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財神

坐在店鋪里懨懨欲睡的大金牙感覺鼻子痒痒的，猛地一個噴嚏打出來，這發現面前站了倆高中生。

「兩位小朋友有什麼東西來典當啊！」

大金牙不是很耐煩，一看兩人背着大包小包的，還是高中生模樣，壓根不想做這單生意，免得家長來鬧事。

陸宜很清楚這傢伙的尿性，一句話沒說給林君澤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把扛着的麻袋往桌案上一扔。

金屬質地的碰撞聲清脆悅耳，縱使沒打開麻袋，大金牙已經明白裏面裝的是什麼。

「兩位小朋友先坐…」

大金牙從櫃枱出來，賊頭賊腦的左右望望，接着掛上有事外出的牌子，就關了店門。

「老陸，這傢伙不是想殺人滅口吧！要不一會兒你攻他上路，我下路」

林君澤沒見過這陣勢，有些發怵。

陸宜哭笑不得，這大金牙他可是清楚的，別說他倆現在一起上，就是再來兩個，都不夠看。

「嘿嘿嘿，不要見怪，貴重物品小心行事嘿嘿嘿……兩位小朋友是本地的吧」

大金牙滿臉堆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縫兒，一笑就露出了一顆金色的大門牙。

「嗯！」

陸宜沒有搭話，他知道這傢伙套話能力一流，憑藉蛛絲馬跡就能猜到許多，正因如此，這傢伙在末世混的風生水起。

「喝點什麼？鐵觀音還是大紅袍？我這兒都有嘿嘿嘿…」

大金牙訕笑着搓手，好久沒有像今天一樣興奮了，做這行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大金牙已經想好去哪度假了。

