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
「塵兒，你為什麼這麼看着我？」司寇無邪說得好溫柔，連自稱都從本皇，變成了我。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這是實話，但卻不是她看他的原因，相比之下，她更願意回家看万俟聖昕，因為寨主的眼睛不會像司寇無邪這麼邪肆，這麼深不可測。
就如現在，風信子實在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會想到他的下一句話，竟然會說「哦，你也很好看」，然後便和風信子大眼瞪小眼。
「那個，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嘆了口氣，風信子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正兒八經的對司寇無邪說，「你這樣，我不習慣。」
「沒關係，以後自會習慣的。」司寇無邪伸手攏了攏風信子耳邊的亂髮，又幫她掖了掖被子。
「以後？」風信子一個激靈，皺着眉頭又將對方一陣打量，才沉下臉面無表情地說，「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以後，如果你想用我來對付万俟聖昕，那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而且，他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方寸大亂的。」
司寇無邪聞言，笑了，笑得傾國傾城，笑得顛倒眾生，他說：「既然你知道他不在乎，那你為何還痴心不改？」
風信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不過是說的氣話，万俟聖昕應該會在乎她的，可司寇無邪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司寇無邪，放了我吧，留着我對你也沒什麼好處。」這倒是實話，她若是不願意，那還真就是一無是處。
「我為什麼要放了你，放了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讓你去找万俟聖昕？我可捨不得。」或許是裝出來的，不過司寇無邪說話的神態竟有幾分醋意。
「那你這麼養着我，到底是要做什麼啊？」她可不相信堂堂一國汗皇，會閑得無聊給她餵食物，而且還寸步不離的照顧著。
司寇無邪想了想，突然正色道：「塵兒，你真的喜歡万俟聖昕嗎？就只能是非他莫屬嗎？」
風信子一愣，然後使勁兒的點頭。
是的，非君不嫁。
好吧，她已經嫁給他了，那就絕不二夫。
「你喜歡他什麼？」雖然早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但司寇無邪還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他比我好看嗎？他武功高過我嗎？他是皇族身份高貴嗎？還是……」
「不，」風信子搖搖頭，道，「或許他並不比你好，你很好看，武功也很好，而且是大歸汗國尊貴的汗皇陛下，或許在大多數人眼中你是完美的，可是他能給我一生一世的承諾，而你卻不能。」
「一生一世的承諾……」司寇無邪低低的重複了一遍，突然抬起頭來，很認真的說，「如果，我能做到呢？」
父皇，不就是只有母親一個人嗎？
雖然他還不確定風塵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放棄一切，不過至少，他可以讓她成為他唯一的王后。
「就算你能做到，也和我無關啊，因為我已經有心上人了啊，我只希望万俟聖昕能做到，僅此而已。」突然覺得面前這個紅髮的少年或許並不像傳聞中那麼暴虐，就好像万俟聖昕也不像傳聞中那麼冷漠嗜血一樣。
司寇無邪沉默了半晌，風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看着風信子滿臉的幸福，殘忍地說：「如果，我能做到，他卻做不到呢？」
他說，如果他能做到，他卻做不到呢？
有那麼一瞬間，風信子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她是相信万俟聖昕的，她有他給的承諾，他不再是帝王，也沒有那麼多顧慮，他能做到的。
「司寇無邪，你知道兩個人相愛，最基本的是什麼嗎？」揚起明媚的笑臉，風信子說，「是信任，如果連這個都做不到，那我就不配愛他了。」
哥哥和齊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現在也放開了過去的執念，只想和他在一起而已。
「那你覺得他信任你嗎？」似乎料到風信子不會因他三兩句話就動搖，司寇無邪也很淡然，如果她不夠執著不夠深情不夠特別，他也不會在她身上浪費這麼些時間了。
他有信心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他回大歸汗國，也有信心讓她死心塌地的愛上他，這一刻，這種信心更是十足，這個女子很美好，美好到他想要獨自佔有，他可以給她一份純粹的感情，只有她一個人參與的過去，而万俟聖昕卻做不到。
「當然。」風信子微微遲疑了一下，她清楚的記得万俟聖昕有一個記了二十年的心上人……
「你遲疑了。」司寇無邪淺笑，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就知道，他想做的事情從來不會失手。
「那又怎樣？只要我相信……」
「相信？他有什麼值得你去相信？你真正了解她嗎？你知道他的過去嗎？」司寇無邪打斷風信子的話，拋出了這麼一連串的問話，讓那麼堅定的風信子啞口無言了。
她，真正了解他嗎？
她知道他是幽冥山寨的寨主，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鬼面冥王，是二十幾年前的万俟皇族，不但是大名鼎鼎的戰神秦王，還做過王朝皇帝，可是，那是怎樣的風光，她並不知曉。
司寇無邪滿意的看着呆愣的女子，幽幽地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如果聽完以後你還能繼續這麼相信他，堅持跟隨他，那我就放你離開，怎麼樣，你敢聽嗎？」
明知道這或許是個陷阱，風信子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万俟聖昕的過去，她的確想要知道，確切的說，她是想知道那個讓他銘記了多年念念不忘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司寇無邪輕輕勾了勾唇角，道：「二十年幾年前，万俟聖昕是日晝王朝最年輕的將軍，在邊關屢建奇功，被人們譽為戰神，年少有為的他高傲狂妄，玩世不恭……」
「你確定不是在說自己？」風信子狐疑的看着滔滔不絕的男人，很難想像万俟聖昕那樣冷漠的人也有玩世不恭的模樣。
「那時他還年輕，年少輕狂又是王朝秦王，你覺得他會像現在這麼冷靜淡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