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章  不清白

第一卷_第2章  不清白

雲悅的大伯母錢氏扯著嗓子吼,「悅丫頭你胡說什麼?我看你真是瘋了!八成是被水鬼纏身迷了心智!」

說完,錢氏就對雲悅的祖父雲丁山說,「爹,我看咱們得找村裏的黃婆子給悅丫頭驅邪才成!」

雲丁山看了眼被楊氏摟在懷裏的雲悅,沉着臉點頭,「你說的有理。悅兒怕是真的被水鬼纏身,腦子不清醒了。」

楊氏大怒,「悅兒好得很!找什麼黃婆子驅邪!」

雲悅的大伯雲明陽站出來,不贊同道,「娘,悅兒就是被水鬼纏身迷了心智,你要是疼悅兒,就不能攔著咱們找黃婆子幫悅兒驅邪啊。」

程二郎見雲家人如此無恥,清潤的眉眼間劃過絲絲厭惡,冷聲道,「子不語怪力亂神。當今聖上最厭惡的就是鬼神之說。」

一句話就讓鬧騰不休的雲家人紛紛閉上了嘴巴,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

雲悅看了眼程二郎,眼裏流出絲絲感激還有敬佩,接着從楊氏的懷裏抬起腦袋,視線從錢氏,雲丁山,雲明陽還有雲秀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我說了實話,就成了被水鬼纏身迷了心智?

「我記得清清楚楚,雲秀說她早就是楚子文的人了!雲秀不清白了!不相信,就查查雲秀的身子,看她還是不是黃花大閨女。」

幾乎是雲悅話一落,楊氏就把她送到林氏懷裏,叮囑了一句好好照顧,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雲秀身邊,一把抓過她的右手,然後將袖子往上一掀,只見上面乾乾淨淨,連顆黑痣也沒有,「你的守宮砂呢?」

雲家自認是讀書人家,姑娘七八歲的時候就要在右手的手臂上點一顆守宮砂以示清白。

錢氏大叫一聲要拉回雲秀,卻被楊氏狠狠推倒在地。

雲明陽剛要上前,楊氏就惡狠狠剜他一眼,「你敢對老娘我動手,我就去衙門告你不孝!

我就算只是繼母,也是你娘,還把你養大了。」

雲明陽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動也不敢動一下,他是讀書人最在意的就是名聲了,只能求助雲丁山。

「鬧什麼鬧?不怕被人看笑話啊!明陽,還不趕緊把門關上。」雲丁山嫌丟人,老臉臊得慌。

苗氏雙手交叉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老雲家出了個跟未來妹夫偷情苟且的不要臉閨女,虧得還說是讀書人家呢!」

程二郎這次沒有攔著苗氏,她娘受了那麼多氣,出一出也是好的。

再說雲家人的作態也着實是叫人看不上眼,只是可憐了雲二姑娘了。

見雲明陽要去關門,楊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拍著大腿,一手仍死死攥著雲秀,哭天喊地,「不許關!我就要大家給我評評理!

都說繼母難當,可我這當繼母的沒虧待雲明陽這繼子一家吧?

我親生的兒子云明峰替雲明陽服兵役沒了命,我的親孫女又被雲明陽的女兒搶了未婚夫!雲明陽一家是要逼死我們啊!大家幫我說句公道話啊!」

雲丁山老臉黑得像是潑了墨,動作粗魯地要把楊氏拉起來,不曾想沒拉動,粗聲粗氣罵道,「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還說這些做什麼?」

楊氏像是被扎了心窩子,猛地站起身,手指一伸,差點戳到雲丁山的鼻子,「我要說!我怎麼就不能說了!

當初家裏是拿得出二十兩銀子的,可你為了省錢,就誆騙我那實心眼的明峰去服兵役。省下來的二十兩銀子你給了雲明陽去參加那什麼狗屁文會,還說參加了就一定能考中秀才。」

楊氏越罵越氣,轉頭對着雲明陽狠狠啐了一口,諷刺道,「狗屁的能中秀才!

雲明陽你都快四十的人了,還只是個童生,我看你這輩子都考不中秀才!你趕緊歇了考科舉的心吧!」

雲明陽自認是讀書人,不能跟楊氏這個潑婦對罵,有損身份,更因為楊氏是他的繼母,他不能背負不孝的罪名,於是只能硬生生忍了,臉漲得通紅。

錢氏見雲明陽看過來,往後縮了縮,這個繼婆婆是個厲害的,她發起瘋來,自己可不敢招惹。

往事被翻出來,聚在門外看熱鬧的人對雲丁山和雲明陽指指點點。

都說雲丁山這個當爹的太偏心,把原配生的當寶,繼室生的當草。

雲丁山聽着那些指責他的話,很是不滿,明陽聰明會讀書,明峰卻老實憨厚,只有一把子力氣。

明陽是雲家的希望,他省銀子供明陽讀書,是為了對得起雲家的列祖列宗!

誰能想到明峰服了兵役,沒兩年就傳來死訊,他這當爹的白髮人送黑髮人,他就不難受嗎?

雲明陽聽到他為了考科舉就逼死親兄弟,也一樣不高興。

又不是他讓明峰去服兵役的,都是爹決定的!

再說他可是讀書人,能是明峰那樣的泥腿子能比的嗎?

要雲明陽說,也是雲明峰太笨了,但凡他在戰場上多存兩個心眼,也不會沒了命!

雲丁山和雲明陽心裏都有千千萬萬的委屈,卻沒法說,臉色難看得緊。

雲悅靠在林氏的懷裏,見親奶楊氏大發神威,偷偷勾了勾唇,忽地有一道凌厲的視線掃來,她抬頭看去,只見那人不是程二郎又是誰。

雲悅對着程二郎笑了笑。

程二郎很快收回了視線,心想,這位被眾人可憐的雲二姑娘倒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竟還能笑,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心實意的笑,真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

雲悅靠在林氏的肩膀上,看向尷尬難堪的楚子文,虛弱的聲音很快響起,「子文哥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你在跟我有婚約的情況下跟我堂姐勾搭成奸!你,你——」

話沒說完,雲悅已是淚流滿面。

程二郎的眉毛一挑,都說女兒是水做的,這眼淚真是說來就來,他很確定雲悅並不傷心楚子文和她堂姐的事,她是故意的。

程二郎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想幫幫雲悅這這個不易的女子,或是有些憐惜,淡淡說道,「私德不修,若是被學政大人知道楚童生你的所作所為,你的童生功名怕是難保了。

楚子文面色大變。

楚母道,「我家子文對雲悅是一心一意的。」

說着,楚母不屑地掃了眼被楊氏攥着手腕,尷尬站着哭泣不止的雲秀,「雲秀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是勾引了哪個野男人破了身子。反正跟子文是沒關係!子文不會跟這樣水性楊花的賤人有牽扯!」

錢氏從地上爬起來要去打楚母,「我撕爛你的臭嘴!楚子文佔了我秀兒的便宜,提了褲子就想不認賬了?

休想!楚子文敢不認賬,我就去衙門告他!」

雲悅眼波一轉,看向雲秀,「大姐,佔了你身子到底是不是楚子文,當着長輩還有鄉里鄉親的面,你趕緊說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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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夫農女的誥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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