「你不準備把你珍藏的生肖茅台拿出來？太沒誠意了吧！」

陸宜玩味的揶揄，他清楚這傢伙當初就是憑藉手裏的硬通貨在各大倖存者基地間來回倒騰發家致富，其中之一就是茅台酒。

「叮！恭喜宿主觸發並完成新任務「洞悉」（憑直覺看穿本質）獎勵……」

「嘿嘿嘿，我以為小哥年輕人不喝酒，這就來這就來！」

大金牙有些肉疼，但又捨不得即將到嘴的大肥肉，只能從櫃枱下面掏出一瓶帶有灰塵的茅台撣了撣。

「金老闆是當真把我們哥倆當外行了，既然這樣我們去別家好了，君澤，帶上東西我們走！」

「叮！恭喜宿主「洞悉」經驗值+2（目前3/10）

陸宜也使出了華夏人獨有的磋商技巧，果不其然大金牙沉不住氣訕笑着賠罪，從堂屋裏拿出一瓶嶄新的沒開封生肖茅台。

陸宜回身掃了一眼，露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推開門繼續往外走。

陸宜並不懂酒，但他懂大金牙，知道這傢伙喜歡以次充好，用便宜廉價的高仿來忽悠人，藉此試探對方的水平。

「哎哎！小哥回來回來！」

大金牙感覺心在滴血，從床頭櫃掏出一瓶樸實無華的茅台，注意到大金牙有些抽搐的嘴角，陸宜明白火候差不多了！

「叮！恭喜宿主「洞悉」經驗值+3（目前5/10）」

「行，金老闆總算拿出誠意了！」

林君澤眯着眼皮笑肉不笑，一副平淡人畜無害的樣子。

大金牙看的心裏發慌，總感覺這個年輕人是個披着高中生皮的怪物。

「這個數！」

大金牙熟練的驗完貨，張嘴就給了個極低的價格。

「二百萬也太少了吧！」

林君澤很不滿意，覺得現在金價都三百多了，怎麼着這二十斤金條也能換個三百來萬。

大金牙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

「二十萬！不能再多了」

大金牙原本以為開個幾十萬，這倆毛頭小子應該是沒見過這麼多錢，這筆交易能很愉快的完成。

當鋪自古以來就有當十作五的規矩，而隨着典當業的落寞，給的自然就越來越低了。

這些陸宜曾經聽大金牙講過，並且末世后更是離譜，並且價格因地制宜，因人而異。

可這回連當十作一都達不到，顯然陸宜是不能接受的。

「你確定龍哥的貨，只值這個數？」

陸宜冷不丁拋出一句，林君澤不懂這傢伙罐子裏賣的什麼葯，很懂事的閉嘴。

「叮！恭喜宿主「洞悉」經驗值+5（目前10/10）」

「叮！精力值上限有所提升（目前4/10）」

「叮！「洞悉」能力提升一級，所需精力值消耗減少（你現在能看到的比以前更深入了）

伴隨系統提示音響起，瞬間陸宜感覺神清目明，面前的大金牙腦袋上冒出個金色感嘆號，陸宜心意一動，緊接着傳來提示音。

「叮！是否對大金牙使用「探查」類技能，是/否（消耗三點精力值，目前精力值4/10）」

「是！」

陸宜眼前的大金牙腦袋上多了一張面板圖。

「姓名：金多錢（大金牙）」

「種族：人類」

「生命：18/18（胖有胖的好處）」

「健康：91/100%（似乎有腎臟隱疾）」

「體力：27/28（體力極佳）」

「攻擊：12/12（比普通人戰鬥力強上一些）」

「防禦：3/3（微胖的身材更耐揍）」

……

……

…（隱藏中）

…（隱藏中）

…（無查看許可權）

簡介：一個經驗豐富的商人，手上的老繭似乎能看出他有非凡的軍旅經歷，面色不佳，似乎有隱疾在身，歲月帶來的不僅是脂肪，還有禿頂……

「叮！精力值過低（目前1/10）」

「叮！成功使用「探查」，經驗值+5（目前8/10）」

陸宜暗道這技能真是實用，要不是末世，這技能的價值恐怕能讓人趨之若鶩，誰不想人脈圈子裏混的如魚得水呢。

「金老闆脫離軍旅生涯，伙食不錯嘛！龍哥說叫你少在女人肚皮上馳騁，小心精盡人亡…」

大金牙臉色微變，眼神再次上下打量二人，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倆毛頭小子，怎麼跟龍哥搭上的關係，而且對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秘密，但轉念一想隨即釋然了。

哪有人隨手就是一麻袋金條的，還是倆毛小子，畢竟有些不能上枱面的事情，得未成年人去做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

大金牙此刻對龍哥的恐懼更深了，生怕哪天自己就被龍哥指使未成年人給嘎了。

見大金牙眼睛咕嚕嚕直轉，陸宜知道這小子又在猜測了，他要的就是這效果，為了不讓他發現破綻，順勢從包里掏出一張房產地契和一些欠條。

「這些先臨時寄放在你這兒，當然上面的錢你要是能要回來，龍哥說了按老規矩分成…」

陸宜聽大金牙吹噓過自己，末世前在當地地頭蛇手下混過飯吃，替人要賬、洗黑錢之類的什麼都做過。

因此故意把欠條和地契一股腦丟出來，擾亂大金牙的思緒，畢竟一旦等這傢伙回過味兒來，可就給不出什麼好價格了。

經過漫長的討價還價，最終陸宜收了張三百萬的卡，看起來雙方都沒賺，實際雙方都覺得賺了！

「叮！恭喜宿主觸發並完成新任務「交易」（低買高賣，無尖不商）

「叮！「交易」技能經驗+5（目前5/5）」

「叮！「交易」技能有所提升利潤增加1%（你能從中獲得更多好處）

陸宜感慨，這些可升級的技能放在末世前，妥妥的成為大商巨賈完全不在話下，只是現在卻成了雞肋。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拿着這張三百萬的卡，購買一切買得到的物資，就算是末世來了，他一樣能憑藉手裏的物資在倖存者基地里舒舒服服的過活。

