害得那些妖不敢出來了？
正在疑惑之際一道黑影向她襲來順着本能搖身一轉輕鬆躲過[又來？呵，這妖妖力不濟腦子到挺靈光。]
那樹妖眼看到手的鴨子要飛氣急敗壞起來，又使出更多的樹根從地面轉出齊刷刷的向她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