抬頭望着清藍的天空，陸宜不由得苦笑，一開始人們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疫病，沒想到後續還有持續一年的乾旱，嘉陵江、洞庭湖、西湖，一些耳熟能詳的名川大澤乾涸殆盡，乾淨的水源成了應對屍群之外人類的最大難題。

陸宜準備親自去採購物資，不能浪費交易技能帶來的1%利潤回扣……

遠在京都的鐘南川看着私人手機里的訊息眉頭緊縮。

訊息內容正是陸宜發的那條，鍾南川搞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給自己發這條短訊。

他的私人號碼不可能接收到垃圾訊息，能發這條短訊的人一定是和自己熟知的，但到底是誰，鍾南川完全想不到。

「您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請稍候再撥…」

鍾南川的右眼皮一直跳，不安的感覺在心頭瀰漫，十多年前親身接觸面對R病毒時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而帶來緊張感的，僅僅是這條短訊簡單的幾句話。

「幫我接通W市衛健委，找唐主任……」

鍾南川決定主動出擊，問詢當地衛健委。

「鍾老您好，我是W市衛健主任唐小川……」

電話那頭的唐小川咽了口吐沫，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有八份W市各地呈報上來的報告。

這些報告提到的癥狀似乎都跟此前的病例相似，不過已經被他批示過盡量壓制下去，要求不可造成民眾恐慌，而此時帝都那邊卻來了電話，唐小川的心裏犯起了嘀咕。

「小唐啊，聽說最近在W市是隕石墜落點重點城市之一，已經有多人身體不適，這個事兒目前怎麼樣了？」

鍾南川語氣平和，彷彿嘮家常一般。

「鍾老，這絕對是謠言，就是天兒熱空調吹多了，感冒發燒，沒什麼大問題，已經市內宣傳多喝熱水了！」

唐小川發揮着欺上瞞下的特長，只要安安穩穩的把這些負面消息壓到X運會結束，他今年搞不好就有機會升遷，但X運會因為這個負面消息延期或者取消，那他這個衛健主任可就到頭了。

「那就好，當年我隨一些老前輩面對天災人禍的時候，那真是有心無力，得虧報告的早，不然就是省長也夠擼掉三次的……」

鍾南川一把年紀了，自然很清楚裏面的彎彎繞繞，旁敲側擊的表明有問題報告了沒事，瞞着肯定涼。

幾番斟酌下，唐主任還是沒敢瞞着，畢竟不升遷總比掉烏紗帽強，況且自己報告的第一手消息，說不好還能混個功勞。

當即一五一十將過去一個月里的異常情況和手頭最新的報告傳真到鍾南川的辦公室。

鍾南川了解到實情以後，直覺告訴他這次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此時的W市就是一個不斷充氣的氣球，隨時有爆炸的風險，而一旦爆炸，危害將以幾何式蔓延。

鍾南川怒意騰升，對着唐主任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表示會即刻啟程到W市實地查勘。

掛了電話的唐小川也是一臉的委屈，想不到這老傢伙說變臉就變臉，一瞬間他都有些後悔告訴這老傢伙了。

不過他現在更多的是擔憂自己的烏紗帽，怎麼說人一步錯就步步錯呢。

唐小川想到了個絕妙的法子，他安排人將初始病例發現地點，X海鮮市場封鎖並拆除來個偷天換日，暗地裏是要銷毀一切可以查詢的證據證物，這樣一來，他盡職盡責烏紗帽是可以保住的！

不光如此，銀潭醫院那邊他也下了叮囑，任何消息不能走漏，否則全院上下就不要想在W市過舒坦日子，唐小川自信他這個衛健委主任在這一行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只是若干年後唐小川每每回憶起此時的想法做法，恨不得抽死自己，他的身上間接背負了W市八百萬冤魂，如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